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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炎夜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楼清羽轻淡地笑:“如果你嫉妒,那是我的荣幸。如果你怨恨,我无能为力。你想知道他是谁,就自己去查吧。我只能告诉你……”楼清羽慢慢倾身向前,紧紧盯着迦罗炎夜的双眼,缓缓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重要到无人能够取代。”
楼清羽的神情,清楚地在说:“即使是你,也不能!”
“臣妾失礼了。王爷早些休息。”楼清羽以标准的女双之礼,向他行了一揖。不再理会满屋狼藉,淡然转身。走到门口,他微微侧头:“顺便告诉你,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者。”遇险57遇险
楼清羽头也不回的离开卧室,冲出后院。司锦正端着药过来,看见他刚想行礼,却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王……”
楼清羽好像没看到他一般,直接冲进马棚,上了鞍子,跨上奥赛就奔了出去。
楼清羽一路策马狂奔,风从耳边呼呼刮过,双颊逐渐变得麻木。
山里的空气十分清新,也十分清寒。
楼清羽漫无目的地在山里跑了半天,紊乱气闷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不知何时松下缰绳,茫然地望着眼前层峦叠嶂的群山,隐隐可看见远处山脚下巍峨耸立的旧皇陵。
山野茫茫中,古老苍凉的建筑耸立当中,孤独和寂寥霎时涌上心头。
楼清羽蜷缩起身体,静静地伏在奥赛背上。
楼清羽忽然感到如此无力,如此悲哀。
“那个孩子死便死了,我再生一个赔给你。”
炎夜,你在想什么?赔给我?孕育一个生命怎可以如此草率,如此不负责任!?
不,不要撒谎!其实你根本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迦罗炎夜身份尊崇,性格高傲。他是如此卓尔不凡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会心甘情愿为自己生孩子。
楼清羽十分明白这一点。这个孩子的意义,与第一个孩子是不同的。
楼清羽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前世他为了童,放弃自己翱翔天空的梦想,毅然离开空军部队踏入商圈,为了给童一个安稳的环境,不得不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斗争。
这辈子他本来只想为自己而活,哪怕被楼竞天推向朝堂,他也可以求得从容而退的办法。可是因为迦罗炎夜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让自己成了他的王妃。从此只能仰赖他的鼻息生活。
楼清羽很努力,很努力的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生活。他欣赏炎夜,甚至喜欢炎夜。纵使两个人的性格和生活环境如此迥然不同,楼清羽仍然认为只要有足够的包容和付出,与他共度一生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从‘嫁’给炎夜之后,他做的每件事,所走的每一步,都不敢有半分差池。身为‘安亲王妃’,他处处为炎夜着想。他困窘战场,他跑去与他并肩作战。他痛苦于先皇逝世,他陪伴于他身边。甚至他不接受腹中骨肉,他也让步了……
楼清羽仰天长叹。
除了童,迦罗炎夜是他第二个如此付出的男人。
宫里的规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开始明白那些生活在后宫中的女子是何等的可怜,而自己的身份与她们也没什么不同。被发配到边远的遥西属地,他反而松了口气。他从骨子里厌恶宫廷斗争和政治阴谋,可是迦罗炎夜皇权压身,即便在这里,他也时时刻刻不能忘记自己身为‘安亲王妃’的身份。
童。童……
楼清羽想到这个名字,感觉如此遥远而悲伤。
曾经最亲近最重要的人,现在只是他的一个模糊回忆。难道他连缅怀的资格都没有吗?
为什么?炎夜,我已经准备把他忘记,你却要纠缠不放。
楼清羽觉得胸口犹如被一块巨石堵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来到这个世界四年多了,他修身养性,闲情度日。今天是他除了上次被逼婚后第二次忍不住大动肝火,而两次的始作俑者,都是迦罗炎夜!
这便是孽缘吧……
楼清羽自嘲地想。他的脾气一向不错,不论前生还是今世都很少与人冲突,可是迦罗炎夜却能逼得他一次次破戒。
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沉,天色慢慢暗了下去。
楼清羽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很久了。
炎夜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发火,还是怒气已平?
