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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湘儿唤过两个宫女,嘱她们领威国公去皇庵一行,杨凌见推辞不得,只好随着两个宫女去了,走出殿门,见一众官员有的振臂高呼、有的慷慨陈辞、有的怒发冲冠,杨凌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
他能理解正德皇帝那种既无奈又鄙视的心情,如果换了他是皇帝,恐怕他也要被这群混蛋气的七窍生烟,起码也得拖下去一半大棒侍候。至于嘛,这算多大点事,一个个激愤的好象国将不国了一样,那些别有所图的人本是趁火打劫,那也罢了,偏是那些说的声泪俱下的腐儒,真是叫人恼不得,恨不得。
此时声浪越来越高,皇太后已经无法忍耐了,与皇后两人沉着脸联袂走出殿来,众官员正在大讲特讲的议礼,见了两代国母焉能不知礼,立即停了议论拜倒下去,随即又向张太后痛诉皇帝的失德失行。
杨凌站在侧殿廊下,一拂袍袖,随着两个宫女去了。朱湘儿见他走了,赶紧赶回太后身边,悄悄扯了扯永淳公主衣袖。永淳公主一直伴在太后和皇后身边脱身不得,此时两后正在安抚群臣,顾不上她,她忙悄悄退了几步,然后低声问道:“他去了么?”
朱湘儿鼻子一皱,得意的道:“本公主出马,还不手到擒来?”
永淳见母后和皇后正对一脸委曲、好似受了极大侮辱,以致哭得鼻涕眼泪一脸滂沱的郑御使等人好言相劝,便道:“走,咱们去看看”。
永淳姐妹情深,她冒传姐姐的意思,结果太后指婚,选中了那个短命鬼黯夜,永淳一直内疚于心,觉得是自己害了姐姐。
永福在太后面前公然表态喜欢杨凌欲下嫁而不可得,无奈之下选择出家避嫁,从正德那里知道了姐姐用意的永淳,尽管对于堂堂公主下嫁一个妻妾成群的人仍不以为然,却还是决定成全姐姐,尽量帮她促成机会。
杨凌坐在素净的禅房中,一杯清茶袅袅,室中有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茶香,不是脂粉香,说是檀香却又淡了些。门外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了房门前却忽然慢了下来,静了片刻,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袭月白色的缁衣,秀发简单的束于脑后。
杨凌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永福的眸中有一道明显的喜悦。她抑住了激动的心情,恬淡的一笑,柔声道:“国公请坐,我虽尚未出家,却也算是带发修行,俗世间的称号尊荣都称不得了,国公还是叫我修缘吧”。
杨凌喃喃的应了声是,永福款款而行,大大方方自他旁边步入房中,她的缁袍是丝制的,轻盈纯净的月白色,缁袍很宽松,可是由于十分柔软,走动间随着身体摆动。时而贴身、时而分开,总能如惊鸿一瞥,映出她纤美的娇躯曲线。宛如一枝摇曳的百合,空灵中透着婉约。
两个人在禅房炕边坐下,中间隔着一个炕桌。永福轻声道:“我在佛堂正为太皇太后诵经,听说国公来了……国公是刚刚回京么?”
杨凌道:“我昨日下午回京,因时辰已晚,今日才进宫来。霸州查抄已毕,回来后我去看过皇庵,整体规划已毕。主体部分正在筑基,现在天色也暖了,建造也快,我想到了秋上,主庵就能盖好……”。
永福一边听着,一边提起茶壶为杨凌续上茶水,又从炕桌下拿出一个玉制薰炉,亲手放入香料,动作不急不缓,优雅美丽。
做好了这一切,她就带着浅浅的微笑,注视着杨凌的脸庞,倾听着他说话,虽然杨凌讲的都是些枯躁的事情,什么查抄了多少财产,变卖折现后是多少银两,白衣庵现在规划建造的情形等等,她却似听的津津有味,一双宝石般的星眸澈如泉水,深深的望住了杨凌。
絮絮的说着话,杨凌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察觉了他的不安,永福也惊觉自己盯视人家太久,忙含羞移开目光,望着熏炉中淡淡缭绕而起的香雾,轻声道:“秋天么……秋天主庵就能盖好……”。
眸光一闪,犹如烛花一跳,永福好似从什么思绪中刚刚跳醒出来,低声道:“国公刚刚回京,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至于修庵、用度这些事,我也就是听听,你作主就好了”。
那含情脉脉的一瞥,可不象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杨凌的汗毛忽然竖了起来,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局促的起身道:“今日刚刚进宫,还未见过皇上,如果……如果没有旁的事,我先告退了”。
永福有些失望,可是又想不出借口留客,抿了抿唇,她乖顺的点头:“那……我送国公”。
杨凌忙道:“不敢不敢,公主请停步,呃……修缘居士请留步,我……我……”,杨凌一拱手,忽地触及袖底一物,声音不由一顿,忙从袖中翻出那串手链,说道:“啊,我在霸州,发现这串红玉珠子很是可爱,特意携进京来,奉与殿下”。
永福眸光掠过一抹不敢置信的惊喜,盯着那串红珠,似欲伸手接过,却又收了手,讪讪说道:“我……我现在是修行之人,要这东西做什么?”
