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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锦冉挨了家法之后,却还冥顽不灵,不觉得自己有丝毫的错,只气得莫老夫人脑袋发胀,瞧着趴在自个儿软榻上的锦好,哭的肝肠寸断的,她是又气又怒:“你……你你……还有脸哭……”喉咙气得生疼,差点说不出话来。
锦冉从来被莫老夫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从来老夫人对她都是和声细语的,今儿个居然让下人请了家法,打得她屁股开花,她只觉得,莫老夫人现在不疼她了,再加上自个儿推了王氏小产,不过,她可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若不是锦好那贱丫头胡搅蛮缠,她怎么会怒中失手,这一切,都是锦好的错,该受家法的是锦好,为何却要打到她的身上?
敢情,这位莫家公主觉得,她算计别人,别人最好不要反抗,乖乖儿的受着才是,否则都是别人的错。
莫老夫人见锦冉的哭声越来越大,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你还哭,你身为姐姐,却不做表率,传出这么些个事情来,你给我想想,若是你那丝帕,玉佩,书信的事情传出去,你自个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锦冉听到莫老夫人重提这些事情,越发哭的伤心:“祖母,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怎么就不信锦冉呢?”
越想越觉得委屈,这瞬间,就觉得这天下再没有比她更委屈的人了,想到那书信,玉佩,丝帕,明明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可是到最后却要她来担下这罪责,她脑子一时被委屈,冤枉,气愤填的满满地,憋在心里的话,就脱口而出:“祖母,你偏心,明明知道那些跟我无关,却还一个劲的跟着锦好那贱丫头冤枉我。祖母,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喜欢锦冉了,您是不是现在觉得锦好比锦冉好了,是不是?您厌弃锦冉了,对吗?”
莫老夫人被锦冉的一番话,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这么个不省事的,她忍不住厉声训斥起来:“哪个是贱丫头,你给我想清楚了,你们都是莫家的女儿,同根而生,体面是一体的。自古独木难成林,你们小姐妹几个,将来都会是彼此的助力。我这个做祖母的,是盼着你们和睦相处的。”
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个人的力量和家族的力量相比,渺小得如同鸿毛之于泰山,而嫁出去的姐妹,会是凝聚另一个家族力量的强而有力的纽带,若是能相处融洽,那就是相得益彰。
家族间,从来都是对外一致,关起门来再说恩怨,可是今儿个这大房做的委实过分了,居然想用王家那么个不成器的公子来坏二房的名声。
糊涂啊,若是二房的名声坏了,难不成大房就能得好了,心里头,第一次涌起了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商贾之女进门,太小家子气,斤斤计较,手段难等大堂之雅。
锦冉正委屈的难受,见老夫人还说什么和睦相处,自然抽抽噎噎,苦兮兮:“祖母,祖母……我讨厌她……讨厌她……”
莫锦好自小就是她的仇敌,这是她懂事后,王氏天天儿在她耳边念叨的。
小时候,她心里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孩子,莫锦好就能光明正大的说是父亲的女儿,而她却是大房的女儿。
为什么,莫锦好的母亲,就是莫府正经的二夫人,而她的娘却是大房的夫人?
为什么,别人提起她的时候,都会用一种似有深意的声音强调:是莫府大房的二小姐!
那些别有深意,意有所指的话,小时候,她只是不解,可现在每一次她听了,面上都火燎火燎的疼。
她讨厌莫锦好,是莫锦好抢了她的父亲,抢了她的地位,莫锦好是她的仇人,她怎么能与仇人和睦相处呢?
莫老夫人何尝不知锦冉心里所想,所以往日里总觉得亏欠了锦冉的,由着她性子去,即使知道她欺负锦好,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可是今儿个,已经不是寻常小事,而是关系到莫家名声的大事,她却是不能在姑息下去了。
莫老夫人冷着一张黑脸,呵斥:“闭嘴,你给我闭嘴!我问你,我平日里是如何教授你闺学之道的,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这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等样子,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脸面?你自个儿犯了那么大的错,还在这里鬼哭狼嚎,想让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都知道你为何挨了家法的是不是?你可要想清楚了,知道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
莫锦好想到那下场,倒也收敛了一些,却还是咬着唇,坚持已见:“祖母,我是冤枉的……那些东西不是我……”
莫老夫人冷冷道:“是不是你,重要吗?”
