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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来殡仪馆偷绣鞋?”我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这半夜里的贼不走空门,去地铁上偷偷下班高峰期上班族口袋里的手机也就算了,还能去偷绣鞋。
犹豫了一下,还是请求他,“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我真的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那个白道儿的先生带我去看看,兴趣那双没掉的脚,还能找回来。
“那这些尸块不烧了?”他问我。
我在那蜡烛的光线下,看着纸棺材里的那些个尸块,尸块上已经是没有血液了。它们就像是冰冷的冷冻肉一样的,被摆放成一个人形。
烛光摇曳之下,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我和宋晴对视了一眼,打算先放弃去看绣鞋丢失的地方,“先烧了吧,省的夜长梦多。”
我当然知道,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
这个白道儿的先生把尸块拿去烧,等到烧完,起码要半小时到四十分钟。这中间,他肯定是要在这里盯着炉火的,不可能就直接离开。
到时候再去查那双脚的下落,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没办法,这些尸块和那一双脚比起来,还是尸块重要得多。
我看着那个白道儿把白色的纸棺材放进铁盒子里,然后直接就推进炉子里焚化。焚化的过程是那种看不见的,甚至连火焰烧灼的声音都没有。
只有空气里传来的一股子恶臭,熏得人居然直掉眼泪。
那个白道儿的先受不了,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老子这辈子都没烧过这么臭的尸体,真是臭死老子了。”
这个家伙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和宋晴反倒是慢半拍跟在他后面跑出来。
外头空气虽然清新,但是里面那个尸妖被焚化以后的味道,那简直无法形容。那是尸臭的一百倍难闻,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烧起来的味道不仅让人恶心呕吐,更是臭的让人想死。
烧出来的气味,还带刺激性,弄得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出来啦,怎么样,那个尸妖处理了?”张灵川坐在外面的老榕树旁等着,见我们三个都冲出来,才急忙问道。他看到白道和我们脸上的泪痕,还有些奇怪,“怎么都哭了?尸妖和你们是亲戚……”
这个天然呆……
这种冷笑话,都能说得出口。
宋晴反击了一句:“那是你亲戚才对。”
老榕树大概有几千年的寿命了,树根的周围,还砌了一个花坛。
张灵川就是坐在呢个上面,我也跟着爬上去坐着,心有余悸的看着那里面,“一部分尸块是处理了,可是……”
说了一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把脚没了的事情告诉张灵川。
“脚没了。”宋晴坐到我的旁边,帮我补充了。
张灵川又不是傻子,根本就不用问那么详细,一下就想到了,“是不是那个尸妖的两只没有分解的脚丢了?”
“恩。”我失魂落魄的应了一声,只觉得吸入这个臭味,脑袋都变迟钝了。
突然,耳边就是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你们会后悔的,我诅咒你们……啊……啊……我诅咒你们,你们这群贱人,你们会后悔这么对我的!!!”尸妖都碎成块了,它居然在焚化炉里头惨叫。
我的心可真是六月飞雪一般的寒啊,我低着脑袋,不知道该干嘛。
那个白道儿的脸色也是苍白了,他一把就抓住了张灵川的衣领,压低了声音骂他,“我操啊,你个混蛋小子,把什么玩意弄到我这边来了,要不是看到你那两条烟的面子上,我才不这大半夜的来找晦气……”
“是尸妖。”张灵川也不打算隐瞒。
那个白道儿一听是牛逼的不行的尸妖,直接抡圆了拳头,就是要往张灵川俊秀的脸上打过去。这一拳头要是落下去,那张灵川高挺的鼻梁,恐怕就要被打断了。
突然,就在张灵川高挑的鼻梁前,多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是一个厚厚的红包。
那个白道儿的可真是见钱眼开,拳头变成了一下温柔的爱抚,另一只手贼兮兮的抓住红包,“张兄以后有什么好事,还是要想着我的。只是尸妖实在太危险了,万一要是在我这出了差错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是看见了已经变成碎肉了。”张灵川面对见钱眼开的家伙,还是比较淡定的。
可是,即便是脑袋没了。
身体又被分解成一块一块,可是那个尸妖在焚化炉里挣扎嘶吼的声音长达一个小时。那种吼叫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好像听得人的心脏都要被扯碎了一样。
而且各种各样的诅咒,接踵而至,让人听真是心惊肉跳。
张灵川是个天然呆,他听着听着什么都不害怕,还在玩手机游戏。我以为他会一直保持镇静,没想到他突然扔掉手机,又开始往地上大吐特吐。
“怎么了?”宋晴还想关心张灵川。
张灵川的脸色的确十分惨白,吐得真的是没了半条命,我都怕胃酸把他的嗓子给烧坏了。以后说话就跟锯木头的声音差不多,那他以后比起当阴阳先生来说,也更适合去唱摇滚乐了。
结果那白派的阴阳道人一点做兄弟的义气都没有,就知道损他,说了一句,“你别管他,我兄弟这是怀孕了。肚子里头的是尸妖的孩子,怎么这个表情啊兄弟,这尸妖难道不是女的吗?”
