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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喝多吧我听你口音一点都不像青岛人,你不会是他们家亲戚吧”他已经怒了,孟浪看得出来。
“你的意思是青岛人就得说青岛话喝多了不能说人话”
“说了你也不明白!”他放松口气,“我今天请你吃饭是赔礼道歉的,因为我撞了你。我不想跟你吵架!”
“那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反正饭也吃饱了!”孟浪拍拍肚皮。
“落井下石”
“不至于!”孟浪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只是还有点儿良心!”
“良心”他似乎受了刺激,“要不是陈为军压着,我至于三年翻不了身评不上正科长吗”
他有些激动,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陈为军的女儿叫什么”孟浪问。
“你不是他们家亲戚”
“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那你他妈刚才跟我急什么妈的!吓我一跳!”他挥袖擦汗。
“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有正义感的旁观者!”
“少见!”他笑笑,“别管太多闲事,弄不好要吃亏的!”他说。
“没少吃!”孟浪说。
“你没看报纸”他问。
“我今天刚到T城,接着就被你撞了,然后就去了医院,哪儿有时间看报纸”
“你来T城干吗到我们院儿找谁”
“一个朋友!”孟浪说,“你还没告诉我离家出走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
“这么关心”
“那当然!”孟浪说,“长头发的好奇心都很重!”
“呵呵,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真可惜了,比陈为军他老婆顺眼多了!”
“他叫什么”
“陈妙姗!”他说,“前些日子还听说要出国……”
孟浪一时无法形容这是意外还是必然。本以为陈妙姗都是跟他开玩笑的,没想到她会来真的。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孟浪想,难道事情都是发生在火灾之后
也许吧!孟浪安慰自己,她肯定联系过他。
肯定的!
突然之间,孟浪似乎能感觉到她离开T城时的那种失意落寞的心情。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失踪了。但等他醒悟过来,再度出现,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又失踪了。
生活总在反反复复,像只狠心的钟表,转过夜里12点,再转半圈儿,又转回来。人们无法奢望时间定格,人们只能祈求每一次的轮回都有新的发现、新的表情。
但是否是新的就能尽如人意
如果你说是,那我告诉你,我可以认为你蠢得像头驴!
孟浪排除了所有能与陈妙姗联系上的不客观因素,最后,他回到了网上。
孟浪知道去她家也是惘然,要不他们不会登报。
那天的网速慢得出奇,跟孟浪急切的心情成反比,在他奔如泛滥江水的内心世界里,像只被人剪掉鳃鳍的再也冒不出泡泡儿的将要死去的鱼。
孟浪慢慢地游到时间对岸,在时间之外,打开他的明天。
如果她不在,他可能永远都走不到明天,孟浪想,可如果没有明天,他该怎么活她又会怎么活
孟浪能隐约感觉到对她的挂念,他不知道那是爱情还是什么别的感情,他说不好,他曾经无数次地拒绝她想见面的请求,他幻想他曾经在她心里碎了无数次,因为这个,或者因为他之前的那些女人。
孟浪忐忑不安地等待邮箱打开的那个瞬间。
那里面有他们曾经的一切,有他们的相识、相知和默契。
那些写满关切、理解和信任的扇着翅膀的邮件此刻是否还保持着鲜活牵着它们的小手儿,孟浪的心情是否还能与之翩翩起舞这一切都还在么她是否还在等他……
孟浪: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我失去了你的消息。
你为什么不开电话发生什么了你家的电话为什么接连几天没人接我只能猜想你们举家迁移,或者突然换了电话,而没有及时通知我。
我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
我快坚持不住了。我先不跟你说。如果你看到我的信,记得联系我。我的幸福跟你拴在一块儿!
孟浪:我跟家里吵架了,他们还是那样,坚持让我去日本。
其实我一直都没跟你说实话。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去日本是因为不想离开你。虽然,我们并没有见面,但我一直觉得我跟你天天都在一起。你别笑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爱你,没有骗你,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你能明白,你只是不承认!
