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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手套做成了只有一个大拇哥,四根手指头都被一个椭圆形包起来的手闷子,又称手捂子,怕冻手,她特意在里面絮了很多棉花,许得鼓囊囊、圆滚滚的,跟俩猪崽子似的。
几样东西看起来都挺辣眼睛的,但有了它们,起码后天进城就不会挨冻了,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做针线,能做到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
做完活儿,沈若兰把几样东都西收了起来,哼着小曲儿去厨房做饭了。
南院儿,沈大娘和沈若梅足足哭骂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不知是嗓子哭哑了还是哭累了,终于消停了,沈若兰舒了口气,艾玛,听了一下午得噪音,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饭也能好好的吃了。
晚饭后,她收拾完厨房,准备学会儿习,把今天下午耽误得功课补上,刚拿出书本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沈若兰吓了一跳,她家很少有人来,更是从来没人在这么晚的时候来过,她快速得收起书本笔墨,随手捞起身边儿预备着的防身棍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儿,低喝一声:“谁?”
“沈姑娘,是我,张二勇,你睡了没?”
外面,张二勇一身寒气,风尘仆仆的站在月光下,身后还背着个大包袱。
沈若兰一愣:“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张二勇低声道:“我想过来跟你学学咋做五香花生米,今儿学会了,明儿回家多做点儿,后儿跟你一起去县城卖,不知沈姑娘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咋不方便呢?
沈若兰巴不得能有人陪她一起去呢,上次遇到那个坏人害得她差点丧命,到现在她心里还有阴影呢,这回能有个熟人跟她一起去,她求之不得呢!
“哗啦——”
门开了,沈若兰站在门里,笑道:“快进来吧,外头冷。”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又调侃了一句:“这把你能的,一天来回跑两趟,看来这腿是真没啥事儿了!”
张二勇抓了抓脑袋,不知沈若兰是真在跟他开玩笑,还是在怪他走路多,不知爱惜自己,踌躇了一下,说:“我这腿两天前就结痂了,也消肿了,不信一会儿给你看看。”
沈若兰翻了个白眼儿,三更半夜的,谁要看他的大腿啊?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好赖你自己知道就成了,我有啥不信的?”
她把门敞开了些,让他进来。
张二勇跺了跺脚上得雪沫子,跟着她进了屋,屋暖烘烘的,还带着一股淡淡得皂粉得清香,他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把他身上的寒气都给驱散了不少。
“你先坐下歇歇,我去厨房给你烧点儿热乎水儿,暖暖身子。”沈若兰把烛台放在炕桌儿上,示意他在炕沿儿上坐一会儿。
张二勇忙说:“沈姑娘,别忙活了,你就直接教我吧,我早点儿学会了,你也好能早点儿休息……”
本来这么晚了跑人家学艺,他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哪还好意思劳碌人家给他烧水啊?
只是,没等他说完,沈若兰已经径自进了厨房,根本没接他的话茬,接着,厨房里传出了舀水、刷锅和折苞米杆子的声音,张二勇自知劝阻无效,就乖乖的闭了嘴,规规矩矩的坐到炕沿边儿歇着去了。
不大会儿,沈若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儿的水走出来,递到了他面前:“给,走那么远的路,一定冻坏了吧,喝点热水儿驱驱寒气。”
张二勇接过水碗,感激的瞥了她一眼:“多谢沈姑娘了。”
沈若兰微微一笑,坐在了他对面儿的炕沿上,“别客气,这不值什么的,要说谢的话我还要谢谢你呢,谢谢你的野兔和野鸡,我吃了,可香了!”
