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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
居然是白天马哲考试被监考老师抓到用睿脑灵明咒的张灵川,顺便他在考试的时候,还被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吃了一顿豆腐。
就那个包子脾气的张灵川,竟是现在一身破煞之气的阴阳代理人。
哎呀!
当时他一眼就看出锅炉的问题,又和我一样用睿脑灵明咒作弊。我就应该猜出来,这小子来头不简单,绝非一般的江湖术士。
一般的江湖术士,哪有这样的好本领?
他似乎把我当做了空气,脚下一双金丝滚边黑的黑靴轻轻点地,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一样的出现在我的身边。
手里摘下了腰间的葫芦,对准了那个老头的脑袋就是一阵猛击。那个老头的头盖骨当时就敲裂了,血液从裂缝里面崩出来。
只有一只不知死的蛆虫,从脑子里钻出来,探了探头。
“跟不跟我回幽都?”张灵川这个时候冷漠的就像是一把冰刀一样的,紧紧的攥住老头腐烂的手腕,冷厉的问道。
阴阳代理人办案从来都是讲究效率,善于以暴制暴。
但是中间还是有一个规矩,就是鬼魂如果没有口头上答应,阴阳代理人是没有资格把鬼魂带走了的。
这就是幽都里里面,人鬼等级不一,鬼魂等级还要高点,有点鬼权的象征。
那老头脸上纵横的都是红色的血液,枯瘦的身子不断的挣扎颤抖,“我不走……人家就是不走,人家还没找到孙女,宝贝孙女儿……你到底在哪儿……”
它虽然是个老色鬼,可是一提到自己孙女的时候,真是老泪纵横。
浑浊的液体从眼眶里奔涌而出,眼中带着一股子深深的执念。好像它这辈子,就只剩下找孙女这个愿望。
偶尔吃吃美女豆腐,只是它的顺带工作。
那张灵川可是一点都不留情,行事作风和司马倩一样冷酷无情。手里头的钴蓝色葫芦好一顿猛砸老大爷的脑袋,一边还在冷声问它:“走不走,走不走……”
那老大爷真是被打的头破血流,三魂七魄都不稳固了,可是嘴里还是固执的喊:“不,我就是要找我孙女儿,你就是打死我,我都要找我孙女儿。”
我这辈子就见过两个阴阳代理人,给我留下的印象都是冷酷无情的。包括这个白天对我仗义出手,为人也很温和的张灵川,到了晚上变成阴阳代理人,也是这个鸟德行。
“别打了。”我终于看不下去,低声喝止道。
好在这个张灵川肯听我的话,用钴蓝色的如同蓝宝石一样的葫芦,肃冷的看着这个死老头。浑身上下既冰冷,又充满了正直的天罡之气。
那绝对是玄门正宗的道家之人,瞧着比南宫家还要厉害。
我看着这个男生穿着一身黑衣傲立在风中,愣了一下,才慢慢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问它一个问题。”
“问吧。”这个男生面不改色,眼中依旧是冰冷。
我都有点怕他了,他如风一样赶来,不问我的身份,也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第一反应,就是先收拾这个鬼老头。
我本来想问它有关于它孙女的事,可是看张灵川铁面无私的样子,我还是放弃了,眼珠子一转,先帮这个鬼老头洗脱杀人害命的嫌疑,省的这家伙手底下的葫芦没个轻重把魂给砸死了。
“恩,老大爷,那个锅炉里的尸体。和你有关系吗?”这我是一直以来第一次,对这个鬼老头这么好的态度。
“你说那个煮死鬼啊?那可不是我干的……我就是来找孙女的……我来这里泡脚,也是为了看它们当中有没有我孙女。”那个鬼老头苍老的如同皱核桃的脸上,全是血,可是依旧是执着的说要找孙女。
我又问它,“知道是谁干的吗?”