按照计划我只剩下今明两天了。你到底怎么了你看到我的信了吗你开机啊!你个混蛋!你死哪儿去了你怎么突然不跟我联系了你别跟我捉迷藏好吗我在找你,你赶紧出来!!
孟浪:我颓废到了极点,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你听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我告诉你我的计划,我打算离家出走了,我已经买好了车票,时间是明天,地点是青岛。
我想去找你,可我说不好,我不知道你是否还在。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知道你死哪儿去了,我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
但愿离开之前你能看到我的信。
与美女相约
38。与美女相约
最后一封邮件来自大前天,这么说妙姗已经到了青岛。
孟浪冲出网吧,给何刚打了个电话。因为是后半夜,所以他的声音有些迷糊。
“喂!是我!”
“孟浪,下午有个漂亮女孩来公司找你,说是你朋友!”一听是孟浪,这小子马上清醒过来。
“她现在在哪儿”孟浪问。
“我跟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你去T城的事,听完之后她就走了,好像挺难过的!”
“你他妈怎么不帮我把她留下”孟浪有些兴奋,又有些着急。
“这——这——我怎么留人家是女孩!”何刚有些为难。
“知道她住哪儿么”
“不知道!她是谁”何刚问。
“先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回青岛,回头告诉你,如果她再来找你,一定帮我留住,一定!”
“好的!路上小心!”
……
孟浪匆匆忙忙奔回酒店,抄起行李,寄存到火车站,赶当晚的最后一班列车,直驱青岛。
一宿没睡,他望着窗外荒芜的夜色,一直等到天亮。
孟浪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他只感觉点点冰凉的液体肆无忌惮地飘落到心上。孟浪顿生一股寒意。他拢紧身上的衣服,抱着干瘦的躯体,焦急等待将要来临的新的一季。
春天就在眼前。
来路的风景就像一场宗教仪式,有些干净的淋了雨,有些不干净的也淋了雨……
孟浪在街上晃荡到深夜,在何刚的陪同下,跑遍了青岛几乎所有三星级以上的宾馆。他并没有告诉何刚更详细的情况,他只是说陈妙姗是他朋友,一个关乎他未来和幸福的朋友。
何刚没有多问。
他可能想歪了,孟浪想,在多数人看来,男人和女人永远脱离不了暧昧的干系。这是正常的。
当然,他们实际上是纯洁的。至少是单纯的。
孟浪并没想过找到陈妙姗将会怎样。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想。他已经支离破碎,他已经在那些过往的女人青春的肉体上,焚灭了他自己的青春。
他已经老了。
他只是在找一个突然失踪的朋友,他只是担心她。
事情就这样。它非常简单,一点儿都不复杂。
“我跟她说你去了T城,她会不会……”其实孟浪明白何刚的意思,他知道他想安慰他。
可孟浪需要么他在这儿意外失去了一个童年的伙伴、两个亲人,现在又错过了陈妙姗,他还需要安慰么除了真实地面对这摊狗屎一样的生活,其他的全他妈都是多余的。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何刚问。
“帮我找个网吧!”孟浪说,他突然想起他虽然看了她的信,但并未给她回复。不管怎么样,他想。哪怕她真的从此消失,再也不见,也得给她回个话,至少他要让她知道他会一直找下去,无论她是否还在等待。
网吧的人很多,孟浪给自己的希望也很多。
长吁一口气。
新的mail。寄自昨天夜里,让孟浪无法平静的标题:亲爱的,我不哭,你也不许哭……
她的文字第一次夹杂这么多的忧伤和静谧……
孟浪:对不起,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哪怕只是给你一点点的安慰。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很乱。我去过你上班的地方,你的同事跟我说了你和你家的事,还说你去了T城。
想必你已经到了。
唉!你知道我的事吗我已经离家出走了。我跟爸爸妈妈哀求了无数次,但是无效,他们坚持让我去那个我不喜欢的鬼地方。
其实,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
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我好像是不存在的,或者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而只能遵从他们的意图,去做他们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