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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是彻底的呆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一小截线头,平常人家缝衣服用的细麻线。就摆在“我跟老魏共同喝酒”的这半瓶尖庄旁边。
这东西,跟奶奶平时拿来绣衣服的线完全差不多。
就这么出现在了这半瓶酒的旁边,这一刻,我呼吸都有些难受。
这绝对不是巧合,反而更加印证了我心里的猜测。我拿起这一截平常的线头,想到了什么。
我快速的朝着走廊对面的停尸房走去。
嘭的一声门被我打开,阴冷的停尸房中,是一排排的白布盖着的尸体。
我顾不得冷,沿路把这些尸体上的白布一块块的揭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了个极其恐怖的猜测。奶奶的身子没找到,而以前的保安,包括当时的老魏在内,每一个人的尸体,最后的结局都是在这个地方。
我表情麻木的看着,自己都不知道是用什么心情去看这些陌生死人的样子。女人,老头,全都是等待火化的尸体。
一直到只剩最后三具,我发现其中有一张推床的位置很是别扭,要说工作人员来放,肯定不会放成这个样子。那是这一排的尸体已经摆好之后,那一具尸体才被硬挤进来的一样,摆的歪歪斜斜的,如果是工作人员,肯定不会这么大意。
揭开了两块白布都不是,只剩最后这一个歪着的车子上面的身子。我站在面前,一时间有些不敢去伸手。
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抖着手把这一张白布揭开。
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我才发现自己掀错了位置,最后这一具尸体,居然是反着摆的。而这尸体的双脚上,还穿着西裤和皮鞋,根本不是个老年人。
我心里奇怪,把白布彻底的翻开。
看到这具尸体的样子的时候,我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这是个穿着正装的中年人。两个眼睛睁着,嘴巴都长着,尸体在低温的停尸房中已经被冻僵。
不是别人,居然是陈端。
陈端死了?
这个当初接我进厂的陈哥。在半个小时之前,我还跟他通过电话。
怎么可能?
陈端的身子放的床位,正好是在停尸房冷气口的位置。但尸体的表情,保持着一种惊恐的神态。
难道他是被吓死的?
下意识的,我转身立刻出了停尸房。我还想得起之前在电话之中,他那紧张的语气,让我马上回去,说这份工作无论如何都要做下去的语气。当时我在他的声音里就听出了一丝的惊慌。
这。。。这到底是一份何等邪乎的工作?
这人半个小时前还活着,但现在已经被冻成了那个样子,事情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看这情况,他的尸体还没被人发现。
我快速的经过走廊,就在这时候,方冲气喘吁吁的迎面跑了过来。
这货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地方绕来绕去的,这么大,他找了我半天了。
他拉着我就要往一个方向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刚才看到一件奇怪的事儿,让我马上跟他过去看。
我刚刚才发现陈哥的尸体,还处于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此时方冲告诉我有一件奇怪的事情,这货自己一个人在那儿闲逛,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的紧张?
我发现方冲拉我去的方向,正是大楼后侧的追悼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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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蹊跷的遗物()
老家村子的乡亲?虽然阵势有些大,别说我没见过,即使见过,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么多?我爸看都没看我一眼,直到我叫了他一声,他只是重重的骂了一句“你还回来干什么?给我滚。”
屋子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又开始围着我爸七嘴八舌,一个岁数大的老人家一口一个“大皮,人到底找到没有?”我爸对待这些素不相识的相亲的态度十分的好,语气恭敬的说现在还没下落。
世态炎凉,奶奶真的在老家的威望那么好?但这些人看起来更像是来逼我家里交人,这么大的阵势,要是交不出人,或许就是冲着我们家在城里,打着亲戚的名义,赶来勒索钱财的。
一个年长的农村老人向我爸发吼:
大皮,你娘那么大的岁数了,到城里来跟你们一起,我们都放心,结果你们是怎么照顾的?你家这兄弟伙,想着你在城里生活好,让她来跟着你,这么多年,大伙都盼着老姐回去,能在这儿出这么大的事儿?
我妈把我拉到一旁,说话的时候泪都快下来了。她此时也没心思去管这些所谓的“趁火打劫”亲戚,满脑子都是奶奶的安慰。
“小正,警方说找到了七八具烧焦的尸体,全在你奶奶那一层楼,只是样子都辨认不出来了,你爸上午跟着去做了遗传鉴定,还没消息,你奶奶她。。。”
在我印象当中,我妈除了教书,只会打麻将,哪里有过现在这么悲戚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心里难受,一个人出了饭店,朝着远处的医院大楼跪了下来。
和报纸上的消息一样,医院周围还聚集着不少的人。而大多数都是一些民族服装的群众,田页县在川南,我听我妈说,这一次火灾还死了不少少数民族的人,所以那些人都是围着大楼来要说法的。
没事千万不要靠近,现在医院周围闹事的人多着呢,非常的乱。
到了中午,我跟我妈说出去一趟,我妈把我“行尸走肉”一般的样子看在眼里,也没多说,只是让我自己小心。还补了句,“小正,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我走到医院周围,拿出那张报纸,不断的比对。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喊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牛仔服的微胖青年:
:胡小正?
这人我初一看觉得有些熟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回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这人叫方冲,是我初中同学,我跟以前的哥们联系的少,方冲是那时候少数几个臭味相投的
。这人脸皮属于极其厚的那种,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居然还留在老家混生活。
方冲似乎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我,看了我的脸,对我说我奶奶的事儿他听说了一些,叫我节哀顺变。
我没心思理他,应付了几句就往大楼走。
“胡正,千万别过去,你没看到那边现在在闹事儿?烧了三层楼,这可不是一般的医患纠纷了。话说,胡正,你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身的灰头土脸,就连他都有些不敢认。他有些犹豫,说自己目前在县政府上班,跟我说了他了解的一些消息:三层病房,突然就起了大火,时候是昨天中午,据说是氧气罐爆炸,怎么可能有人跑的出来。
我心里如同刀割一般,氧气罐爆炸?呵呵,谁会相信。
我在报纸里看到的身影绝对是那中年人,这地方此时群情激奋,警察正在跟群众对峙,少数民族的人脾气暴,据方冲说光是今天,这家属就已经朝着现场冲了好几次,每次都被警方给拦回来了。
“他们也就闹闹,武警一来,还不是都散了。这种天灾**,谁想得到?”
方冲跟在我旁边,看到我还在这花坛旁边来来回回的找,我找的位置正好是那中年人在照片中出现的位置。
到了最后,我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奶奶走了,奶奶真的走了?
这一次,我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傍晚回到饭馆,我妈把奶奶生前的遗物给我。
:小正,这是你奶奶让交给你的,她这次住院,生病的厉害,在医院里面都开始说胡话了。
奶奶病的这么重?我问她奶奶都说些什么胡话?我妈告诉我,奶奶躺在病床上,一整个晚上都念叨,你们不要害我的孙儿小正。你们莫要害他呀。
妈告诉我,当时病房里就她和我爸两个人,但没人知道奶奶这话是对谁说的,医生只是说她年纪大烧的有些不清醒了。
谁知道,第二天中午,奶奶在病床上一脸的铁青,又喊又骂的叫我妈出来买东西,还顺手把一个东西交给我妈,让她给我。
谁知道我妈才刚出来没多久,医院就起火了。
我妈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抹眼睛,说奶奶以前在老家是仙婆,长期去帮人接生活着看坟,说不定是回光返照有某种预感,说要不是奶奶说胡话骂了她一顿,让她出来,要不然她当时也会在楼上。。。
我呆住了,看着我妈从一旁拿了个铁盒子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