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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篇文章的事摆平了吗”一进老马办公室,他径直问孟浪。
“摆平了!”孟浪说,“昨天晚上王琳请我吃饭了!”
“哦!”老马似乎来了兴趣,“呵呵,怎么样跟外面传言的一样”
“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吃她,还是她吃你嘿嘿,肯定是她吃你的‘肉包鸡’吧?”
色心不死的老马,故意在“鸡”字后面又加了一个“吧”字,让它们谐音成男人的某一个器官。
“先不说这个!”孟浪说,“我能问你个事儿么”
“什么事”老马仰面看着他。
“我记得前些日子常乐帮你取了20万现金,能不能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
“你怎么知道”老马显得非常吃惊,同时,脸上渐露恐惧之色,“我老婆家里买房子,我是借给她的!怎么了你不会怀疑我私吞公款吧!呵呵!”老马笑得很假。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孟浪说,“这两天我可能要出去办点私事儿,能不能请一个星期的假”
“怎么了”
“现在一时还不好说”,孟浪说,“我也说不上是怎么了,反正有点棘手,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要离开湖州”老马问,“这期杂志怎么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
“这次无论如何你也得放我一段时间,要不,有可能连我人也卷进去。真的!真是很重要的事儿!现在不方便说,回头我一定跟你解释!”
本来打算说有可能连他也牵扯进来的,但因眼下《猫步》的事儿还得让他亲自费心,孟浪也只好把嗓子里的半截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吧!办完事情马上回来!”
“我知道”,孟浪说。说完,简单收拾一下,出去跟小王还有其他几个人交待一番,然后打车回了家。
自从上次告别聊天室之后,孟浪再也没给美美爽写过信,因为忙,也没上网。邮箱里肯定有她的信,孟浪想,差不多半个多月了,她可能等急了。
孟浪(这名字很酷,感觉很冲动的):我能感觉到你的改变。我跟你一样,也在改变。
你能感觉得到,我跟你刚认识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不同。我说的没错。你别不承认。
在你的影响下,我已经不穿名牌了,我也开始穿二三十块钱一件的T恤和牛仔裤。我已经存了很多钱。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离家出走的勇气,我一定会离开这儿。如果你愿意,我会去找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悄悄地搬到你家隔壁。跟你在现实生活中相遇。
其实昨天晚上我生气了。很生气!
我等了你一夜。开始的时候我很恨你,不过慢慢地,我又开始想你了。你有苦衷吗为什么不进聊天室我真的无法改变你吗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爱得很深也无法改变你吗
我是真的。我不说出来心里很难受!
我明天会来看你信的。我还会等你,不管在聊天室,还是从此只有你的mail,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妙姗,身边的人都叫我姗姗。你叫叶娆儿什么呢警告你!如果你叫她娆儿,马上给我改口!我是你唯一的姗姗!
孟浪:我没收到你的mail聊天室你也不在。你生我气了么如果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躲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我可能错了。请原谅。我还会来等你的。
孟浪:你为什么还不来你为什么不回我的mail这些规则都是你定的你为什么说了不兑现我今天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恨你!我恨你……
孟浪:连续10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很闷!
你还在生气吗我已经道歉了,你还不原谅我吗那我不爱你了好吗你赶紧出来!我只要你出来,回来陪着我!
孟浪,白天我跟妈妈吵架了,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真的,我情绪很差。你怎么还不来啊我想你!!
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开心吗
你是不是还跟叶娆儿在一起难道你把我忘了吗你当我是你自己的!难道你忘了吗
我不再说什么了!我会一直等你回来l
4封mail是四种心情。
孟浪下了线,脱机反复浏览美美爽的信。思绪万千。
孟浪知道他如果再用幼稚或者单纯来形容她已经不准确了。她已经长大了。她开始有自己的爱和恨。
孟浪点根烟,迫使自己平静。他说不清为什么心里会有一股酸涩的味道。他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现在这样让他难受得说不出口。当然,也可能不是难受。
他只是心头被某种情绪堵着,一时分不清是该高兴还是沮丧。
其实,孟浪是乐意让她爱或者爱她的。她是他自己。他从没对她撒过谎。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孟浪想,他可能对她付诸了太多的期望。
期望她能代替他纯洁而幸福地活着。
孟浪做不到,但是她能!