“呃……你要是喜欢,我就常给你打来吃……”
看着烛光中笑意妍妍的少女,张二勇不知为啥脸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了那么一句。
忽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忙解下身上的包袱,递到了沈若兰的面前:“这个给你,昨晚上走的匆忙,忘了把这个给你拿上了,这些都是我在山里采的,你留着吃吧。”
沈若兰接过包袱,解开看时,里面是一串儿穿好了的干磨菇,一包干木耳和一包松籽儿,都是她喜欢吃的。蘑菇留着炖肉,木耳凉拌和清炒都好吃,至于松籽儿,做成五香松子儿或像炒瓜子那么炒熟了吃,都不错。
“哈哈,太好了,竟都是我喜欢的,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呃,别客气,你要是喜欢,我就常送来给你吃……”
第55章 打水()
喝完水,沈若兰把张二勇带进了厨房里,开始教张二勇怎么做五香花生米。
其实,五香花生米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先把花生米先泡一下,在倒进锅里煮就行了,泡的时候要在水里放入花椒、八角和盐,这些她一早上就做好了,这会儿直接下锅煮就行了。
煮的时候,她让张二勇烧火,好让他了解煮花生米的火候。
火候的掌控很关键,大了小了都不行,要一直用恒温的火煮,花生米的滋味儿才会均匀。
煮好后,要把花生留在锅里里继续泡上半个小时左右,再捞出来控干水后,放进干锅里慢火儿烘干。
烘干的过程是整个做五香花生米的过程中最难的一项了,因为烘烤是最耗费体力的活儿了,一大锅的花生,足足有十斤重,得拿着铲子不停的翻动它们,稍有不慎就把底下的给炒糊了,加上锅边儿的温度高,干起来又热又累的,体力不好的人还真干不动呢!
好在张二勇的体能好,整个过程,都是沈若兰指挥,他实际操作的。
他高高的挽起袖子,露出小麦色健康的臂肌,侧脸线条刚硬,浓眉如锋,目光专注,鼻梁挺直,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以及那一颗颗顺着额头滚落到脸颊的汗珠子,在烛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
都说认真干活儿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当真不假!
沈若兰看着他,竟有几分看呆了。
这颜值,真的没的说了!
“沈姑娘,烘干了,你尝尝这样行不行。”张二勇用铲子铲了几颗花生米,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端倒沈若兰的面前。
回首时,却猛的看见小丫头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个儿的脸呢,张二勇愣住了,随后脸渐渐的变红,神色也不自然起来,一双眼睛都不知该看哪好了。
这时,沈若兰回过神来,看见被她看得面红耳赤的傻小子,不由得嘿嘿一笑:“哦,不好意思,刚才想点儿事儿有点儿走神儿了,来,我尝尝你的手艺。”
她顺手拈起一颗花生豆儿丢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咀嚼一会儿,咽进了肚子。
“沈姑娘,咋样啊?行不行?”
张二勇紧张的盯着她,连不好意思都给忘了。就怕她说出不行的话来。
吃完,沈若兰舔了舔嘴角,不疾不徐的开口说:“明天多做点儿吧,看不够卖。”
“沈姑娘,你的意思是……是,我成了?”张二勇一喜,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没错,好吃极了,不信你自己尝尝,回去尽量多做点儿吧,保证能赚上一大票!”她肯定的说道。
学艺成功,张二勇欢天喜地的走了,把人打发走后,沈若兰赶紧拴好门,吹灯睡觉,折腾到这么晚了,可把她困死了。
……
第二天,大堂哥没有像往常那样来给她挑水,想必是昨天家里出了事儿,他没心思来给她干活儿了。
没办法,沈若兰只好自己拎着水桶去井边儿打水。
路过大爷家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屋里有沙哑的哭声和抱怨声,声音太哑,听不清是大娘的还是沈若梅的,反正哭得挺惨的,跟死了娘似的。
沈若兰驻足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子午卯酉来,怕被人瞧见传到大娘耳朵里,她没敢多做停留,听了一会儿后就一溜儿小跑儿的往井边儿去了。
靠山屯儿只有这一口井,是全屯子人凑钱打出来的,屯子里几百口人吃水洗衣都得在这儿汲水,所以井边儿总有人,特别是早上,每次来打水都得排队。
沈若兰来到井边儿时,这儿只排了两个人,一个是谢大娘夫家的侄儿沈大春,一个是瘦得跟她有一拼的瘦丫。
沈大春今年二十五了,是个鳏夫,六年前他老婆生产时一尸两命,从那以后他就总是黑着脸,一副谁都欠了他八百吊的样子,不过自从跟尤氏好上后,人比从前随和多了,虽然还是不爱吱声,但至少见了熟儿人儿有个话儿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