锦冉一哽,答不出话来:其实是不是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丝帕确实是她的,那玉佩也是她的,那书信的笔迹也是与她相近,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方。
这些足以败坏了她的闺名,若不是莫老夫人有心偏袒,以今日的情形,锦冉不是与王家定下亲事,就是送去家庙,绞了发做姑子,若是个有志气的,更是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全了莫家的门风。
锦冉到底不甘心,如此被算计,咬唇:“是贱丫头陷害我,祖母明鉴!”
莫老夫人也不是个糊涂蛋,她自然明白今儿个大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要想到王氏竟然狠毒如此,居然对自个儿的侄女下毒手,就恨不得一封休书,将她休出门去,只是,大房的两个孙子还要科考出仕,而锦冉也要结亲,才不得不打落牙齿咽下去,只是心里却真的恼了王氏。
不过,至于二房的反击战,却没有怀疑到锦好的身上,当然姚氏那么个性子,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认为这是姚家大夫人金氏的主意。
只要一想到,家里这么些丢人现眼的事情,都被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这让莫老夫人一辈子要强的人可怎么忍得下。
再听锦冉口口声声贱丫头,贱丫头的,这回是彻底被惹怒了起来,指着锦冉,怒喝:“你给我闭嘴,我说了,什么贱丫头,那是你妹妹,与你一样,是我们莫家的孙女,嫡亲的五妹妹,你如此辱骂她,眼里还有我,还有莫家的祖宗吗?我看都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娇宠了,才养出你这么个没规矩的浑人来。”
莫老夫人有些心灰意冷:“我看你父亲的决定是对的,你这样子,还是好好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反省反省,等你想明白了,再出来不迟。”
这一下子,锦冉给震住了,莫老夫人这是要禁她的足啊,不由得眼泪如雨,哭的惊天动地,哽咽难语:“祖母,祖母,我不要呆在院子里,我要留在祖母身边……”
莫老夫人这次却铁了心,给她以教训,只是盯着她的双眼道:“等你想明白了,再到我院子里来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顾嬷嬷:“将二小姐送回自个儿的院子,吩咐院子里的下人,这些日子二小姐身上有伤,就莫要到处乱走。”
心里到底有些不舍,遂又加了一句:“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什么差错,就都打发出去。”
这些年大房和二房,三房的明争暗斗,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没闹得太过分,她也懒得理会,只是这次居然拿莫家女儿的名声做文章,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了——王氏是该受点教训了。
到了这时,莫老夫人还在为锦冉开脱,认为那脑子糊涂,想出危害莫家女儿名声这样恶毒的计策,定然是王氏一人所为,她这纯洁如栀子花的宝贝孙女肯定是蒙在鼓里的。
锦冉被莫老夫人的冷冽地气势给吓到了,知道莫老夫人今儿个动真格的了,不由得哭声一歇,似是不敢相信莫老夫人会如此对她,直到被抬出莫老夫人的院子,才回过味来,哭的那叫一个风云色变,一个劲求着莫老夫人饶了她。
只可惜守在她身边的是顾嬷嬷,而不是一直宠她如珠的莫老夫人。
说过了锦冉,再说说那小产而晕厥过去的王氏,她醒来听说自个儿小产了,差点再次晕厥了过去,还是她身边的丫头琴儿说起锦冉的现在境况,才激起她一腔的母爱之心——她心里是不怪锦冉的,这孩子不过是吓到了,真正该死的是二房那个妖孽,是三房那个贱人。
她知道锦冉被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禁足之后,忙撑着羸弱的身体,去求见莫老夫人,但一向对她颇为宽厚的莫老夫人却还是第一次不给她面子,拒绝见她,王氏心里慌了,忙跪在莫老夫人的房门口,指望能用苦肉计打动莫老夫人。
谁知道,莫老夫人今儿个是彻底怒了,只是透着窗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氏,冷笑:“她这是做什么?逼我这个婆母吗?爱跪,跪去,我倒要看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