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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铭却是面色淡然的斟酒,也不理会叶若谦在一旁的劝慰。
“表哥,我敬你三杯。”
众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家新郎,敬酒时都恨不得少喝两杯,这叶大公子怎么一上来,就和八皇子对饮三杯。
谁知道这八皇子也不退却,很是干脆的端起杯子,二话不说,两人就干了三大杯,实实在在,半点虚头都没有。
别人不知道叶若铭为何要和他喝上三杯,谢明覃自个儿却是再清楚不过,无外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想娶的娶不到,不想娶的却偏娶不行。
想到叶若铭成亲后,没几日就轮到他了,还一娶就是两个,谢明覃喝酒的兴致就更高了起来。
对着一旁含笑温润的金翰林,就越发的瞧不顺眼了,打算今儿个就盯着他了:想他和表弟,一表人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到最后就输给了这个小子,让他抱的了美人归?
要说看不顺眼金翰林的人,自然不止谢明覃,叶若铭也觉得眼前这张温润的脸,瞧着实在让人刺目,于是举着酒杯,感谢金翰林的到来。
叶若铭虽然往日里冷着一张脸,可是为人却不错,人缘也不坏,往日里是个锯嘴的葫芦,不爱说话,更难得开玩笑。
今儿个居然主动举杯,众人都兴奋了起来,想来是今儿个娶了亲,心情好,众人有心闹一闹,和他拉近距离,就杂乱的叫了起来,举着杯子,涌向叶若铭、
“还有我!”
“你可不能两眼看待,厚此薄彼!”
“我这一杯,你说什么都得喝下去吧……”
如此这般闹着,一直喝道天快亮,才散去,金翰林也没少喝,谢明覃拉着他,一杯又一杯,喝到中途,落得个趴在桌上,大醉睡去。
谢明覃心中的闷气出了,站在廊檐下的阴暗处,摇着折扇,看着被下人扶出门,一路摇摇晃晃的金翰林,再回转身子,看了眼另一个喝的米酊大醉,摇摇晃晃被下人扶住,送去喜房的叶若铭。
幽幽的叹了口气,扬起头,看向高朗的天空,无限伤感起来:要不,等他娶侧妃的那天,他也喝醉好了——至少这样,就不用去面对那红烛光中,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了。
宁若秋一直在等叶若铭回房,可是等到天色微微发白,才迎回来一个烂醉如泥的男子。
宁若秋心下虽然失望,却又觉得窝心,亲自打了水,帮着叶若铭清理起来,手指拂过男子刚毅的五官,心下更是甜蜜难当。
“锦……好……”宁若秋手下动作一顿,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她安慰自己,或许只是她听错了,却又听见叶若铭清清楚楚的叫了声:“锦好……”
声音惆怅,似是无限悲伤,低低沉沉,并不大,可是却让宁若秋犹如雷劈,脸色苍白如雪,双腿发软,整个人就瘫在了床榻之上。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的新婚丈夫,却在新婚之夜喝的个烂醉,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锦好?是朱锦好吗?那张美若莲花的脸庞,在她的脑海闪过,心里骤然堵的难受,如鲠在喉。
宁若秋看着烂醉如泥的叶若铭,心里就如同吃了黄莲一般,苦的她满嘴发涩。
月光透过雕花窗子,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落在宁若秋无波的面上,几乎剔透的光芒让她明艳的脸多了几分窒息般的沉静,红烛摇曳,却透着清凉。
为什么她的幸福总是这样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几家欢喜几家愁。
叶若谦此时也微醺的往莫锦玉的院子去,却在到了门前时,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呻吟。
他脸色一变,猛的推门而进,却见莫锦玉正赤身裸体的和一男子在床上翻滚。
他顿时双眼冒火,冲上去,就一脚将那赤裸的男子踢飞出去,那男子一口鲜血吐血,顿时昏死过去。
叶若谦也不管那男子死了没有,再狠狠地给了莫锦玉一个巴掌:“贱人!”
莫 锦玉眨了眨眼睛,似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看了看叶若谦,又看了看地上吐血的下人,狠狠地的掐了一下自个儿的嘴巴,半响才胡乱的抓了件衣裳披上,滚下床 来,抱着叶若谦的腿大哭着:“爷,我不是……我是被人陷害的……爷,我以为那个人是爷……我……定然是有人害我,也定然是有人害我……”
叶若谦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狠狠地一脚,将她也踢飞出去:“脏了爷的腿!”到这时候,还不死心,居然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有人害她?不就是指云秀吗?
