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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米醋等物事,又装了些回礼进去,封了丰厚的上前,打发了各位管事的婆子回去,至于那些亲自道贺的夫人,她则是含着笑应酬。
常欢郡主只等得锦好应酬完了众位夫人,才拉着锦好,非要瞧瞧婴儿,锦好推不得,只得带着她看了那粉嫩嫩如玉雕成的孩子。
那小手小脚,小脸蛋,只看的常欢口水都掉下来,那眼珠子一动不动,入迷的很,将早就备好一套孩子的金首饰,送了出去。
因为孩子刚出生,抵抗力差,她也没敢多留,只是出来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恨不得将孩子拐走了才好。
锦好知晓,她已经成亲两年了,还未能有孕,这眼馋也能理解,也不催她。
常欢步子再小,那么几步远,也很快走完,出去后,神色迷离,显然还未从婴儿宝贝的魅力中走出来。
“你说,他那小手……怎么那么小……”
“还有那小身子,软的跟棉花糖一样,抱着这手都发抖……就怕摔了他……”
一路感叹,锦好配合着不时的应上一句,倒也没让她觉得被冷落了。
等 到送她出垂花门的时候,她还在赞叹不已,榻上马车的时候,方才想起来一事,停下来,道:“啊,前几日,在胭脂铺中,正巧遇见了若秋,她婚后,随大公子居住 在叶家的别院,那么诺大的宅子,到处梅花盛开,煞是美丽。她觉得那别院有些清冷,有心在年前办一场赏梅宴,热闹一下子,冲冲那份清冷之意。她想邀请你参 加。”
锦好想着自个儿与叶家的那些纠葛,有些拒绝,可是还没容她开口,常欢就道:“你先别忙着拒绝,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怪她。可是这么几年过去了,你就是天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再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叶大公子和我,这么两张脸还请不动你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也就太过了,再说,总不能日后与叶若铭夫妻不来往吧!
于是,口气松动了些,却依旧有几分迟疑:“到时候再说吧!若是没有大事,定然会前往。”
没一口回绝,就算是好的了,常欢也不苛求,心满意足的离开。
当年是因为她,才让宁若秋和锦好失和,故而这次宁若秋想要借着赏梅宴与锦好和好,她自然乐见其成。
一直住到洗三礼行完了,锦好这才离了丞相府,这也算是天朝的异类了。
回府的第二日,锦好就收到了宁若秋的请柬。
不知道怎么的,瞧着那请柬,锦好的心神有些不宁,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锦好摇头,觉得自个儿最近有些草木皆兵,看什么都多几个心眼一样。
☆、正文 第285章
叶家的别院,梅花怒放,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肺。
宁若秋发髻上戴着一只金钗,身穿织金长裙,腰间金色的腰带,瞧着华贵尊荣,再没有之前的那份素雅,正立在怒放的梅下,神色却显得黯然:“红袖,准备妥当了没有?”
一旁眉清目秀的红袖,眉头轻点:“一切准备好了。”抬眼迟疑的看了宁若秋一眼,嗫嚅道:“夫人……这事……是不是……不太好?”她慌忙补充道:“奴婢是担心威远侯夫人事后闹起来,到时候夫人不好收场。”
不是她这个丫头喜欢质疑自家主子的行事,可是威远侯夫人毕竟对夫人有救命之恩,这般算计她,是不是太……太过了。
再说,女子的清白,比什么都来的重要,若是威远侯夫人想不开,一头撞死在别院,以威远侯对她的珍视,只怕不知道要挑起怎样的事端?
红袖就想不通,自家的夫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心思,她也不想想,这事情若是败露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到时候,不但威远侯会暴怒如狂,就是朱老相爷,朱三爷,长公主的怒火,别说夫人担不起,就是老爷,王妃都担不起吧!
“我怎么就不知道不太好。”宁若秋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眼圈子红了起来:“可是我有什么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爷心里惦记着她,连……圆房也不……,总得随了他的心思,才能将她忘了,我才能有盼头吧!”
