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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窝棚里很简陋,龙阳看着,比靳山的窝棚还寒碜。一张竹床上躺着一个老人,抬起头向外看向两人。
龙阳还好,可靳仁吓了一跳,这还是昨天看见的人吗?
竹床上是一个病入膏肓模样的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没有了精神气,失去了生机。
“老哥哥,您这是”靳仁赶快走进窝棚,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呵,呵,没事,我都八十岁了,活够了,既然你来了,明我们还是有缘分,来你坐,来孩子你也进来,也坐。”
老孙头,从竹床上挣扎着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
龙阳看着屋里,实在找不到地方坐,就和靳仁一样,拿了根屋内的木柴垫在屁股底下,将就着坐下。
“哈哈,不好意思,我这老东西窝里还没有地方坐,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我这里了,哎!”老孙头叹着气。
“我知道你们来为了什么,那我就讲一讲,不然我就把这事埋进黄土里。”
县城西郊的房屋是财主的,财主好色,财主惧内。财主虽然惧内,但是不妨碍财主好色。一天,财主到佃户家收租的途中,遇到省亲的女子,女子就是红袖。红袖是到此地姑母家投奔的,还有一个目的,是早年和表兄定的娃儿亲。
红袖家因遭受无辜陷害,父母双双冤死身亡,不得已才会投奔到这里。况且有早年的亲事,父亲临终前让她过来,一是为了女儿以后的生活,二是完成婚约誓言。
本来是平常事情,不巧的是被财主看见。红袖原本也不是穷人家的女子,生的是水灵清秀,乖巧可爱。若不是天灾**,如今还是姐,可现在姐变成平常人。
财主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立刻安排仆人跟着红袖,终于打听到事情的原委。真是事有凑巧,红袖的姑母家正好欠着自己的一笔债,财主动起了心思。
红袖到了姑母家,姑母开初也待红袖不错,特别是表兄也对自己很好。红袖感觉到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还期望着能有机会给自己的父母平冤昭雪。
可当一个人来到姑母家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一桩肮脏的交易也逐渐产生。红袖被姑母骗入财主家,被财主侮辱。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红袖被关入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一个十四五岁的仆人非常同情她,将她的消息通知了她表兄。就在红袖表兄来救她的时候,两人被财主夫人发现,将表兄当成偷当场打死。
为了掩盖罪行,财主与夫人顿生奸计,是红袖勾结表兄,妄图盗窃财主家产,被打死。红袖也被秘密的勒死,投入屋后三里外的老井中。
红袖姑母无耻交易在前,又比不过财主的权势,含泪给自己的儿子收尸,远迁外地。
红袖冤死井中,怨念太深。
不久后,财主、财主夫人以及作恶的仆人纷纷离奇毙命,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仆人幸免于难。当时衙门非常重视此案,可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线索,只收了财主的财产,不了了之。
话到这,靳仁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开始同情红袖的遭遇。
“您就是那个仆人吧!”龙阳问道。
老孙头抬头看向龙阳,了头。
“您看着事情还有解吗?”
“哎!其实她已经报了仇,怎么还不离去。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关注那里的情况,我知道红袖姑娘一直还没走,可我不敢去见她。”
“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有愧!”
“您不是帮助过红袖吗?”
“当天晚上我是帮助红袖姑娘去传递消息,可我回来时被夫人遇见,我禁不住她的拷问,我了实情,不然,不然他们也不会惨死!”
龙阳明白老孙头住在这里的原因了,原来他是在躲着,躲着红袖,躲着自己,躲着自己的良心。
第四十九章 魂归()
如今,事情已经基本清楚,红袖就是一个冤死鬼。零点看书。lingdian。老孙头也是当事人,是当时财主家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人。
问题是,既然红袖大仇得报,为何没有消散怨气,依然存在于这个世间。
龙阳心里思考着,不时的观察躺在竹床上的老孙头。
老孙头病怏怏的,低着头不停的咳嗽,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要解开红袖的谜团,老孙头是关键,难道他还有所隐瞒。龙阳决定先问问老孙头,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当时财主家的人是怎么死的?”龙阳问道。
“当时啊,所有人身上没有伤痕,但是一个个死相恐怖,瞪大双眼,好像看见恐怖的东西。”老孙头没有抬头,讲着当初财主家的惨案,至今还心有余悸。
财主家所有人被红袖报复已经确定无疑,可后来官府为什么没有找老孙头核实情况,老孙头为何安然无恙。
“官府没有找您吗?”