“反正不是我干的,不过……不过那天我看到一个黑衣服的女人在这附近……诺,就跟这个凶巴巴的家伙穿的一样。”老头儿说起话来还是很活泼的,他的那种轻浮的随便的性格,似乎是没有因为死亡而改变。
当然,也包括它好色的本性。
其实有一些死去的鬼魂就是这样特殊,它即便变成鬼了,还是会保留生前大部分的个性。反观幽都阴街的灵魂,那才是正常人死后的态度。
无地魂,无灵智。
没有思想,也没有喜怒哀愁。
张灵川皱紧了眉头,手里头的葫芦又要砸下去了,“黑色衣服的女人?还有别的阴阳代理人在这出没?可这一带一直是我管辖的啊?”
我去,阴阳代理人还划分区域管辖啊。
这幽都的这些规则,还真是够细节化的,难怪鸷月他总说幽都一时半会乱不了。也对,即便是幽都内不乱了点,可是阳间还有分区域划分的阴阳代理人可以办事啊。
“别打我了。”那老头另一只手,仓皇的就去阻拦张灵川手里的葫芦。
我也实在是不忍看到这么个老头被揍成这样,即便它好色,但是也不至于要被活活打死。我伸手抓住了张灵川那只拿着蓝色葫芦的手,低声说道:“我……我还有几句话要问它,能……能先别动手吗?毕竟,这些凶案不是它做的,你……你明显是找错目标了。”
当我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说出四个字,“北斗玄鱼。”
看来北斗玄鱼在我身体里,真的是目标很大,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发现。我心里面正感觉到悲催,想着自己真是倒霉,接下来估计他就要我给他解释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他说完这四个字,并没有深究我的身份,轻轻的点了点头,“你问吧,不过注意时间,幽都是有时间规定的。”
“老大爷,你……你的孙女是叫彤彤吗?”我小心翼翼一字一顿的问着,生怕自己想错或者误会了什么。
那个鬼老头一听“彤彤”两个字,整个灵体都僵住了。
脸上猥琐的表情,也是凝固住了。
突然,两行血泪就从它的眼眶里流出来。要知道鬼物是不可能有泪水的,泪水源自于人体内的体液,鬼魂早就是灵体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了呢?
血泪从它的眼眶里落下来,变成了两块红色的水晶一般的东西。
这东西接触到地面就摔了个粉碎,就好像这鬼老头的心一样,细碎细碎的。最后被一股狂风,吹散到了各处。
它身子一下沉,就这般跪在地上,“是啊,我的孙女彤彤啊。我的孙女原来叫彤彤,谁看到我的彤彤了……”
这一下,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老色鬼,更不是一个执念很深的鬼魂。
完全就是一个苍老的,险些忘记自己孙女名字的,孤单的老人家。它即便有再多的陋习,但它对孙女的爱,对家人的爱不会随着死亡而改变。
反倒是会因为死亡,变得成家的坚固。
我轻轻的脱下挂在脖子上面的槐木牌,交到这个老人粗糙腐烂的手中,低声说了一声:“你感受一下,彤彤是不是在里面。你们在船舱里遇到的只是一个意外,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不……不是我的错吗?要不是我坚持出来玩……”它依旧是在深深的自责中,它将这张槐木牌贴在了灵体心脏的位置,那血泪一颗一颗的在地上砸碎。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伸手去捞住了一颗。
这东西到了活人的手心里,也不会碎裂,冰冷冷的触感会让人感觉到一丝阴冷。但是同时又感觉很舒服和温暖,这鬼的眼泪才是真正的真情流露啊。
一直尘封在槐木牌中的圆球一样的灵体颤抖了一下,低低的好像说出了声音,“爷爷……爷爷……爷爷……”
那一刻,我根本不能不为之动容。
眼泪也从我的眼中潸然而下,那个张灵川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似乎也是动容了。他低低的吸了一下鼻子,说道:“好奇怪,这是我第一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感觉到难过。难道我的心也变得柔软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能不是软的?
难道做了阴阳代理人,就会变得冷血无情吗?
我对张灵川自言自语的内容很是不以为意,这个家伙瞧着就是个热心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心硬之人。
“哈~孙女找到了,彤彤,我的彤彤。”那个鬼老头大概生前就是个老顽童一样的性格,和彤彤重逢了以后,兴奋的抚摸着槐木牌。
槐木牌里的那只圆形的主子,依旧保持着被自我封闭的姿态。它只是会偶尔用甜甜的声音,叫几声爷爷。
看来老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