她吸了吸鼻子:“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求而不得,他就无法安心,我爱他,我愿意委屈自己,成全他的心思,他得到了,就能静心,就能接受我的好了。”
宁 若秋顿了顿:“虽然有些对不住她,可是我实在顾不得了,不过这件事情,我永远都不会让它流传出去,今日之后,她还是尊贵的威远侯夫人。只要我愿意发毒誓, 一辈子不宣于口,想必她也会愿意就此揭过,毕竟这样的事情,到底女人更吃亏,受伤些。她就是不为了自个儿的名声,也要顾着威远侯,朱家的名声,必然不敢声 张出去。”
未必吧,威远侯夫人那样刚烈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下这样屈辱,只怕到最后结果不会如夫人想的那般美好——或许寻常女子遇到这事,只会咬牙咽下,可是威远侯夫人却不会?
红袖掀了掀唇,有心劝上一劝,想到昨儿个劝宁若秋的红绡所落得想下场,她立刻打了一个寒颤,再不敢出言。
红袖昨日被毒哑了嗓子,关了起来,此刻已经被送到庄子上了,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侯夫人,我实在是不敢再劝夫人了。
不过,终究不放心,抬头看了宁若秋苍白消瘦的脸,心里又惊又怕。
她的主子,比她想象中来的更薄情,更倔强,一旦下了决心,就丝毫容不得别人左右,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能说什么。
宁若秋咬了咬唇,吐出一丝清冷如峻的话语:“红袖,你是不是也和红绡一般反对我,是不是在心里,也厌恶这般的我?”
红袖心中一颤,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奴婢怎么会厌恶夫人?不管夫人做什么,都是被逼出来的,并非出自夫人的本心,夫人心中的苦,奴婢清楚。”
她不想被送去庄子,更不想被毒哑了嗓子,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宁 若秋的面色哀戚如黑夜,不过声音却柔和了一些,顿了一下道:“到底是你了解我,这样的事情,我又何尝愿意做,不都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我既然已经嫁给了大 爷,自然一切以他为重,既然她让大爷饱受相思之苦,我总不能看着,什么都不管,即使这么做,有损阴德,可是为了大爷,我也不在乎了,若是老天爷日后非要惩 罚的话,就惩罚我一人好了,莫要牵累了大爷。”
她的声音软弱而无力,就如同拂过的寒风一般飘忽,透出深深的悲伤:“你看,我什么都知道,却还要去做。红袖,我是真的没法子了。”
红 袖瞧着自个儿泪流满面的主子,不知道如何去劝,汗透的衣裳重又被拂晓的落雪打得透湿,脑袋又晕又胀半响之后,才缓缓地道:“夫人,还是先回去洗把脸,等一 下,常欢郡主和威远侯夫人等人,应该就要到了,瞧见您这样子,威远侯夫人那是七窍玲珑心,精明的很,奴婢担心她会生疑。”
“你说得是。”她擦了擦泪水:“她性子不好,又精明的厉害,若是被她看破一点,定然会闹得天下大乱……到时候只怕真的难收场了,你确信你那事情都布置好了,不会出差错?”停了停:“真不知道,这么个不讨喜的性子,怎么就哄得他们死心塌地。”
红袖一个激灵,脑袋立刻清楚起来:“夫人放心好了,常欢郡主最爱水果酒,又爱拉着人一起用,有常欢郡主缠着,威远侯夫人必然拒绝不了,少不得要喝上一两杯,到时候,再有人叫走常欢郡主……奴婢会领着威远侯夫人去偏房,那是大爷时常休憩的地方……”
主仆二人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又细细的商议了许久,宁若秋这才(。。org)了一番,去垂花门迎今儿个女宾,虽说是开赏梅宴,不过她却打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心思,也没请多少人,除了常欢和锦好,也就是明王府几个女眷。
锦好是和常欢一起来的,一件天蓝的大氅,下垂着蓝色云纱重叠,让她平添了一份飘逸清雅的风姿。
这般飘逸出尘,这般丰姿卓越,即使宁若秋心里此刻对锦好再不是滋味,也不得不赞一声:果然是月华倾城,国色佳人。
也是,若不是有这么一副好容貌,又怎么会迷得自家的丈夫神魂颠倒?
不管心里是什么滋味,面上却打起了笑,迎了上来,嘴里故作抱怨道:“你们两个怎么到现在才来,我可是等了许久,你们瞧瞧,我这人都快冻僵了,再不来,我就要派人上你们府上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