“哦,当时财主家仆人众多,我又是刚到财主家做仆人,根本没有人注意我,所以官府也把我遗漏了,没有找到我。”
“既然这案子当时已经不了了之,您为何还孤身一人?”
“哎,虽然红袖不知是我告的密,官府也找不到我,可我良心上还是过不去。特别是红袖后来的报复,我担心红袖知道事情的原委,始终会找到我,所以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不敢结婚生子,不敢在大庭广众下露面,到现在也是苟活于世。”
老孙头回答的合情合理,可龙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老孙头一直生活在这里。如果他害怕,为何不躲的远些,还生活在这里。
龙阳仔细的观察老孙头窝棚内的一切,不留遗漏。
老孙头的窝棚内没有过多的物品,一切仅是基本生活所需,锅碗瓢盆而已。就在龙阳决心离开的时候,龙阳注意到一个特别的地方。
那就是老孙头的窝棚里有一个不应该有的东西,一个牌位。这个牌位藏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像是被人临时藏起来,露出一半,红袖两个字赫然写在上面。老孙头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而且是躲红袖都躲不及的人,他为何要给红袖立牌位。
老孙头没有注意龙阳神情的变化,因为他一直低着头,是害怕还是羞愧?龙阳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拉拉靳仁的衣角,示意离开。
“老哥哥,如果这样,我们就走了,但是红袖一直威胁着我们村民的安全,现在她已经受伤,我们会自己想办法除掉她的。”
听到靳仁的话,老孙头身体哆嗦了一下,仿佛身体的毛病,随即就不再言语。
两个人看老孙头没有动静,离开了他的窝棚。
“龙阳,你拉我什么意思,是要离开吗?”
“对,但是您做的更好,你戳中老孙头的痛处。”
“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好,应该快水落石出了。”
靳仁不理解龙阳的话,也不好厚着老脸再问,两人回到县城西郊。
“爷爷,咱爷俩今晚喝口?”
“你子被靳山带坏了吧,还要喝酒,不过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我也心情好,喝口就喝口。”靳仁虽然嘴里,手里可没闲着,拿了两个酒杯。
龙阳给靳仁倒上一杯,自己也斟了半杯。
“族长爷爷,谢谢您关心照顾龙阳,龙阳敬您一杯。”
龙阳完后,将半杯酒一饮而尽,用手一抹嘴,看着靳仁。
“子,可以嘛!我喝!”靳仁也把一杯酒喝进去,滴不剩。
靳仁很少喝酒,今天高兴,他自接族长以来,遇不顺的事情太多,心事也多。自今天早上开始,心情好了很多,高兴了也会喝多。
龙阳的酒量就不用多了,自拜靳山为师,酒量可就练出来,靳仁不用两个回合,已经醉了。龙阳在一旁将靳仁安排睡下后,自己悄悄的来到老井附近,今晚,他要知晓真正的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阳一直坚持不动,主角还没出场,他不能动。
夜半时分,圆月升空,一个佝偻的身影自远处蹒跚而来。
龙阳从远处看,是个苍老的老人,其实龙阳已经知道他是谁,他等的就是这个老人。
老人手里提个提篮,手里拿个树枝,一步一步的走向老井边。
近了的时候,龙阳看到是老孙头,正是他!龙阳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了。
老孙头走近老井边,从提篮内拿出黄纸与一个酒瓶。老人颤抖着燃黄纸,并在纸上浇上了酒,火光一下变大,映出一张流满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