这些日子,莫锦玉三天两头在叶若谦耳边念叨,这耳朵都快生茧子了,此时,莫锦玉不开口还好,这么一开口,叶若谦就更恨不得将她捏死了才甘心。
真是可恶的贱人,亏他还信了她的话,对云秀生了嫌隙,真是蛇蝎心肠啊!
叶若谦的一脚,男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莫锦玉一个弱女子,顿时晕死了过去,而身下却流出大片的鲜血来。
叶若谦冷眼看着地上这对狗男女,根本就没有将莫锦玉身下那汪鲜血看在眼里——这贱人能勾搭下人,说不得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野种。
他是京城叶家的二少,怎么能认下这样的野种,但凡有一丝的怀疑,也容不下。
叶若谦觉得耻辱,非常非常的耻辱,自个儿的女人出墙,就已经是件丢人的事情,而出墙的对象,还是一个连自个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下人,那就不光是丢人了。
他愤怒,狂怒,只是最后,淡而冷漠的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莫锦玉,唇角勾出冷凝的弧度,眼中闪过一道幽光,才缓缓地走到宫灯前,那么轻轻的一推,宫灯明灭,燃起百子合欢的帐纱,火势渐大。
他冷哼了一声,决然转身,身后渐成火海。
莫锦玉在一片炙热中醒了过来,她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可是到处都是火,火星子落在她的身上,她似乎闻到自个儿的肉烧焦的味道。
“救命……救命……”她放开嗓子叫喊着,可是除了大火焚烧,没有任何人冲进来救她。
她不甘心就此死去,她要逃,她不能死……
可是腹部的疼痛,身子的疼痛,让她半步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自个儿吞噬
好痛,好痛……
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到底都不知道,这把火是她枕边人点燃的,或许这是老天对她的慈悲。
叶若谦等到莫锦玉的惨叫声断了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他的院子,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一道身影,从暗处闪身而出,瞧了那漫天的火海,还有远处疾奔而来的叶家下人,脚下一蹬,闪身上了屋檐,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中,很快就到了叶宅门外左边巷子中,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
“侯爷。”那黑夜低低的叫了一声。
“咱们回去吧!”轿中传来温润如水的声音,哪里有半丝醉意:“已经到了辰时,夫人等了一夜,怕是心焦了。”
车轮声滚滚,从头到尾,马车中的人没有问一句事情办的如何?
或许他太清楚身边这个笑起来有几分稚气小厮的本领。
……
叶家大火熄灭的时候,锦好正窝在金翰林的怀里,追问着叶若铭婚礼的情景,虽说她和叶若铭是结义的兄妹,天韵公主和长公主又是嫡亲的姐妹,只是最后闹成那副模样,再加上与叶家有那么些过节,这喜酒自然喝不得,只是装病,躲了过去。
可是心底却有些放心不下,不管怎么样,叶若铭对她的好去,却是不能就那么放下。
“……似乎挺高兴的,酒喝的很痛快……”
金翰林嘴里说着,手下摸着她柔滑细腻的肌肤,神志却渐渐地恍惚起来。
叶若铭自然不高兴,他向来观察入微,叶若铭的细微情绪波动,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只是他觉得这没有必要告诉锦好,自己的妻子被别人惦记,就是再好脾气的男人都忍受不了。
更何况,金翰林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男人,外表的和煦,不过是他最习惯的保护色。
他又不是傻子,今儿个不管是叶若铭还是八皇子谢明覃,那酒喝的都有些不对劲,专找这他,看了一眼怀中软玉般的人儿,知道都是红颜惹得祸,他们是吃不到葡萄,眼馋的酸,看他这种葡萄的心里不爽快。
不过,那又怎么样?
怀里的娇人儿是他的,她的样子,是照着他的心长出来的,她的行事说话,是从他心里冒出来的,这样的与他生来就是一对的人儿,他不娶回来,难道等着自个儿抱憾终身?
酒喝得很痛快?
锦好脑中想着金翰林的用词,是太过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