也许是这个天然呆想象力太丰富了,所以听完之后好像吐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在颤抖战栗着。
白派阴阳道人名字太长,我才简称的白道儿。
那白道儿也是愧疚了,他拍了拍张灵川的脊背,有些歉意的说:“兄弟,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是个男人不会怀孕的。那个尸妖即便是个母的,也没有男人愿意上是吧……”
这个邋邋遢遢的话说完,张灵川吐得更猛烈了。
最后那白道儿真是没辙了,也坐在那花坛上看着张灵川呕吐。他估计散漫惯了,也是只会开这种没轻没重的笑话,随便说两句都是让张灵川呕吐家中的话。
外头这边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还有天边的一路明月。
月亮已经没有元宵节那几天那么圆了,可是还是那样般无暇如玉。
一如水洗,皎洁无边。
现在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我才看清楚那白道儿的模样。他是个看起来有三十岁的中年人,皮肤有些黑,毛孔也很大。
酒糟鼻子,两层下巴。
身上穿了个灰色的破道袍,道袍外面还裹了一件大棉袄。那种棉袄还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很少生产的军大衣。
那衣服真是旧的要命,上头都破了好几个洞了。
肚子有些发福,但是绝对不是个胖子,倒像是常年缺乏运动,人有些慵懒水肿。就这个道士,大概是没法和南宫世家一样,去给有钱人接活。
即便道术再高明,人也是爱看表面功夫的。
他穿成这样,和流浪汉真的有的一拼了。
而且南宫家始于三国两晋的时候,祖师爷是国师出身的南宫煌。那个国师大概也是一代能人,说是能飞天遁地,转换时空,预测未来。
就连正史都有记载,这个国师南宫煌的事迹。
这里我就不提了,有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到百度去搜索看看。
有了历史渊源,还有祖传的手艺,那有钱人就更愿意花钱去找他们办事儿。在江城几乎是没有任何一个道士,或者说是整个南派的地界,是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世家能在业界超过他们。
“这味道好像有毒,你们不要闻,太恶心了……呕……”张灵川肚子里其实没有那么多货,他这么吐也就是吐点水,还有哭胆汁。
这个味道倒不是真的有毒,是真的太臭了,可是我可能已经闻多了免疫了,胃里居然没感觉了。白道儿的也吐了,但是没有张灵川那么狠。
这段时间,真是要把张灵川折腾死了。
期间,白道儿的那人进去调整了三次焚化炉的温度,就怕烧不死这玩意。
等到整整六十分中过去,里头才安静下来。
宋晴感觉到安静,拉了拉我的衣袖问我:“是不是结束了?”
“应该是结束了吧……你们俩要不要进去拿一下骨灰?我跟你讲哦,你们最好把那东西的灰带走。我可处理不了……”白道儿的问我们三个。
我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骨灰呢,可是留在这里,显然不太好。
于是,我说:“那就拿吧。”
我们三个跟这那白道儿进去,那个恶臭还没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