回想下午的那场争吵,自己也说了气话,估计炎夜气爆了吧。
不知道安胎药按时服了没有。刚才发那么大火,希望别伤了身体。
楼清羽发觉自己在想什么,忽然暗暗苦笑。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把迦罗炎夜的事情如此牢牢记在心里。即便如此大吵一番,还不忘惦记他的心情和身体。
奥赛不安地喷出两口气,身体在不停摇晃。
楼清羽紧紧缰绳,拍拍他道:“我们这就回去,别着急。”
奥赛仍在后退。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起来。
楼清羽警戒地望向四周,左手摸到腰间的匕首。
风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楼清羽抽紧缰绳。
奥赛忽然长鸣一声,跳跃起来。
楼清羽措手不及,从马背甩落。
一只硕大凶猛的吊睛白虎,咆哮着从林中扑了出来。脱险58脱险
奥赛被虎掌拍中后臀,血剌剌的口子涌出猩红液体,更加刺激了老虎凶性。于是一个嘶鸣,很没义气地抛弃主人跑了。
楼清羽以前看水浒》,武松三拳打死母大虫,热血沸腾兴奋之极,如今亲眼面对,才知武松若不是喝了十八碗三碗不过岗,此时面对如此巨物也是免不了心惊胆战的。
他没有佩戴利器的习惯,身上只有一把匕首鱼殇。
显然对面老虎认为那把小小的匕首奈何不了它,所以眼看失去奥赛这个目标,便毫无顾忌的向楼清羽扑了过来。
楼清羽灵敏地闪过,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太阳几乎快要落下,等天全黑了,不能视物的形势将对他更加不利。
楼清羽此时宁愿来的是刺客,也不要是这样一头猛兽。
握紧手中的上古神器,楼清羽伏低身子,紧紧盯着老虎的双眼,一刻不敢放松。
母大虫低声咆吼,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沉重起来。
楼清羽身手敏捷,再次从虎口下避过,反身跃上虎背,一刀刺下。
可那鬼东西反应迅速,竟一扭身拍来一掌,血盆大口闪着利牙咬下。楼清羽左侧一避,扑了个空,但肩部还是被扫中,血流如注。
楼清羽滚着地面擦过,匕首刺中老虎腹部,子剑脱出握在手里。
受了伤的老虎更加激起凶性,巨大的虎掌踩在泥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它连咬数咬,见连咬不中,不由更是仰首狂吼。突然一转,再次扑来。
楼清羽见一匕未中心脏,心中已是一凉。如今手中只剩下鱼殇子剑,只怕今天这关难过,对准了老虎一目,射了过去。
一剑射中,白虎哀嚎一声,更加发狂地扑了过来。
楼清羽本待后退避过,去拔虎腹的母剑,谁知脚下一根枯藤,不备之中竟被绊倒。
眼见巨虎发命扑来,楼清羽立时惨然,此生休矣。
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生死并未感到极剧的恐惧,只是丧生虎口之下让他有些不甘心。
往事种种扑面而来,楼清羽脑海中浮现出迦罗炎夜暴怒苍白的脸。
心中叹息,合上双目。
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人竟是他今生最亲的人了……
忽然急风掠过,‘噗’的一声——
楼清羽猛然睁开双目,只见一直长剑贯穿虎颈,力气之大,竟将老虎射到一旁。
腥臭的鲜血溅满楼清羽一头一身。抬头望去,只见一蒙面人正急速奔来。
那人奔至身旁,低头检视老虎死透,拔出长剑,望着楼清羽哑声道:“你没事吧?”
楼清羽愣然望着眼前之人,忽然认出正是当日来苍州路上半路协助他们歼灭刺客的那蒙面人。
“是你……?”
楼清羽要站起身子,却因为失血过多,晃了一晃。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楼清羽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洞之中。坐起身来,那蒙面人坐在对面的火堆之旁,正在烧烤一只野兔。
“你醒了?”
楼清羽动了动身子,发现左臂上狰狞的伤口已经包扎好。
那人道:“你刚才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帮你止了血,伤口也抱扎好了。好在你躲得快,并未伤到筋骨,休养几日便无碍了。给你。”说着扔过一个东西。
楼清羽用未受伤的右手接过,正是匕首鱼殇。子母二剑已经套好,完好无损。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此人似友非友,似敌非敌,身份不明。楼清羽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人淡淡地道:“不用客气。”
“两次承蒙大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