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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苑俟坐于榻前望着林青的睡颜,浅淡的月光下,那张脸细腻精致。刚才她从他的怀里挣出来,红着脸说道夜已深了,你不困我还要睡呢,满不在乎的语气打破了二人间难得的和谐气氛,苑俟不由摇头一笑松开手将任由她滚到床上。自己却了无睡意,借故看书坐在窗前良久,终于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才慢慢移到她的近前,看看如此安静的她的睡颜。
她不似那些贵女一样浓妆重彩,面上虽无半点脂粉,却肤色如雪,颊生淡红,凌乱的乌黑云髻下,双眉倔强地飞扬着,细细的睫毛乖乖在覆在脸上,醒时故意露出来的那份坚强尽收,此刻的她一脸的淡然和与世无争,恬淡得如同婴儿。只是为何,她在睡梦间却不由自主地频频皱眉?
如此浅淡的容貌却让苑俟挪不开眼光,平心而论,她并不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温柔的,可以说她并非一个合适的大家闺秀,甚至距离小家碧玉也有一些距离,只是苑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总觉得林青身上一种自己形容不出来的气质,莫名地吸引着自己。若是没有这份吸引与爱恋或者其它的事情便简单得多。只是这份爱恋与不舍让他举步维艰。
苑俟慢慢站直身,将自己的目光从林青脸上移开,踱步来到一旁的那张小简易木床,这原本是给侯夜的丫头的住处竟然成了自己近日一直睡着的地方。苑俟苦笑一声,拉过一床锦被盖在身上,合眼睡去。
“公子,出事了!”才闭上眼睛的苑俟被一声急乱的声音惊醒,他猛地一拉被子趿鞋下床慌忙将小床的锦被抱到林青的木榻上,回首看了一眼并无异样才应声前去开门。
苑鹞正恭身立于门侧,见到苑俟出来一脸惊慌。
“何事?慢慢讲。”苑俟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林青将门带上来到屋外。清晨的太阳才将将从地平线上爬起来,红彤彤得可人,朝霞里的秋天被镀上一层惹人怜爱的深红,虽然深却并不艳。
苑鹞向前微倾身子道:“府里来人了。”
“让他在外厅稍侯。”苑俟看了苑鹞一眼道:“你便在此处守着。”说罢回屋迅速换上衣衫向前厅而去。
这是客栈里的一处独门小院,客厅卧房书房花园一应俱全。此刻客厅里正有一位家人打扮的人坐在椅子上静侯着苑俟的到来。
“见过公子!”那人见苑俟进来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见礼。
“你这般前来必定是大事,快快说清楚。”苑俟示意他起来说话。
那人正是苑府的老家将苑成林,年约四十岁,满脸刚毅,头花稍稍有些花白,穿着简朴的衣衫,只是这样的一人却带出一身的精悍。
“老夫人病重了,请公子迅迅赶回去!”说到此处竟然有些泣不成声。
“怎么?”饶是苑俟再淡定,听到自己母亲病重的消息也沉不住气来。“母亲大人身体一向很好,为何说病就病了?”
“老夫人的病来得疾,公子还是先回去。”苑成林道。
“你稍侯片刻我这就动身。”苑俟不再追问,将苑成林按到椅子上回身向卧房走去。
“老夫人病重?”林青拦在苑俟面前一脸惊诧地问。
“成叔是这样讲的,我们即刻回去。”林青第一次听到苑俟的声音里带出的这份焦急与不安。
“好。”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迅速赶回房内。
“东西不必收拾了,自有人前来整理,你换好衣服我们现在就走。”苑俟拉住林青的手说道。
“嗯。”林青知道苑俟的感受,此刻他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回去。那年林青还在大学念书之时,听到奶奶病重消息时那一幕还在眼前晃。
二人不及细说,匆忙换好衣衫来到前厅,成叔正在侯着,门外的马车还是成叔来时那辆。林青跟着苑俟匆忙上了马车,成叔赶着,苑鹞骑马跟在后面。一行四人匆忙向城门赶去。
此刻正百清晨,大街上行人不多,繁华的街道难得的露出几分清冷,而这份清冷在此时却是如此的不合时宜。林青紧紧握着苑俟的手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们走时老夫人身子骨那么硬朗,怎么可能?”
