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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烦乱,不由的披起衣服,站在窗台凝望着那一轮明月,圆圆的。
团圆的日子啊,对自己来说该团圆的人在那里。
烦躁的从窗棱上面掐下了一块木头,顺手就在手心中握成粉末。
那边传过来几声低低的抽泣,让他很是惊讶,隔壁是文子那个小丫头的房间,没错,就是另一个房间,一向在财产上极为抠门的文志也大方了一把,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虽然说两个人在一起能更好的照顾自己,可……可心中怎么也转不过来弯,天哪,她今年不过才十五岁……
在经过一段时间自己小心的安慰之后,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好久都没有暗中流泪了。
抓了抓头发,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样样的麻烦都落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轻轻的在墙壁上敲击了好几下,可哭声还是没有停,文志失笑,看样子这个小丫头又是老一套,只会把脑袋蒙在被窝里面哭,
可自己的耳朵,就是她在蒙上几层的厚被都没有用。
摇了摇头,还是去看看吧。
打开了侧门,抖开了火折子,房间里面顿时亮堂起来。
透过那放在床前的纱帐,果然,一个小小的被筒在里面微微的颤抖着。
文志好笑的拍了拍,不动了,然后一双仿佛是兔子的红红眼睛露了出来,看到是公子,露出了一丝艰难的笑容,紧抓被角的手却放松了许多。
这让文志有点的诧异,前几次趁她在床上哭的时候来安慰,可她总是把被角给抓的死死的。
今天……
安慰了几句,可是好象没有什么好的效果,眼泪仍然在眶里面打转。
文志苦恼,自己早知道在原来那个世界的时候学点幼儿教师培训就好了。
文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文志赶紧安慰道:“没事的,不是说由公子照顾你么,你看,只要你的手轻轻一动,公子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可是心灵相通啊,比说出来要好多了。
文子羞红了脸,把小脑袋又藏回了被窝的里面。
文志叹了口气。
她却很快的探出头来,这次却是对自己的脸蛋上面指了指,好象就是几颗小雀斑的地方。
……这个,文志想敲敲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的转不过来圈。
文子的眼圈又红了,比画了几下刚才那主仆二人住的客栈,然后又对自己的脸指指,看公子还是莫名其妙,心中气苦,索性伸到被窝里面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小的铜镜,对自己的脸照照,然后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文志闭上了口,这场面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
今天国子监的气氛相当的古怪,司业匆匆会讲了一章,对下面监生们的心不在焉也没有做出处罚,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文志也是心事重重,夹杂在这些监生中间出乎意料的和谐,
司业一走,监生们就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语气也越来越激烈,有好几个已经在挽起袖子,在圣人牌位面前上了几株香,就准备请牌位了。
其他的分头去抄写上书文章。
文志仍然在座位上发呆,邻坐的丰书生结束了在人群中的鼓动,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考,道:“文兄,听说没有,现在京城已经出了大事了……”
他的力气又仿佛白费。
文志匆匆把自己的东西打包,便离开了位置,扔下一句:“知道了,我去准备!”
