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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光越来越亮。
就好像一滴冷水炸进热油锅里。
水面接二连三地继续爆出一个又一个的泡。
以那具站尸为中心,整个潭底尸群以星火燎原之势忽地爆亮开来!
接二连三,连绵不绝。
看着火速亮起的各色站尸,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首悦耳的老歌: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
空气中香味越来越腻。
马呈呈见势不妙,立马拉着我转身往乾坤洞跑去。
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闯了大祸,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跟着马呈呈一路哒哒哒跨上台阶,连个声也不敢吱。
就这样闷头前进了不知多久,面前出现了一堵墙。
这墙并不是一个严丝合缝的死胡同,而是墙面两边微微和洞壁错开,但却没有缝隙。就像酒店旋转门。只不过这是一个单面活板。
洞壁突然微颤。
这股颤抖从底下传来。
我心道不好,看来这站尸龙潭绝对出了什么问题……而且这问题……十有八九和我脱不了关系……
我心底一凉,看向马呈呈的眼神也有些凄苦。
马呈呈哪里顾得上我这凄风悲雨的小眼神,她一推墙体,立马又颤抖着声音朝我喊,“你快点帮忙!”
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本来就心里怯怯的,总觉得把她手机弄掉了有些不好意思,听她这么一开口,连忙就给她搭手。
咯吱吱。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整个墙壁以中线为轴,缓慢地整个转开。
马呈呈拽着我钻了进去,顾不得到处看就立马开始着手关上这个活板墙。
墙体很厚,也非常重,我撑着墙面,只感觉这里的石壁十分干爽,和之前台阶处的潮湿黏腻完全不同。
墙面吱吱摩擦着地面,缓慢地开始合拢,马呈呈龇牙咧嘴叫出了声,“你快点把门推上我就不和你计较手机的事!”
我虎躯一震。
当下埋头出力,双臂肌肉暴起。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怼眼前这个死重的死门。
墙体旋转的频率明显增快。
我的力道不减反增。
成了!
随着一声闷响。
整个墙面已经严丝合缝同洞中石壁扣合在了一起。
我转身瘫靠着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真累啊……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石桌,石桌不算大,但上面却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我吃了一惊。
石桌后方有一个石床,床上四角挂着纱帐,层层叠叠,而帐中影影绰绰似乎坐着一个人。
我再吃一惊。
空气中只有一股淡淡的灰尘味,不算浓。
这个地方不算大,是一个四十平方左右的石室,除了石桌石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就连窗子都没有,但在我们右手边的墙上,却有一个蜿蜒向里的台阶通道,通道渐高,不知道通向哪里。
身后石壁外传来微微震感,马呈呈顺着墙面瘫坐到地上,嘴里念叨着万幸万幸。
我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马呈呈,示意她看向那个石床。
石床背后人影恍惚。
马呈呈推了推她鼻上的黑水晶眼睛,撑着墙起身,她直接走了过去。
我跟在她背后,亦步亦趋地伸直了脖子想去看看那床帐之后究竟是什么。
这床帐说来也巧,刚才我以为是距离问题外加角度问题,所以看不清楚帐中场景,走近一看才发现之所以影影绰绰,完全是因为帐子本身的材质。这样的帐篷,你除非掀开,要不然始终雾里看花越看越模糊。
马呈呈站到了床边,她抱拳说了声冒犯,然后就这么直接掀开了床帐。
我吓了一大跳,心说她这举动也太唐突了,然后……
帐中没有人。
原来那黑影只是床帐上的花纹。
我松了一口气,扭头再看,这地方估计这也就是个住人的地方,石床上已经没有被子了,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还是烂没了,这么一想,我情不自禁就有点膈应,万一其实这里以前是有人的呢,然后烂没了……
马呈呈拽了拽床帐,似乎是在掂量这个床帐质量如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就站上石床开始拆帐篷,我连忙拉她,“你这样不太好吧……”
马呈呈手下动作不停,“这个床帐质量很好,一会肯定有大用处,你快来搭把手。”
我正准备拒绝。
马呈呈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手机……”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拆!”
我干笑着站上石床,不情不愿地做了她的帮凶。
这床帐虽然薄,但是很结实,角落拴成的死结我解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被消磨了耐心,当下直接就抽出了军刀。
刀锋平走,我对着死结一顿死切。
死结没开。
我不死心,又割了半天。
死结依旧纹丝不动。
我愣住了,真没想到这料子薄是薄,但是居然连军刀都割不开它。
我有些吃惊,心里也觉得这确实是个宝贝,于是便又拿出了十二分耐心开始细心地解绳结。
石室的厚墙翻板又是一震。
第四十章:素纱襌衣()
我看着接二连三震动不停的厚墙板,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这下看来,刚才我在站尸龙潭绝对是闯下了大祸。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有些忐忑,丝毫不敢主动去问刚才她到底察觉到了什么,甚至还暗暗祈祷她千万不要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天不遂人愿,马呈呈一边专注于解床帐,一边貌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我有些惶恐,“……不知道……”
马呈呈一把把一角床帐拽了下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要知道这床帐的材质可是直接连军刀都没有办法割开的,而马呈呈居然一把就拽了下来……我整个人当时就扛不住了,直接汗如雨下,彻底蔫了下来,“马呈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手机弄掉的,这样吧,我今年的压岁钱全都给你,对不起对不起……”
马呈呈收好了床帐,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手机的事我不怪你,不过你突然把手机的照明打开,这样很容易让那个男人发现我们的,你知道吗?万一他知道我们没事,又来下黑手怎么办?”
我尴尬一笑,心说那还不是因为我把你手机屏给弄裂了,不然怎么能一时心虚手一抖就把灯开了?
马呈呈看着厚墙板有些感慨,“好在你阴差阳错把龙潭给点着了,大动静指不定能把我们的小动静给遮住呢……这事就这样吧,我不怪你……”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愤。
我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马呈呈点头。
我这下心里完全没了底,要知道当时我随口说她胖,她都明着暗着踹了我好几下,这下我直接弄坏了她的手机,她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莫非对女人而言,说她重比砸她的手机更严重?
我有些不能理解。
但都看马呈呈不说什么了,我也总不能扯着她要给她赔礼道歉吧。正思前想后,手上的床帐忽地一松。
我解开了。
床帐此时四个角都被解开,轻飘飘摊在了石床上。
马呈呈接过床帐,抖了抖灰,然后叠了起来。
我看着越叠越小的床帐瞪大了眼睛。
……
1972年,长沙市东郊浏阳河旁的马王堆出土了一批文物。
其中有一个出土文物叫素纱襌衣。
素纱襌衣有两件,一件重48克一件重49克。
48克和49克是什么概念?
你知道鹌鹑蛋吗?
手指头大的鹌鹑蛋。
这样的鹌鹑蛋的重量是10克左右。
5个鹌鹑蛋。
这就是一件素纱襌衣的重量。
那帐看起来无比庞大的床帐在马呈呈手中三两下就被她叠成了一个字典大小的块块,而且看她那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这床帐明显就很轻盈。
我目瞪口呆,脑海中嗡嗡回荡着一个声音——这玩意一倒卖,绝对大发了……
要说我也确实没出息,那时候正流行盗墓文,我总是情不自禁把这个汉代死牢也当成什么名家墓葬,要不是因为没有多余的兜,我甚至想把桌子上那一套粗陶茶具都带上。
不过后来才知道,现在早就不是建国初期那一阵,这要真是什么贵重文物,我一个普通高中生,又怎么能说卖就卖出去了呢?而且这些东西,就当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