“成叔,你路上用了几天时间?”苑俟忽然大声问道。苑俟很少如此大声说话,吓了林青一跳。
“十日。”成叔在马车车辕上大声答道,手里的鞭却拍得叭叭直响,四马并骑的马车如脱弦之箭向城外而去。
“为何这么晚?”苑俟提高了声音厉声呵道。
“你冷静些,这么远的路程。”林青从没有见到苑俟脸上的这种表情,心里一慌连忙握住苑俟的手劝道。
苑俟却将头头扭向窗外,表情有些可怖,他不想晚归!
“成叔,我们快些。”林青担心地看了苑俟一眼,掀开车帘幕向车辕上的成叔嘱咐道。
“少夫人,你放心。”成叔头也没回,全心驾着马车答着林青。
车子两旁的风景迅速的向后倒退,呼呼的风从窗子灌了进来,林青握着苑俟冰凉的手,柔声劝道:“你不要急火攻心!”
说了半晌却没有听到一丝回应,林青顿时将心提了起来,连忙凑上前去看了一眼,这一眼顿时心惊,只见苑俟面向窗子的双眼赫然红肿着,竟然是流了眼泪。
“你……”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劝人,林青心里一疼,她知道此刻无论谁劝也不能劝到心里去,毕竟是最亲近的人,这种感觉她能理解。林青默默无语,静静待立在窗旁,看着苑俟在那里的静默无语。
“呀!”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的车子里猛得听到苑俟一声惊呼,待林青意识到事情不对扑将上去的时候,一口血已从苑俟的嘴里喷将出来,那浅蓝色的车幔子上顿时染成了一片深紫。
“苑俟!”林青惊吃一声,将那跌倒在车厢里的苑俟扶到怀里,只见他牙关紧咬,嘴角边染着那刺目的惺红之色。
“苑鹞。”林青失声惊叫。
“少夫人。”苑鹞的声音响在车窗外:“出什么事了?”
“你……”林青手抖得厉害,她即使面对闻煊成重伤之时也没有慌成这个样子。何况苑俟的情况分明就是气急攻心,将心口那憋着的一血吐了出来。她却慌成这个样子。
苑鹞已然从开着的窗子里看到了苑俟的状况连忙让成叔停下车子,跳到车厢里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交到林青手里道:“还劳烦少夫人将药丸喂公子吃下,公子这是急血攻心,吃下这药稍是休息便可。”
“要不要先停下车子?”林青看到苑俟的样子有些失了分寸。
“不可,若公子醒来知道因他停下不赶路,必定会自责终身。”苑鹞摇头,动手将车厢内的棉被重新铺好,与林青一起将苑俟放好,喂了药丸进去,才退出车厢吩咐成叔继续赶路。
“苑俟,你不能再有事。难道我是祸星,与谁在一起谁就没好事?”林青自语自言苦笑着。
太阳慢慢升起,照得车厢里暖洋洋的,而林青却丝毫也感觉不到这温暖之意,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冷到了极致。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是哪此重看这个人,他的昏迷竟然让自己如此心慌,林青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浅浅淡淡温润如玉的男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自己心里那么深了。
她忽然想到与苑俟初见时的情形,那日也是这样,他半昏迷之间,眼睛似闭未闭,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如同乌鸦静侯的翅。
林青望着苑俟,只见他眉头轻轻舒着,微微皱出不易觉察的细纹,细致白腻的脖颈歪在软枕上,澈清如水的眼睛紧紧闭着。吃过那丸药以后,他慢慢平复下来,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林青长长舒了一口气。
初见苑俟时,他也是这般安静得没有声息。
那天,林青与木润皓打赌之间走到苑俟的房间,看到了这个瘦弱纤细的男子,柔弱的如同个孩子。
他静静躺在床上,任由着那些大夫不停在他身上试验各种药方。那张苍白的脸让人生出莫名的保护欲。那时,她才初到此地,以为凭着自己的一已之力便可以混得风生水起。自信自满地用着自己武断的法子为他医病,也许是老天不忍再看她这样折磨他,竟然让她把他医好了。
林青永远记得第一次看到苑俟睁开眼睛时的震憾,那是多么清澈见底的眼睛。了无尘俗,了无心机,澈清干净得如同孩子。
那一刻,她似乎是心动了,只是心动只是一瞬间,他把也当作一个小弟弟,了无心机的弟弟。
林青还记得那夜在月下二人的无意之举,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那一夜,是她第一次靠在一个男人的肩上静静哭泣。而那个瘦弱的肩头却让林青靠得无比心安,靠近这个男人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日后再次相见,他还是那样的风清云淡,她便断定这个男人是君子。
再次相见,却是自己身隐狼阵之时,那个从黑暗树影里,从满天血腥里走出来的眉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