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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作势拍打两个小脑袋，哪里抓得到人？
望着他高大壮硕的背影消失在厨房方向，米扬故作嫌弃地嘀咕：“我认识他的时候天天打篮球跑步游泳，每周陪我去三次健身房；等我们一结婚，别说健身了，让他去院子里除个草都推三阻四的。”
果然是至交好友，周青羽指着新婚丈夫窃笑：“他也是，去年每礼拜我俩打球游泳，动不动爬个香山；年底一忙，再加上筹办婚礼就都给断了。出发前他一上秤，都长了十五斤了。”
两位女士咯咯大笑，两个孩子也笑个不停，郑远山呵呵笑。
“教堂实在太漂亮了，就跟电影一样。当时我想，我们要是也能在那里结婚就好了。后来才知道没那么简单，不光得是他们本校学生，还得提前一年预约申请。”周青羽兴致勃勃讲着斯坦福大学一日游：“下午他带我先去图书馆，又去他的学院和宿舍，一路上都是花，简直太漂亮了。下午三点我走不动了，就往草地一坐，跟他说，我不行了。”
负责行政安排的郑远山承认自己的小小失误，“想带她到处走走，骑辆车就好了。”
厨房方向飘来香喷喷的味道，像是在炸着什么。两个孩子按捺不住，像两个小矮人似的一前一后围着餐桌不停转圈，“Dad，还要几分钟？”
崔宇远远说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先吃”；兄弟俩很讲义气的不肯丢下他，眼巴巴守在餐桌前。
回锅肉、青蒜腊肠、尖椒牛肉、麻婆豆腐、番茄鸡蛋、红烧茄子、土豆烧鸡。。最后一道菜是干烧桂鱼。两条桂鱼被煎得微焦，头尾相对摆在雪白船式瓷盘里，浇着浓厚的汤汁与笋丁、青红椒、香菇丁，刚端上桌两个孩子便欢呼得像过圣诞节。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崔宇解开围裙坐定，故作谦虚地说，“当年就这四盘菜一锅饭，我和老郑，一顿吃的干干净净。”
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周青羽咋舌不已；夹起一块回锅肉尝尝，被油煎成卷状的肉片肥而不腻，裹着郫县豆瓣和豆豉、甜面酱，又带着蒜苗清香，鲜香麻辣，味厚汁浓，实在不是千篇一律的川菜馆子所能比的。
又吃一块豆腐，周青羽连连称赞：“怪不得怪不得，一说来这边度蜜月，他头一件事就说来找你。”
身畔郑远山胃口大开，就着米饭连吃几口，“96年春节，我和他都没回国，组织学校里留下来的华人学生办春晚。场地都弄好了，商量好晚上吃饺子。我和他去超市买的面，猪肉，白菜，回来他调的馅儿，我们七、八个人一块动手，包了整整一下午，得有几千个饺子？”
崔宇想了想，“差不多。我还说大年初一一早我们俩还能吃顿早点，结果一个都没剩下。”
两道不辣的菜是特意给准妈妈做的，她得意地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厨艺，要不然我才不嫁给他。”周青羽捧场：“天天给你做菜吃？”女主人首肯：“一周七天不带重样的。”
大点的孩子拎着筷子嘻笑，小孩子并不太懂，也跟着哥哥笑。崔宇谆谆教训儿子：“看见没有，掌握一门手艺很重要。”
席间宾主尽欢，说完校园旧事又聊起旧金山的风土人情。郑远山已是常客，周青羽却是第一次来，崔宇夫妻盛情推荐若干招牌景点，自然还有大名鼎鼎的唐人街。当地特产的葡萄酒味道很好，两个男孩子只好乖乖喝果汁。
次日清晨直奔金门大桥。
尽管早已在不少好莱坞电影见识过，真正把那座长长的朱红钢铁桥梁收入视野的时候，周青羽心底还是很震撼的。眼前碧波荡漾的金门海峡起初一览无余，隔了一会似乎雾蒙蒙的，给人留下不少神秘色彩。
下午目的地则是大名鼎鼎的渔人码头。参观海底世界之后，郑远山带她去了码头一家据说非常著名的Boudin Sh酸面包店……红顶黑墙的法式建筑，站在玻璃墙外便能看到被烤成鳄鱼、小熊、螃蟹等小动物的各式面包。踏进店里像是进了面包工厂，两人点了最有名的酸面包配chowder clam，大大的烤面包被挖成空心碗盛满乳白浓汤；舀一勺尝尝，汤里有土豆、洋葱、培根和蛤喇，鲜美得令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一大碗浓汤下肚便有了八分饱，以至于提前一个来月才订到的法式晚餐都没了胃口。
