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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战?斗茶?”一头雾水的贺兰月,左右瞧瞧,没个解释,摇着阿楚的手臂,却抬头去问周宁彧:“这是什么表演?闻所未闻,宁彧哥哥不说说吗?”
“南人爱茶,富贵人家爱名。故而年年都会邀人举办茗战,庆新茶初出,也是茶商争奇斗妍的排场。”周宁彧稍稍介绍了斗茶品、斗茶令和茶百戏,贺兰月便听得有些头昏脑胀。
若不是因裴苼喜茶,估摸着她听也不听。按着脑壳子,好大的规矩,贺兰月只想,这阵仗不小,铁定热闹,凑凑也无妨,便欣然允了。招手向店小二打听了一番,更热闹的还有呢!
原来,今年临安城的首富万老板承了这个雅趣,说是要连办五天,今个儿已经是第二天了。头一天先是临安及附近的茶商纷纷斗茶,不为旁的,若是能拔得头筹,自家的生意自然随着名声水涨船高。昨儿个,竟是往年闷不作声的余杭胡一天,胡老板辉来茶行的西湖龙井占得魁首。
今天的热闹也差不多散尽了。这第二天的斗茶还在临时搭建的西湖边上的两大进水榭里,是几个采茶姑娘们自采自制的新茶,比昨天的大场面失色了不少,不过加持了小家碧玉的漂亮,临安城的百姓,大多还是看得乐津津的。
明天,也就是第三天,那可是今年茗战里不能错过的一场大戏。整个临安城的文人雅士、富家子弟都会聚首斗茶。万老板斥重金,还请了花满楼里色艺双馨的楚楚姑娘来赏鉴新茶。不仅如此,这一次的斗茶,还是万老板借机选婿,为他唯一的女儿觅得佳郎。
四、五天,便是万老板联办的喜宴,请临安的百姓吃喜酒,每人都能得一两今年开春魁首家的好茶呢!
贺兰月听了瞠目结舌,拍桌表示得去凑个热闹,只是不知道哪里能占得水榭中的雅座呢?店小二毫不客气地嘲笑了贺兰月的单纯一番,“姑娘,不是小的有眼无珠,看不出你们通身的富贵气派。只是今年,万老板心思活络,倒没给众人买票座的机会,只说明天便晓得了。”
嗟悼感慨后,贺兰月拉着店小二说话:“这万老板很草率嘛,怎么斗个茶还能挑女婿呢?万一挑中的人不好,或者是个地痞流氓,他第四、五天却叫哪个和他家的姑娘成亲呢?”
店小二拿着手巾拂了拂桌子,瞧着老板没盯梢,又顺手添了茶水,笑嘻嘻道:“姑娘不是我们临安人吧。我们这儿都兴这个。斗茶虽是头一遭,可比那抛绣球请天意定夺的强多了吧。”于是又侃着说了,能去斗茶的不是有钱的,便是有权的,还能在茶上玩出个高低,起码本事不差,所以他觉得万老板的主意还是顶呱呱的。
贺兰月和尚楚之平生第一次遇着这么能说会道的人,只听他说斗茶不仅能试出家底,还能探一探能力,不禁觉得十分在理,便拍手称赞。是以两人对明天的茗战,兴趣愈发浓厚了。
店小二哄得姑娘开心,也多得了周宁彧的赏钱自不必多说。
贺兰月摩拳擦掌,很是兴奋,又拉着尚楚之买了两件衣裳。复央再四,终于在傍晚时分磨得周宁彧和子由携她们去花满楼远瞻明天的判官——临安城的花魁,程楚楚。
着着女装踏足烟花巷柳之地,引人侧目是自然的。花满楼的嬷嬷收了银子也不多说,只说异族姑娘倒是不拘小节。
尚楚之才入临安不过一日,令她羞愧的事便做了不少。所以这一路没像率性的贺兰月一般叽叽喳喳,反而比平时更加安静。但是,毕竟这样的体验从来没有过,因此她处处打量得认真,连楼里的各色姑娘也看得认真。粉面透着羞涩,却没躲闪小姐们的媚眼如丝,她听着她们的调笑恣意,心中骇然不已,又惊叹她们的勇气。
周宁彧自进了花满楼,一双眼只挂在楚之身上,只怕谁不小心磕撞到她,又担心她不自在,是不是会心情不悦,更忧心楼里的可人酒醉吓着他的姑娘。他的眉头锁得紧,竟比楚之还不关注周遭美人投来的眼波。
贺兰月是出了笼的雀儿,跑得欢快,子由也纵得陪她东奔西跑。说是来瞧花魁,进来后,全抛诸脑后。
