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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曼珠沙华,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小花。
那么这朵古怪的奇花,大概就是那种大家闺秀的锦绣之花。
轻轻的抚摸这些花瓣,耳边居然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似乎有个小姑娘在喊着:“好痒,好痒……”
有点意思啊!
它竟然能感觉得到痛,也能感觉得到痒。
张灵川这时候走到我身边来,低声的就说道:“小七,这种花很是珍贵,只长在幽都的冥泉之下。”
“冥泉之下,也能长植物吗?”我微微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这样美丽的一朵花,其实是长在水里的。
张灵川离的近了,似乎是被这朵漂亮花所迷惑了,额头上出现了密集的汗,“不……不不要杀母亲,我不是绝七情六欲的人,你死了我会痛的。我真的会痛的……”
他跪在地上,竟然用自己的头去撞地面。
地上被血液浸湿了,我才茫然反应过来,手握成了拳头,想把它打烂,“既然你不是一朵好花,那我……就弄死你。”
“不要,不要……我怕疼!”花朵的声音有些懦弱胆小。
我蹙眉,“那你为什么要他产生幻觉。”
“并不是我,是他自己,只有存有执念的人,才会……受到幻觉干扰的。”小花居然会说话,和人一样的交流。
我微微愣住了,我的执念并不比张灵川少啊。
按照道理,我也会和张灵川一样,被这朵花所迷惑。
张灵川的拳头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地面,按照我对骨骼碎裂的声音理解,他已经是接近粉碎性骨折了。
居然还不饶过自己,从灵魂中发出崩溃的嘶吼,“为什么我不会心痛,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为什么我不会心痛?”
太阳穴上是突出的血管,他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了。
那一头凌翊还在跟子婴打架,而且我作为旁观者,根本连他们的一丝衣角都捞不到。而且在子婴身上的波纹越来越多,看起来是开窍进入了关键,轻易打断子婴会变成废柴的。
眼下张灵川又这样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把这朵可怜的小花给毁了,来救张灵川一命。
忽然,脑海中闪过了凌翊说的一句话,唐家人不管命格如何改变。也永远不会受到尸香的干扰,我们不受干扰,主要的来源还是因为我们的血脉。
想到这里,我也是别无他法。
找不到东西割破手指头,只能忍着疼用牙齿咬破,真的是非常的痛。那种痛,也就跟灵魂里那些筋脉受损之后的程度差不多。
如果想知道有多疼,大家可以咬破一个试试。
手指头上冒出了鲜血,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拉起张灵川往他的额头上涂了自己的血。张灵川双眼猛然就出现了变化,身体一颤,看向了我,“刚才……我是脑子里出现幻觉了吗?”
“对,你好像看到了张府灭门的画面了。”我捡起了被我扔在地上的小花,看着它说道,“为了救你,我差点把这朵花毁了。”
“不能毁,我失去理智,是我意志不坚定。”张灵川接过那朵花,深深的看了一眼,眼中居然有了好些的柔情在其中,“它的来历十分珍贵,一株就能治疗很多尸化的人。”
“尸化?”我微微一愣,“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病毒,能让人在感染之后迅速扩散到全身,两个小时之内就变成干尸。”张灵川的脑袋瓜子都见了口子,也只是随手用手掌心抹了一把。
按照我以前的个性,可定会逼着他给我去消毒包扎。
不过,现在我连剖腹产,都是随便拿一把断魂刀。往肚子上一扎,什么准备都没有,都敢往下做。
人可都是逼出来的,越逼越不讲究。
我递给他一张口袋里的纸巾,就算完事了,“这么说,这花还是一味药材了。”
张灵川点头,“这是一味药材,只是被人妖魔化了。本来是只能长在冥泉中的,被阴派的高手移植到了死尸上没想到也能活。所以……最终就弄成了古墓的机关……”
“妖魔化了?我倒不觉得它被妖魔化了,刚才你中招,差点就被害死了。”我盯着他血流不止的额头,眉头蹙个不停。
这花制造的幻觉,还是专门挑人的弱点来。
张灵川最痛恨的就是自己没有七情六欲的那段日子,家人的死亡,让脑子本能的就告诉张灵川他应该要痛苦。
