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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爷挨了朱老相爷一脚,心里万般的委屈,怪他做什么,不是这位疯婆子要在他们朱家的祠堂要死要活,他不是没瞧过疯婆子自杀,有些好奇么,只是没想到,这位显然是个慢板凳。
而且,人家既然欺上门来,只是让她原路返回,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朱三爷这人既然能被锦好称之为狐狸,又其实肯吃亏的人。
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朱家的人,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
朱三爷看着莫老夫人,有些不满地说道:“疯婆子,你跑到朱家的祠堂要闹自杀,想来是做了对不起朱家列祖列宗的事情,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们也不好挡你,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死吧!”
朱三爷说罢,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众人抱拳:“各位同僚,夫人,你们也是看见了,这个疯婆子自个儿跑进来,要死要活的,跟我们朱家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她存心要冲撞朱家的祠堂里供奉的祖先,我们朱家一没伤她,二没害她,充其量也不过是让家丁拖了她出去,实在是仁义之极。若是这疯婆子今儿个死在这里,各位可要为我莫家做个见证。”
看热闹的人忙点头,甚至有人开口:“三爷放心好了,吾等定然不会让朱家背上这样的冤屈。”
不过是个疯婆子罢了,这莫家真不是个东西,男人躲在家里,做缩头乌龟,却让个疯婆子出来搅合,什么东西?
朱三爷摸了一下自个儿的下巴,一副慈悲的样子:“我这人最是心软,见不得老人孩子哭泣,既然这位疯婆子一心找死,我若是硬挡着,也算是违背了疯婆子的意愿,众生平等,万不能因为她是疯婆子,就歧视,冷眼小觑。”
朱三爷万般同情的样子,语气柔和的有些异样:“疯婆子,你一心求死,就死吧,我成全你。用力刺下去,不过你最好要找好气管的位置,想当初,我年纪小,刚刚学会杀鹅,却不小心割断了食管,那鹅生生挨了半日,这才咽气,疯婆子,我瞧你年岁也不小了,若是割错了位置,要活生生的受那种罪,也太可怜了,所以你一定要找对位置。”
朱三爷说完,对着莫老夫人指手画脚起来:“那剪刀的位置有些不对,再左边点,上去一些,那才是气管的位置,保管你一下子下去,顿时咽气,半点痛苦都没有。”
莫老夫人手里拿着剪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嚎哭起来:“老天爷啊,你张开眼睛看看吧,我一个老婆子,这朱家居然非要逼着我去死啊……老天啊……”
朱三爷不乐意,明明是这疯婆子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会儿又怪到他的头上了?
“怎么是我朱家要逼着你去死,这个恶名看来又是想要让我们朱家担着了,只是我们朱家门庭低微,可承担不起,好在今儿个观礼的人不少,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朱老相爷心里对朱三爷的手段满意的不得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老三果真比他的脑子转得更快。
朱老相爷看着朱三爷说话:“老三算了,既然这位疯婆子一心让我们朱家担下这个恶名,那咱们也莫要推迟,担下来就是了,看她这模样,就是脑子不清不粗的,想要跟她说明白,看来不是一般的费事,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咱们也不用费力气向世人证明什么,咱们先认下来就是了。”
朱老相爷叹了一口气:“老三啊,咱们朱家向来积善行德,既然这位疯婆子一心求死,咱们就帮她一把吧!”
朱老相爷说罢,对着一旁回来候着的朱清道:“你去到库房里找几把锋锐点的刀刀剑剑来,我瞧着这剪刀怕是不够锋利,咱们好人就做到底,帮着她一二就是了。”
朱清高声应了下来,笑吟吟的健步如飞,没几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手里却没拿着朱老相爷嘴里说得什么刀刀剑剑,而是提着把菜刀,磨得光光的,在阳光下闪着刺人的光芒。
“老爷,杀鸡焉用牛刀,这疯婆子一心求死,老爷,三爷慈悲为怀,用心送她一程,要用库房里的刀剑,不过老奴瞧着这疯婆子的脖子,实在不是什么铁打的,这把菜刀已经足足有余了。”
朱老相爷仔细的看了那菜刀一眼,满意的点头:“到底是你心细,想的周到,既然如此,那就将菜刀送给疯婆子吧,要死要活,让她赶快完结了,府里还有这么客人,咱们总不能耽搁了吧!”
怎么会这样?