第三天两人便驱车沿着九曲十八弯蜿蜒而下。沿途花坛种满红玫瑰黄玫瑰，还有粉白淡蓝的绣球花，一团团一簇簇像炽热火焰，车行其间如在画中游。
不远处便是联合广场，两人走马观花逛了艺术画廊、嬉皮区和剧院，又在一街之隔的唐人街品尝粤菜，顺路买了一堆特产。傍晚又去了渔人码头，这次两人在面包店里合吃了一份chowder clam，又在《阿甘正传》电影主题餐厅吃过晚餐，逛到山顶欣赏旧金山灯火辉煌的夜景，在某家酒吧坐到很晚。
旧金山最后一日是在街上闲逛度过的。观赏街头艺人表演之后，周青羽想去伯克利大学走走，郑远山坚决不肯，惹得她大笑。
在渔人码头采购螃蟹龙虾、鲜虾鲍鱼、扇贝蛤喇回到崔家，忙活足足一下午；崔宇动手料理芝士龙虾，周青羽做了满满一大桌海鲜，椒盐鲜虾尤其出色，惹来众人交口称赞。
借着丰盛的海鲜大餐和这几天带回来的各种小玩意儿，两个男孩子对远山叔叔青羽阿姨好感度大增，以至于1月13日一早给两人送行时，两个孩子不停的问，“什么时候再来？”
直到崔家四口依依告别的身影在视野里逐渐消失，周青羽才收回不停挥舞的手臂。和诙谐有趣的一家人热闹几天，骤然冷清下来难免有些无精打采，打个哈欠。
一辆崭新的大黄蜂从后方超了过来，郑远山稍稍减速，跟在它后面驶上一号公路，“困就睡会儿，到地方我叫你。”
七十多个小时以后，周青羽挽着郑远山手臂，随着十几位衣着各异的各国游客并肩站在高处山坡。
这里是Piedras Blancas，一号公路沿途颇有名气的地方，距离洛杉矶200余公里。
镜头里的动物和第一眼看到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一大群灰黑扁平的东西平平摊在海岸礁石旁，初看像是连绵起伏的礁石，又像是一条条缺水窒息的沙丁鱼，再走近些才看清，他们头尾俱全身躯庞大，脚蹼扁平，长长的胡须。
海象。
用玉体横陈四字来形容它们显然不太合适。一部分海象仰面向天，袒露着大大的白肚皮，其他海象偶尔在人们视野里动弹一下，或者用两只手臂一样的前肢刨松沙土，高高扬到后背上。
有点像青蛙，不过后者不能象它们这样保持同个姿势一动不动。岸边有几只小海象，它们嬉戏玩耍，活泼的多。
耀眼温暖的阳光、细腻柔软的沙滩、错落林立的礁石、精灵古怪的松鼠、茂盛鲜艳的野花组成美好图画，懒洋洋的海象则令周青羽想起远在家中的花花和阿福……出来的时候它俩还打架呢。
拍照留念、磨蹭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恋恋不舍回到车里。郑远山随手系好安全带，把车子发动起来。他本人偏爱奔驰系列，长途旅行依然驾驶着方方正正的G系SUV，“再不走，真晚了。”
呆萌动物的吸引力显然对女生更大，周青羽恋恋不舍，“约的不是中午一点半吗？还二十公里，怎么也到了。”
“不得排个队拿个票什么的，对不对？”郑远山用力踩着油门，“到了那儿只能把车停山底下，还得坐他们城堡的观光车上去。”
“OKOK！”单反被放到膝盖上，周青羽把被风吹乱的长发拨拢到耳后，双手指着前方喊道，“GOGOGO~~”
车子开到丹麦城Solvang已是傍晚，太阳将将落山，夕阳余晖给巨大的橙色丹麦风车镀上一层金箔。行人悠闲自得，随处可见美国国旗和丹麦国旗，鲜艳明快的双层小木屋、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咖啡厅、被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刚刚路过一座《海的女儿》中小美人鱼的雕像，周青羽又看到一间屋顶长满青草的小木屋，仿佛身处安徒生童话。
丹麦香肠、盐渍鲱鱼、脆皮烤猪肉、马铃薯炖牛肉，还有一种叫做Aebleskiver的点心：掌心大小的烤面包淋上覆盆子酱，再浇上厚厚糖霜，美味极了。
热水澡和激情是消除仆仆风尘的最好方式。
呼吸渐渐平稳，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也从喉咙里回到胸膛，身体过分放纵之后灵魂反而格外清醒。
蜷缩在丈夫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