她是孟浪生命中剩下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连她也失去,孟浪想他可能会崩溃。
孟浪明白,有些事情她是不会了解的。他之前是画家的身份,而现在。却是如此不讨自己喜欢的一个角色。他能怎么样呢?他无权要求别人如他想象的那般,为他活着。他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是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
大矛来了
16。大矛来了
孟浪给美美爽写了回信,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他在心里对自己的那些发现和厌倦,包括他的工作和杂志,包括那篇文章和与叶娆儿的同居生活,包括王琳、夏雨和那天晚上被美女王琳用药迷倒后,在床上那些不堪入目动作的那些照片和那张电脑光碟。
最后,孟浪还告诉她,他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方式去解决这些事情。他说,我可能会因此倒下去。他还说,他依然无法接受她的爱,尽管他发现自己也是爱她的,但他不能轻薄她。
孟浪想像得出,美美爽跟他一样,也是手足无措。虽然孟浪并不想她为他担心什么。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像潺潺溪水那样,向她敞开他的心扉,告诉她这里所有的一切。
诚实,是他仅有的公平。孟浪想,撒谎或者隐瞒决不会让她开心。
在辉哥的生日宴会上,辉哥拿孟浪跟叶娆儿打趣,说自从她来了之后,孟浪的精神就开始倍爽了。他说孟浪脸上原先绷紧的肌肉慢慢地全都松开了。
孟浪并不想跟别人开这样的玩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私生活里的很多事情,并不好玩。
看孟浪反应平淡,辉哥问他是不是还在担心那篇文章的事儿。孟浪说没有,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儿。辉哥拿出孟浪送的礼物笑着问他为什么会送这两样东西。孟浪没回答。他穷追不舍,问:“孟浪你小子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女人应该送的。”
孟浪说:“我没那么多闲心想那些歪七咧八的事情,礼物是叶娆儿帮忙买的。”
辉哥叫过叶娆儿,问她:“娆儿,这两样东西代表什么。”
叶娆儿想了想。然后看看孟浪,告诉辉哥:“领带,代表一个男人的品位,这个品位就好像是男人的性命,为了避免哪天不小心弄丢了。所以要拴在脖子上。这样摸得着,真切!”
辉哥拍手称好,称赞这个解释到位。“那么腰带呢”他又问,脸上还带着一丝暧昧。似乎叶娆儿给他买了腰带,他就能解开叶娆儿的腰带一样。
“腰带,代表一个男人的肚量,这个肚量与男人的风度和智慧同存共亡,它有时候在某些诱惑面前是无度的,所以,为了合理把握理智的尺度,避免过度浪费。就必须得学会从容地释放它,或者在必要的时候收紧它。”
叶娆儿的解释又博得了辉哥的青睐。
辉哥回敬以几声清脆的掌声。
“待会儿来个人”,辉哥说,“跟你很熟,不过估计你们好长时间没见了!”
“谁”孟浪问。
“马上揭晓!”辉哥说。说着,手机响了。他接电话。听他口气似乎是以前的大学同学。可只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只是告诉电话那头他们这儿的地址,所以,一下子也不好猜到底是谁。
“你不会把‘西北狼帮’另外的三条狼给我找来了吧”
“怎么可能!他们七零八落地,再说有俩我还不熟!一会儿来这位是个警察。刚毕业那会儿教书,后来改行的。”
“警察也可以随便当”
“那可不!”辉哥笑着说,“他来了!”
孟浪往辉哥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穿警服的男人款步走来。起初因为距离太远没看清,可等走近了,还真是让孟浪大吃了一惊。
“大矛怎么会是大矛!”孟浪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
看见孟浪,大矛远远地伸过双手。一把攥住他。
“浪哥,你他妈可想死我了!”说着,拥过来,紧紧地跟孟浪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