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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灼热的金丹被搁在琉璃盏中奉到聂乾海面前,聂乾海接过,什么都不顾,转身就进了琼华殿。
扭开密室,一路深入,聂乾海见了装着尸身的棺材,一抬手,“砰”地一声将盖板击得粉碎。
倚在棺材边的月娘一动不动的,仔细一看,她双眼合着,神态极为安详,棺盖的碎石掠过她的眼前,她都没有反应。
聂乾海眯起双眼,细细瞧了会,了然。
他上前,抓住月娘的衣襟,随手就将尸身摔倒一边,好去处理棺材里的尸体。
暗处,一只手及时伸出,稳稳接住了月娘即将坠地的身躯,又小心翼翼地让其平稳躺在地上。
寒冷的密室卷起一阵清风,聂乾海似听闻了什么,下意识转过身去。
然后就挪不开眼了。
白衣公子紫冠束发,有着一张过分俊美的面容,他俯视着女人,又细细为其理好了耳边的碎发,细腻而深情。
“月娘,幼安晚了一步,让你苦等了。”
谢辛抚摸过对方的面颊,看那恬静的面容,月娘走时应该很安心,没有什么痛苦。
“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你安心去吧。”
语毕,他站起身来,再看向聂乾海,眼中的热度逐渐消失:“老贼,拿命来。”
听闻这话,聂乾海大笑起来:“你模样是一点没变,不过,胆子大了很多么,以前,你可不敢这样看着我。”
谢辛不可置否:“这份想杀你的心,一直没变过。”
“可惜,你以前杀不掉我,现在也杀不掉。”聂乾海语毕,举起琉璃盏,缓缓吞下了那颗金丹。
金丹入口即化,聂乾海感受那琼液滑入喉咙,一路向下最后盘踞在丹田,力量上涌聂乾海张口嘴,忍不住大吼一声。
谢辛颦眉,一算,发现聂乾海寿命已经差不多了。
“你阳寿将至,还在垂死挣扎什么?”谢辛说着,展开折扇,脚踩地想聂乾海扑去,势要直接拘留对方的魂魄。
而聂乾海突然弓起身子,七窍竟逐渐有魂魄溢出。
法海摇摇晃晃走出地牢,正好撞上赶到此地的净慈。
“师弟!”净慈几步上前扶住法海“皇宫有妖孽诞生,周围凡人受其影响都陷入沉睡,我是顺着那力量来到这的。”
“去琼华殿。”法海抓住净慈,道“谢辛和皇帝都在那里。”
“他要杀皇帝?”净慈也惊骇了,没想到这个厉鬼胆子不小,居然敢动真命天子,不怕招惹天罚。
“那皇帝不能用常理评判,先去琼华殿,我怀疑这其中有隐情。”法海被净慈搀扶着前进。
净慈惊讶于对方的虚弱:“你怎么落得这幅凄惨样?遇到什么了?”
法海咬牙:“我自找的。”
琼华殿里阴风阵阵,二人路过那个大炼丹炉时,看到一个小侍童昏倒在地上,试了下,有气,只是昏迷过去。
而净慈看了那丹炉一会,不由地爬上梯子,往里一看,最终不忍别过脸去。
“皇帝的丹炉,他是想长生不老吗?”净慈默念一段往生咒,又下来,只见法海已经赶到了密室入口之前,弯下身就钻了进去。
皇宫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净慈走进密道时,还挺惊讶的,这密道修的异常公正,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不断深入,会发现温度越来越低,他打了个寒颤咬牙前进,直到看到光亮地方——
周围放置冰块,地上一具穿着嫁衣的女尸,还有一口石棺,而法海,就站在石棺边上,定定看着里面。
“这是……那个厉鬼?”净慈看到里面的尸体,那恬淡宛若熟睡的容颜,赫然是谢辛。
也就在这时,天顶震动,碎石簌簌掉下,谢辛的吼声自上方传来:“法海,毁掉我的尸体,现在!马上!”
第18章 夺舍()
一顶白帽子探出井口,晃悠悠的,最先出现的是高帽上的那一行字——一见生财。
然后,谢必安粉白的面孔自深井幽幽探出。
“嘿,没人。”
谢必安麻溜地爬上地,又弯腰探向井口:“老黑,把链子给我——”
说着,抓住了什么,身体后倾猛地用力,竟然拉出了一长串。
拘魂索的一端让他拎着,自枯井中拉出,上面拴着一个个宫女、太监、妃子的魂魄,均是嘤嘤嗷嗷,幽怨诉说枉死之痛的主儿。
这样“嗡嗡嗡”响成一片,哪怕是白无常也受不了,他大声吆喝着:“哎哎哎——都别闹!谁再闹,老黑一棍子抽的你娘都不认得!”
