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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她抬了抬下巴,阴阳怪气的说,“不得好死也是你去不得好死,我又没做亏心的事,就算报应也报应不到我头上来”。
沈若兰冷笑说,“拿开水泼人的脸,要给人毁容,这还不算亏心的事吗?要是这还不算亏心事,那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能算得上是亏心的事?”
沈若梅毫不示弱道,“谁叫你指使人绑架我,糟蹋我,害得我落入牛奎那哥村牛的手中沦为村妓,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的罪,要不是你,我能落到这般田地吗?泼你开水又怎么样?泼你开水我都觉得轻,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呢。”
沈若兰看着她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你笑啥?”
沈若梅很看不上沈若兰对自己那副鄙夷轻视她的样子,一看她轻蔑的嘲笑自己,立刻炸了毛。
沈若兰说,“我笑你蠢,自己想一出就是一出,臆想我害你就以为真的是我害你,这思维逻辑,可真有意思。”
“哼,你不用狡辩,也不用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混淆视听,我知道,一定是你,就是你,肯定是你……”沈若梅一连用了好几个肯定的词语,那笃定的样子,就好像她亲眼见到沈若兰指使人绑架了她似的。
沈若兰呵呵呵,“要是我真的绑了你,你认为我会让你留在吉州?或者,会让你有机会跑出来?”她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线,“倘若我要收拾你,肯定会让你这一辈子都没机会翻身的,不信,走着瞧!”
“你……啥意思?”
看着沈若兰那副乖张阴鸷的模样,特别是她说得最后一句话,让沈若梅莫名的紧张。
沈若兰轻笑一声,没回答她,低头去检查自己的脚踝和其他部位有没有受伤了。
“喂,你到底是啥意思?你想吓唬我吗?”沈若梅见沈若兰不理她,心里更没底了,外厉内苒的朝她喊道。
这时,窗外忽然想起了沈福存和沈金存的声音。
“爹、娘,你们这是干啥呀?都这么大岁数了,咋还往一块堆儿打呢?这是咋了呀?”
这哥俩下工后是一起回来的,怕他们老娘准备的晚饭太寒酸,俩人还特意去了一趟醉仙居,在哪儿买了一斤酱肘子,一对酱猪耳朵,俩人兴高采烈的提着菜回来时,没等进院儿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爹的打骂声和老娘的哭喊声,哥俩儿吓了一跳,急着跑回家一看,爹正在院子里轮着烟袋锅子劈头盖脸的打老娘呢。
老娘被她打的披头散发的,东躲西藏,嘴里还哭叫着,好不凄惨。
沈福存和沈金存一看,急忙快步跑进院子,一左一右的拉住了老爹,一边劝和一边追问原因。
沈大娘看见两个儿子回来了,一下子有了依靠,扯着两个儿子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把自己挨揍的前因后果跟俩儿子讲了出来。
她抢着讲述的目的,是为了向两个儿子告状,讲述的过程中,尽管她极力的帮沈若梅推卸责任,说沈若梅是不小心把水弄洒烫到沈若兰的,又说沈若兰默认了绑架劫持沈若梅的事,还伤心欲绝的说起了老头子不顾亲疏,为沈若兰踢了梅儿,又殴打她的事……
为了让俩儿子都站在她这一边,她还一边讲述,一边向儿子展示自己身上的伤。
可惜,她声情并茂的表演和身上的大包小包并未让儿子跟她站队,沈福存和沈金存都是明白人,也都了解沈若梅和老娘的为人,在听到沈若梅的开水洒了,不小心烫到沈若兰时,顿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老娘说的沈若兰找人绑架沈若梅的事,他们俩一个字都不信,跟兰儿相处这么久,兰儿的为人他俩非常了解,要是没有血海深仇,兰儿绝不会那样做。
老娘挨揍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说出‘兰儿是爹的种’这么诛心的话,这种流言对人的伤害有多大她又不是不知道,造这种谣,不仅把爹和兰儿都侮辱了,连二叔二婶,甚至是二婶一家人都被她给侮辱了。这种谣言要传出去的话,不光是爹没法抬头做人,兰儿和二叔一家也没法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二叔和二婶对他们这么好,他俩还没报答他们呢,老娘就开始恩将仇报了,这不是人出的事儿啊!