丰书生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走的好快,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的热心。
……
文志对别人把自己评价成热心根本就不知道,实际上,他现在的心脏冰冷无比。
愣愣的看着在面前一字铺开的帝国近史,牙齿酸涩。
朝廷中的国子监是一家很特别的机构,不但承担着培养大批新生的士子,收朝廷大员的子弟进来平衡关系之外,也是帝国内最大的藏书馆。
甚至每过十年,皇宫内的起居注和史书们也被送进来修缮。
这些都是文志迫切想看到的,他希望明白现在自己到底有多少的底牌可以掀。
书库也是对监生们半开放型的,当然,不该看的还是不能看,最起码皇帝们的起居现在还处于保密的范围。
这当然难不到文志,他发现,今天的看守松懈了不少,或者在激烈讨论,或者在墙根下懒洋洋的晒阳光,至于那些修缮的大儒们,也都外出联络了。
几个在打盹的看门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个黑影从自己的身边掠过,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份清闲活,守卫的都是些破纸烂木头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盗贼能看起这个地方。
打盹也是例行公事。
完全没有发现他腰下的钥匙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文志在发呆,从刚才就是这样子。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记得昨天发现线索的时候,自己还有点的沾沾自喜,最起码也是个皇室贵胄,享受荣华富贵什么的。
现在看起来没多大的可能了,悲叹。
先是近二三十年内皇帝们的起居注,所有的皇子们都是有踪迹可查,最起码是他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流失的地方,而且,这两代皇帝也没什么南巡微服私访的情况。
这仿佛就是一记闷棍狠狠的敲在他的脑门上,也许只是巧合吧,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徒劳无功的情况下,虽然的翻了翻二十年前的史书,“宁王乱,帝劝之不闻,作乱失败,于季阳山城外畏罪自杀,其妃同殉,世子落入山崖,丧于野兽之口,尸骨无存,”文志的额头上啪的滴下一连串的冷汗,怎么场景这么的熟悉,季阳山城离自己和老头子的住处简直太近了,而且,自己第一次恢复意识,模糊记得就在一个山崖下面。
还没完,“帝闻之,大恸,不以之罪,令厚葬……”
文志内心近于疯狂,一下子就把这史书给扔到一边,几手八脚的从旁边的一堆书籍从扒出其他的副本和起居注来对比,几乎能连上去的事情都是一字一句的推敲。
没错,记的就是这样子,不过和其他的些叛乱暴动什么的相比,这件事情记的十分简略,都是语焉不详,翻来覆去都是官方的这几句话。
文志却可以想象,这其中不知道夹杂了多少的关系厉害,没有一个皇帝能放弃这种吹捧自己的机会。
没有作乱的开头,没有具体过程,就一个罪,连带着一个皇族分支的消亡。
“啪”手中的书卷落到了地上。
文志不能想象这一切,特别是刚才乱翻中还找到了皇室的传鼎大典,“吾皇朝之传承,自列族列宗于初建时拟订,为万年一系,每代皇室中自有唯一额上莲花之血脉……当为我皇朝的下一位皇帝……”
文志迷乱了,这不是那位自己的所谓先祖的遗训么,怎么会一模一样,难道皇族本来的大姓就是南宫?自己的那位祖先就是皇族中人?
现在不是说是宫姓么。
……反正差不多。
目光凝视着那落在地上张的大开的墨迹,“唯一莲花……”
都是脑袋惹的祸。
文志有点的明白宁王为什么要乱了,谁叫这传承中忽然出现了误差,传到亲王家中去了,就是他不反,皇帝也会让他反。
也知道当时玉沁神色何以大变,怎么也不肯把其中的隐秘告诉自己,这事,根本就不能是普通人能承担下来的。
可是,那天明明还看了另一朵莲花。
双份?
文志想撞墙,不就是投个胎么,至于这么的玩自己,投来投去居然把自己却圈进去了。
……
怅然良久。
文志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幸亏是破了相……”5
第七章 冲吧炮灰
从国子监的藏书库出来之后,整个下午,文志就在精神恍惚中度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反正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把临近的几个监生们给倒给吓了大跳。
就算是愤怒,受打击了,这表现也太过了吧。
丰书生十分的感动,自己的鼓动语言看样子有精进了,不过这时候也没人来打扰他,最好保持这个表情直到请愿的时候,让朝廷上面的大员们都看看,我们书生是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
一帮子人乱哄哄的搬起牌位就想去皇宫,丰书生到了文志的跟前,小心道:“文兄,我们该出发了……”
文志的头发乱糟糟的,刚才一直没有梳理,闻言抬起了迷惑的双眼,愣愣道:“出发?”
“是啊,学官们已经先一步去联络那些清流了,我们的速度要快点才行……”
文志看看他们愤慨的表情,还有那些擦的十分明亮的牌位们,终于明白过来他们要做什么了……真是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算了,自己现在毕竟还是属于他们一阶层的
关关心以后也许会有好处。
当下悄悄的把丰书生拉到一个角落里面,轻声问道:“你认为我们到皇宫的外面一跪就能管用?”
丰书生有点得意的笑道:“肯定的,伍大人死于非命,只要我们在一起跪一下,皇上肯定会采纳我们的主张。”
文志却没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