最后爬上岸的黑无常作势举起哭丧棒,黑着脸挥舞几下,棒子上的骷髅为做声势,齐齐“桀桀桀”地大笑起来,反而让谢必安听着更头疼。
好在,这终于镇住了那些哭唧唧的枉死鬼。
“今天不知什么个风水,皇宫的禁制居然没有了,正好把这些死角里的魂魄收一收,回头这个月提成还能更高些!”看到那一溜的魂魄,谢必安那喜庆的笑脸更开怀了,这份欢欣还感染了范无救,天天一副棺材脸的黑无常竟然也有些“冻土融化”的趋势,面部线条逐渐柔和起来。
今天,他戴着的帽子是“天下太平”,和白无常的又是一番新搭配。
他们经费有限,服装无法大改,配一支笔一点墨,题个趣味帽子就是极限了。
谢必安拿出书册,对着看了会,惊道:“哎呦,今天还有个大生意!走我们去琼华殿。”
“那里?”范无救颦眉。
“没错,”谢必安收起书卷,拉着一长串鬼魂就往琼华殿赶去“死簿上记载,当朝皇帝聂乾海大限已至,今夜就该在琼华殿里断气!”
范无救小跑跟上,他觉得今天搭档拘魂拘地太投入,以致过分激动干事脑热起来。
“拘帝王之魂,当事先通报。”范无救道。
谢必安鼻子出气:“通报?你知道那些个小婊砸都盯着帝王魂这个肥差呢!一个帝王魂抵得过上千普通魂魄,回去通报冥主?那等你再回来,这个帝王魂早让别的鬼差拘了!”
谢必安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告诫范无救:“面对这种魂魄,就要先下手为强,到时候魂在你手上,你再通报拿到文书去交差也是没问题啊,反正死簿点名了他要今晚死,多留一会都是浪费!”
说着说着,二人已经赶到琼华殿,谢必安直接冲向密室,范无救却注意到院子里那个丹炉。
他走上前去,打开了丹炉盖。
里面,一个小孩子孤零零地蜷缩在那,当范无救打开盖子时,他默默抬头,怯生生地看了黑衣鬼差一眼。
范无救伸出一只手,道:“不用怕了,出来吧。”
那孩子伸手,握住范无救,让他牵着出了丹炉。
丹炉里,只剩下一团焦黑的东西,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叔叔,我觉得很烫,很疼。”孩子牵着范无救的手,小声道。
范无救看到,那孩子瑟缩着,半边脸颊上全是灼烧的痕迹。
那是尸体身上的伤口,因为太疼了,痕迹会留在魂魄上。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范无救长叹一声,只得摸摸对方的头安抚“到那里,就不疼了。”
说着,将那乖巧的孩子也捆入拘魂索里,这才进入密室寻找谢必安。
可谁知,他人还没到,就先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震动声。
“法海,毁了我尸体!”
谢辛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法海下意识抬头,却看到天顶塌陷,碎石和尘土簌簌掉落,然而,他视力异于常人,也注意到,碎石瓦砾之中,还有样东西正挣扎着向下扑过来,面容狰狞,对着谢辛的躯体发出不甘的咆哮。
“这什么东西?”净慈也看清那事物了。
一抹金色的人魂,状若蛟龙,挣扎扭动着。
它身上,数十道拘魂索正紧紧缚着它,链条勒紧甚至镶入魂体,可以绞杀厉鬼的法器灼伤了那魂体,让它面容狰狞,嘶叫地更加恐怖。
天空中,谢辛黑发飘散,面容比月色还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双手握住拘魂索的一端,吃力稳住那挣扎的魂魄,眼见法海一动不动,他极怒不已,大吼道:“榆木头!还发什么愣!它这是要夺舍!!”
“哎呦卧槽,这里打着呢——”谢必安差点让瓦砾砸个正着,下意识后退一步,退到安全地带“老黑别进去,里面还有两个和尚。”
范无救让他给拦下了,远远看着里面的动态,道:“皇帝的魂提前出窍了,时辰不对。”
“似乎是用什么丹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