可是灵魂里没有这个感情,他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有。
那种苍白无力的感觉,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
无法对任何至亲的人产生感情,脑子里除了理智,没有别的任何的东西。
张灵川眉宇之间也带着一丝忧虑,轻轻的摸了一下那朵花,似乎并不怨恨这朵美丽的花,“看来因为我的原因,你对这花,也产生了敌意。其实,仔细看,它还是很美的。”
“的确很美,只可惜年头久了,都成了精。它的声音,真的好似……一个我很熟悉的人。”我轻轻的触摸这朵娉婷美艳的花朵,总觉得这朵花都成精了。
张灵川被我这句话逗得笑了,苍白异常的脸上那丝笑意清蕴如甘冽的清泉,“什么妖怪变得,这花有能让魂魄寄居的功能。就好像……莲花一样,魂魄无枝可依的时候,可住在里面。”
“张灵川,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似乎被张灵川的话触动到了某个点,越来越觉得这朵花所带给我的气息无比的熟悉。
可是我根本就想不到,还有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让我将她气息烙印在灵魂的深处。
张灵川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朵花能够庇护比较有效的魂魄。你……你觉得熟悉,会不会就是你熟悉的那个人的魂魄住在里面。”
这……这倒是有可能,刚才它还喊我小七了。
正是眼前一片茫然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忽明忽暗的闪过一个女子的样子,肩膀还被凌翊拍了一下,“小丫头,发什么呆?”
“我在想……想一个以前认识的人,不过这个人,你应该不认识。”我失魂落魄的说着,忽然心里空空落落的。
伸手便抱住了凌翊的腰肢,“怎么样?开窍顺利吗?”
“当然顺利,子婴是可造之材,将来只有他能对付那个不男女了。”凌翊在提到那个有男有女的存在的时候,语气是带着些许的蔑视的。
原来凌翊的计划是这样的,想让子婴这个家伙挑大梁,可他自己却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强者。
我轻轻松开,朝墓室的另一边看去。
就见子婴躺在一只石头做的云床上,身子呈大字形,以腹部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涟漪波纹,辐射到他全身去。
如果仔细去看,隐约还可以看到,他灵体之上每一个小的穴位。
都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就好像大雨落在池塘里的感觉一样。不过这些小圈,如果不用特殊的力量去看,是看不到的。
凌翊却是低眉又凝视了我一眼,双手贴住我的侧脸,将我的头移动到自己的面前,眼中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我不认识的人……你的生命里,还有我不认识的人吗?”
“唐鸢,唐家老大。”我缓缓的说出口,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出生没多久她就消失了。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怎么会想起她?”凌翊嘴角一抹邪笑。
我犹豫了很久,低了头颅,“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想到她了。总觉得这个人,曾经给过我某种印象吧。”
这个唐鸢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我脑子里的。
就是莫名想到着名字,脑子总有些模糊的影像。我虽然想起了小时候很多事,可是都是那么小的时候的了,不可能把从出生到七岁的全部记忆都记得。
哪怕是个没失忆的人,三岁之前的记忆,也会忘得差不多的。
“你还记得我替你找回的那本生死簿吗?”凌翊手托着下巴,眸光忽然一凛,带着复杂之色。
我点了头,“记得啊。”
生死簿非虚非实,被我送进了翡翠戒指里,现在多半是落在了白浅手里。当初也真是够蠢的,我竟然会相信他,还让他把戒指顺走了。
这个老东西,连自己儿子的东西都抢!
“上面有她的名字吗?”凌翊问我。
我立刻摇头,“我当时也很意外,唐任那些人虽然死了,可是名字还在生死簿上。就连成叔,他的名字都在,只是写着魂魄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