终于安安分分坐在厢房里吃晚餐时,贺兰月新奇地瞧着这里的小姐轻纱薄裙,肤如凝脂,一双手不是抱着琵琶,便是勾着古琴,亦或是高冲低斟、行云流水地泡茶,姿态柔美,煞是好看。
巴不得上手摸两把的人在子由的眼刀下夹菜吃饭,眼神却不断朝一侧的卖艺小姐看去:“都是美人啊!”吃了两口菜,恨恨道:“这菜实在不怎么样,还比客栈的贵许多。”
尚楚之抿着唇笑:“阿月很是怜香惜玉。”吃了几筷子,因不合脾胃便没多食用,只是周宁彧不时递些甜食给她,她瞧着也还不错,便多吃了几口,是以也吃得很饱,支着下巴,难得的放松姿态:“今天,我们也算是‘肯爱千金轻一笑’了,只是风流更甚。”
没听过这诗的贺兰月摇头晃脑说着不对,“我不光要笑的,还要好吃的。这里只有美女,不好不好。”
说得这一席话,惹得随侍在厢房里的小丫头以及这些清倌们都笑了。
尚楚之听着那些清倌的琴技甚佳,又兼之一路走来,临安的春末夏初景色颇是赏心悦目,不自觉多了几分好感。时不时放下竹著,听弦乐里的盎然春意。
华灯下的尚楚之笑得很是明艳动人,周宁彧添菜加水,递个糕点甜汤倒也是开心着,听到阿楚说的话,自然地去瞧她,摸着下巴眸中柔情似水,他只觉得阿楚可不就是春底下的那个“色”么,旁人哪里及得上。
第30章 茗战(二)()
长了见识没长心思的两姑娘被生活在楼里的惯见风月的小姐、丫头劝菜吃茶饮酒,没一会儿便觉得眼饧,倦怠得很。是而不消片刻,四人就撤离了花满楼,许是这段期间赶路,休息得不甚好,贺兰月哈欠连连,又三两步里几乎栽倒几回,子由把人一路背回了客栈。
翌日,阳光透出几分初夏的味道,势头很足。
四人抵达西湖边的水榭时,那里正以诗文会友,对得出酒令、鉴得出酒品便能得一个上座。方法比之前几年撵签或是买票座,确实有趣不少。又恰好一行四人里,子由爱酒、周宁彧曾是陛下钦点的状元,这游戏于他们不过是探囊取物,不消时得了好位置,只待斗茶一场盛宴。
早早的落了座,又瞧着一些人酒力微浅,略薄饮两杯已然醺倒,虽抢了好座却无福看戏了。贺兰月乐得拍手看他们逗趣,就连尚楚之在席上见他们比快拼酒,也觉得很是有意思。
一番闹腾过后,日头爬得更高了,夺座也告了一段落。花满楼的嬷嬷请出了歌舞,乱糟糟的水榭里外,须臾静了下来。
舞罢,万老板宣布茗战开始。座首的赏鉴人正是昨日没见着的程楚楚,戴了帷帽,只瞧得见影影绰绰的姿容,众人就已然倾倒,尚楚之和贺兰月不禁也多细看了片刻,虽不真切,大抵还是辨得出程楚楚花为肌肤雪为容,无怪乎是临安第一美人。余座四人皆是临安及附近县郡里茶界的泰斗。
却说第一试乃是斗茶品。
斗茶品讲究以茶“新”为贵,斗茶用水以“活”为上。一斗汤色,二斗水痕。有些大家别出心裁,在茶具上也下足了功夫,员外侍郎孙之言的黑瓷茶具很是不凡,这一带鼎鼎有名的茶商老板胡一天的黑瓷茶具更是吸睛,竟是远近驰名的兔毫盏。
围观的人图个热闹还在远远的岸边摆了个小坊、压了注码,聊供大家伙雅俗共赏。
水榭之中,两色茶汤分给五个赏鉴者后,高低立马就有了定论。
再料不到,斗茶令、茶百戏还是被胡一天抢到了彩头。今年这一场茗战,竟是富甲一方的青年茶商胡一天占得榜中状元。往年都是有了功名的并且谙于此道的书香门第之后的湥Ч笮∩峁冢衲暾飧錾碳习蹇墒橇瞬坏昧恕
先是几省商会之上出了风头,今朝又在从没出现的茗战里成名。物议沸然,却无人知晓胡一天是何来历,家世背景也一概不知。此前哪有什么茶商胡一天,短短不过一年,声名鹊起,着实令人吃惊。
此番斗茗,他倒博得把玩名茶的高手——程楚楚的许多赞叹,溢美之辞无不让在场的人感佩。
那万老板原想借此攀一门好亲事,正欲摆脱商籍贱户。不过计较其中关系厉害,稍稍犹豫,便抱拳拜会胡一天意玉成好事,宴请四方来宾。翘首以待的大家伙儿也等着沾个喜气,讨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