杨凌忙道:“这个……这是一串念珠,杨凌无意间寻到,觉得与殿下最是相配,是故冒昧奉上,但愿殿下不嫌弃。”
永福闻言迟疑了一下,这才接在手中,轻声道:“多谢国公”。
杨凌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殿下留步,我告退了”。
目送杨凌匆匆离去,永福公主幽幽叹了口气,这才低头打量那串所谓的念珠。这是念珠?分明是一串手链嘛,她掀起衣袖,把手链套上。纤巧白晰的手腕从衣下露出少许,宛如一管打磨晶莹的美玉,那串彤红的珠子一套在皓腕上,白的白,红的红,都是一团粉润,说不出的明艳。
摩挲着腕间光滑温润的珠子,永福公主痴痴出神:秋天,秋天就要搬到杨凌的宅邸前去住了。唉,以前只愁两人之间天渊之别,永远没有机会,可是如今似乎有了机会,但他不知自己的心意,又岂敢越雷池半步?刚刚的只多看了他几眼,就把他吓跑了,还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呢,那点小胆,真不男人,被他气死了。
可要说他不懂自己的心呢,偏又送了自己这串珠链,要如何与他接近?杨凌啊杨凌,我朱秀宁为了你,可是连出家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这层窗户纸还要我来点破么?难不成……难不成还要我这小尼姑放下身份去勾引你?
“啐啐啐”,一念及此,永福顿时面红耳赤,为自己羞臊的无地自容。
“姐姐在做什么?喝茶喝到了茶梗么?”永淳和朱湘儿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正碰见永福公主想的忘形,含羞自啐。
一见妹妹到了,永福公主更加害羞。忙道:“没……没……”。
“没什么没?内务府好大的胆子,合着教训还没吃过,真当我姐姐出了家呢,供应的什么破茶呀,居然有茶梗?”
永淳公主火气不小,方才和朱湘儿躲在外边偷听,姐姐温吞水似的,明明爱煞了人家。偏就不敢说一个字,把她急的要命,结果杨凌好死不死的,居然送给姐姐佛珠,真是气人,他还挺愿意让姐姐出家的呀?
小妮子为此愤愤然的,结果一冲进来又以为内务府拿劣茶侍候姐姐。永淳公主撅着嘴儿正生气呢,忽地瞥见姐姐腕间红光一闪,定睛看了看。永淳不由惊咦一声:“姐姐,你不是什么首饰都不要了么,什么时候又配了串珠子……”。
朱湘儿抓住永福的手,仔细端详的那串红玉手链,啧啧赞道:“哇,晶莹剔透,赤红如血,是最上等的玛瑙手链呢,好漂亮,难得粒粒饱满圆润,大小如一”。
永福慌忙褪下衣袖,羞窘的道:“没……,这不是手链,这是……这是杨大人送我的一串念珠”。
永淳呆呆的问道:“念珠?念珠是这么戴的么?”
永福公主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象只跳进油锅的虾子,恼羞成怒的分辩道:“我说它是念珠,它就是念珠,要不然你们说,它是什么?”
永淳一见皇姐要抓狂,忙不迭点头道:“念珠,念珠,这就是念珠!”
朱湘儿也小鸡啄米似地道:“对对对,分明就是念珠,呃……杨大人送的念……念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永福公主心里怦地一动:念珠,念朱,杨大人念朱……,是这个意思么?他是秀才出身,这些借物喻情、拐弯抹脚的手段他一定懂的。
永福公主的心又怦怦乱跳起来:若非如此,明明是一串手链,他为何非要说是念珠,莫非……莫非他在向我暗示什么,我却没有听个明白?
杨凌的话重又在耳边响起:“这是一串念珠,杨凌无意间寻到,觉得与殿下最是相配,是故冒昧奉上,但愿殿下不嫌弃。”
念朱、相配、但愿我不嫌弃,哎呀,他是一语相关么?如果是那样,我毫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