莫锦冉已经在一旁听呆了,看呆了,事情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莫老夫人以死相逼,这朱家就该不得不退后一步,就是不让她们带走莫锦好,也要对她生出无边的怒气来,毕竟今儿个,莫锦好可算是给朱家抹黑了,可是这朱家父子的脑袋看来不对了,居然半点恼怒没有,还一心一意的护着她。
朱家父子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在乎莫老夫人的死活,半点也没将莫老夫人的以死相逼放在眼里,居然还真的让人拿来了锐利的菜刀,替了莫老夫人的手中的剪刀,架在了脖子上。
莫锦冉看向莫锦好的目光,就跟毒蛇一样,嫉妒羡慕恨啊,莫锦好她何德何能,为何就得了朱家父子的宠爱,如珠如宝的,怎么她却要沦落到……
不对!
莫锦冉的目光在朱老相爷和朱三爷的身上扫过,紧咬着牙齿,一个劲的摇头:不可能,人命关天,朱家即使高贵异常,可是那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他们父子一定是吓唬她们的,他们怎么敢当真看莫老夫人自尽,他们拿出菜刀,也不过是为了演戏,恐吓她们。
不过,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观点,因为朱清居然真的一个劲的催促着莫老夫人自杀,不时的伸手帮上一把,倒是一开始嚎哭,要死要活的莫老夫人这时候不肯死了,反而用力的和他推着菜刀,嘴里嚷嚷道:“朱家杀人了,朱家想要杀人啊……”
锦好不乐意听她诋毁朱家的声誉,正准备开口,就见金翰林抢先开口,反驳道:“你可真是难伺候?一会儿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又栽赃嫁祸,什么时候朱家要杀你了?怎么这话听着不明白啊,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是你一心求死,不信你问问众人,是不是你自个儿一心求死的,怎么能说我朱家害人。”
朱三爷轻哼了一声:“我们父子一心想要好好的帮帮你,尽尽地主之一谊。”
金翰林听了朱三爷的话,一脸同情的模样,摇头叹息:“人心不古啊,瞧瞧这都成了什么事情,相爷和三爷一心助人为乐,可是却要被冤枉成要谋害人的性命,实在是天道不公啊!”
朱三爷点头应和,一副惆怅无限的样子:“果真是好人做不得呢。”
莫老夫人不想死,她从头到尾不过是做戏,想要要挟朱家罢了,现在这么锋利的刀,架在脖子上,还没碰到皮肤,她都能感觉到那寒气杀杀,一个搞不好,她这脑袋就搬家了——她的脖子可不是铜墙铁壁啊。
莫老夫人此时心中是又怕又恨,对莫锦冉也生出了怒气来,都是这个死丫头的错,说什么只要她以死相逼,朱家就会对莫锦好心中生厌,她就是入了朱家的姓氏,也得不到好日子过。
她心里恨透了锦好这个死丫头,眼看着飞上枝头要做凤凰了,就将养大她的莫家一脚踢掉,这世上有这样的好事么?
她不敢和朱家硬碰硬,可是恶心恶习朱家,给锦好这个死丫头上点眼药水总可以吧,谁知道朱家这父子两个,居然是个油盐不进的,还给她下了这么大的套儿。
她可不能丢了脑袋啊,莫老夫人死命的挣扎,哪里肯让那断发如泥的菜刀伤了她的脖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终究让那菜刀远离了她的脖子,不由得得意一笑:“你们想我死,做梦!”
朱三爷摇头叹气:“看来你也不疯啊,这般无理取闹,疯疯癫癫的也不过是想要搅合了我朱家的祭祖大典。算了,今儿个事情多,我们朱家认了女儿,心情好,也懒得理会你,你是自个儿滚,还是要我让人将你从狗洞里扔出去?”
朱三爷说完,又笑的温和的看向莫锦冉:“小姑娘,看你这样子,脑子也是个不好使的,不过应该不至于蠢笨如这疯婆子吧,你若是也想寻死觅活,赶紧请早,要什么工具,尽管开口,我朱府里什么刀啊,剑啊都有,你若是觉得刀剑用起来不顺手,咱们朱府还可以出借白绫,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请家丁,快马加鞭的出去给你买点砒霜,水银的,银钱也不要你的,就当我朱府做好人好事,保管药到命除,你看如何?”
“三爷说得是,大家都匆匆赶来,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了,大家的肚子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