所以,娘该打,打她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了,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了。
眼看着爹和娘闹得厉害,邻居们都趴着墙头看热闹了,沈福存和沈金存又着急又难堪的,都低声劝道:“爹,娘,咱们是一家人,有啥事儿咱们关上门儿坐在一起慢慢的说,把误会解开了就好了,这样鸡飞狗跳的,不是叫邻居看笑话吗?”
“是呀,咱们上屋去说吧……”
沈福存和沈金存一边劝和着,一边拉着他们往屋里走去。
此时,沈金存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他就不请兰儿过来了。
本以为大家都是一家人,兰儿好容易来吉州一趟,把她找到家里吃顿饭,说说话,亲近亲近,没想到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哎,都是家里这两个女人不省心啊!
哥俩一个拉着老爹,一个拉着老娘走进了屋,都急着看兰儿的脚烫啥样?要不要紧?用不用送医馆去?
进屋后,见沈若梅和沈若兰正怒目相向,剑拔弩张呢。
沈福存和沈金存已一看到沈若兰那只缠着纱布的脚,哥约而同的露出了愧疚和心疼的模样。
“兰儿,你的脚咋样?烫的严不严重?要不,我送你去医馆吧。”
俩人一起走到炕沿儿边儿上,去看沈若兰那只裹成粽子的脚。
沈若兰指了指那只丢在一边粘着她皮的袜子,简单的说,“几个脚趾头上的皮都掉了,很酸爽!”
把脚上的皮活活烫掉,那是怎样的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沈福存和沈金存想想头皮都发麻,心中的愧疚也更甚了。
“哎呀,咋烫成这样呢?很疼吧,你忍忍,哥去给你雇轿子去,咱们上医馆找大夫瞧瞧去!”沈福存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撒腿向外边跑去。
沈大娘一看沈福存那副担心焦虑的样子就来气,喊道,“你跑啥呀,有狼撵你咋地?你没看你亲妹妹也受伤了吗?你瞅瞅那手给扎的,现在还往外冒血呢?你咋不知道关心关心呢?”
她铁艺提到了‘亲妹妹’三个字,是在提醒沈福存別像老头子似的不分远近亲疏,把死兰丫看的比梅儿还重。
结果,沈福存连头都没回,像没听见似的,大踏步的走了。
“哎,我召唤你呢,你听着没有……”看到儿子不理会自己,沈大娘气得直捶胸口,“这一个个的都分不清里外拐,气死我了……”
沈若梅一看沈福存和沈金存都光顾着沈若兰,却没一个人在意自己,也气得够呛,喊道:“娘,您別叫了,她沈兰丫有钱又有本事,大家当然都赶着去讨好她了,我没人家有本事,自然不受待见,这年头,有银子的才是大爷,谁还管姐姐妹妹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睛看着沈金存,显然是在那儿敲打沈金存呢。
这会子,沈金存既担心沈若兰的伤势,又得防着爹娘再打到一起,根本没心情搭理沈若梅的阴阳怪气,沈若梅发表完一篇宏篇大论后,见沈金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提关心她问候她的事了。
她气得一跺脚,想发脾气又惧着她爹,只好把目光转向沈大娘,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沈大娘心里也生气,但是刚才被死老头子打了一顿,现在也不敢起什么幺蛾子,看到闺女的手还在出血,就把她拉进里屋包扎去了。
这时,李巧莲抱着孩子来了,在来的路上她还碰到了沈福存,沈福存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跟她说了一遍,李巧莲一听家里边这么热闹,就赶着进来看热闹了。
“哎呦,这是咋了?不是说吃饭吗?饭碗咋还咋了呢?”
李巧莲一进来,就明知故问的嚷嚷起来,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大伙儿的脸上扫来扫去的,想寻找八卦的痕迹。
可惜,战争已经结束了,此刻,沈大爷正垂着头坐在凳子上抽烟,没心情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儿媳妇,沈金存也不喜欢他这个嫂子,看到她这副大惊小怪,吵吵把火的样子,厌恶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这样的女人,连寒香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真不知大哥是怎么跟她过日子的!
李巧莲见公公和小叔子都不理她,就把眼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