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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了,王家也就绝了后,我父亲一向是个心软的,今儿个如此说话,也不过是不忍心罢了!”
莫二老爷脸色一软,好看了不少,只觉得锦好这个台阶递得又是舒服又是及时,急忙道:“是啊,这么个独苗,若是……”
锦好又浅浅的看了莫二老爷一眼,淡然说道:“父亲,你心善是好的,可是今儿个这事,还真的不该善。父亲怕是还不知道王天鹏有多可恶,这些年祸害了多少女子,实在是狠毒阴险。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再容不得他再害人了。”
嘴角的弧线微微扬了起来:“不过,我觉着王家到底这些年和莫家的情意不错,若是真的送了衙门去,是不是不太好,要我说,这处置的方法很简单,三尺白绫,或是一杯鹤顶红,拿命赔了就是。总算也能保住王家的脸面,不辜负了这些年相交一场的情意?”
这番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老夫人一听这话,表现实在是精彩之极,麻利之极——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立时晕了过去,那动作叫一个麻利,那动作叫一个自然,叫一个水到渠成。
莫老夫人一惊,赶紧使了掐人中的高手,顾嬷嬷出场,而自个儿却是对着锦好苦口婆心道:“你这孩子,干嘛如此吓王家老夫人?你这嘴巴也太厉害了,开口,闭口的,都是要人性命。”
她声线柔和不少:“要我说交给官衙也好,咱们何必再沾染人命。”
莫老夫人此时倒是愿意送官了。
一旁莫二老爷难得有反对意见,道:“母亲,这事闹到衙门去,咱们莫府多少也脱不了关系。”
他扭动哄着锦好:“锦好,你听父亲一句劝,就是你打杀了天鹏,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改变不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天鹏表哥已经成了这样,你何不网开一面呢?”
莫老夫人连连给莫二老爷暗示,可惜显然母子二人,心意不够想通,莫二老爷瞧着莫老夫人一个劲的眨眼,心里还寻思着:今儿个真是太为难母亲了,居然吓得眼皮子都麻木了。
而,莫老夫人瞧着这么往日里看着机灵的儿子,怎么一掉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此时咋就成了榆木脑袋了。
母子二人鸡同鸭讲,各有所思,落在锦好的眼里,心思微微一转,就明白莫老夫人为何不同意了。
心里微笑,不肯依了莫二老爷,用力的拽了莫老夫人的袖子,大声的说道:“祖母,您看我是否网开一面?”
莫老夫人一心为自己心爱的锦冉打算,瞧锦好似有松动之意,忙板着脸道:“二老爷你这说的什么话?锦好是我莫家的小姐,身份地位可不比别人来的差,难不成王家公子的性命是命,我莫家小姐的命就不是命了。照二老爷的说法,是不是只要认了错就能完事,那菜市口何必每年砍下那么多的人头?”
她恨铁不成钢道:“二老爷,宽厚是回事,但是总也不能委屈了自家的孩子吧!”
又递了个眼色过去,莫二老爷此时听了不能委屈了自家的孩子,总算是回过味来,知道莫老夫人所谓何事,瞟了一眼四肢尽废的王家少爷,顾不得刚醒过来王老夫人脸色难看,立时点头:“母亲说的时,都是儿子糊涂,是不能叫人白害了我莫家的孩子。”
王老夫人听到这时,心里自然也明白莫老夫人为何,心里思量着是不是解了与莫府的婚约,来换的往天鹏的性命,虽说心里到底不甘,但委实舍不得自个儿的孙子,于是温言道:“都是自家亲戚,何必如此剑拔弩张的,到底你们家的小姐没事,不是吗?”
脸色僵硬了一下,道:“我们王家所求的不过是天鹏的性命,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莫老夫人心头一喜,刚准备开腔,就被锦好半路劫了去,她点点头,一副万般不服的模样:“老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莫家也不是什么蛮狠无理之人。我是没事,可是那些无辜的女子是不是也没事?你自个儿问问王天鹏,这些年他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我莫家虽不敢说什么正义之家,可是那也是有血性的,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个恶贯满盈的人,逍遥法外?”
冷哼一声:“老夫人,我劝你死了这份心吧!我祖母向来有贤名,嫉恶如仇,最是公正不过,这十里八乡的,哪个不知道?您这番话,说的锦好就不明白了,您这是想祸害我祖母的名声,还是想祸害我莫家的名声?”
她冷笑了起来:“老夫人,您刚刚的那话,实在狠毒,我们莫府与你何仇,你要这么祸害我们?”
莫老夫人倒吸了一口气,有种被锦好所言醍醐灌顶的感觉,倒是没想到王家老夫人居心竟然如此险恶,当下便没有言语。
而,莫二老爷也是被锦好一语道破天机的感觉,再看王老夫人就不那么亲近了。
王老夫人自个儿也愣住了,她还没想到自个儿一心救孙子的言辞,往深了理解,居然可以延伸出那么多的深意,实在没想到这小姑娘的心眼这么多,难怪能从她孙子的手里逃了出来,难怪能让她那从小就聪慧的女儿栽了。
因为她呆愣的表情,落在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的眼里,就成了做贼心虚,二人自然对王老夫人越发的看不上眼了。
事情到了此时,那求情是无用了,王老夫人当机立断,变了脸色,黑着一张包公脸:“莫府家大业大,不将我们王家看在眼里,我这老婆子也无话可说了。”
“好,好……”一连几个好字,脸色却越加的难看:“你们莫府大义灭亲,非要用王家独苗来成全你们莫府的好名声,但是我这老婆子却不能不顾骨肉之情。”
咬了咬牙,恨声道:“我现在只得厚着脸皮再问一句,倘若我王家不肯呢?”
莫二老爷深深地看了莫老夫人一眼,见莫老夫人暗暗递了一个眼色过来,心里明白:“既然老夫人不愿意私了,少不得这事就得到衙门里公了啦,到时候,我也只有望老夫人能理解我莫家的难处。”
莫老夫人的一席话,让莫二老爷也想明白了,若是这王天鹏不死,锦冉就要嫁给这么个废物,虽说这些年与王氏是没啥浓情蜜意的,但对大房的三个孩子却是都很怜惜,想着自个儿如花似玉的女儿,要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也只好恨起心肠,不理会王老夫人的乞求了。
再说,谋害女子的清白,还不是一个两个的,这是何等的重罪,若是他妥协了,日后这事传出去,莫家的官声会怎样?
刚刚,他不过是替王老夫人说了句话,就被那个摇扇子的公子说得一无是处,难堪大用了。
想明白的莫二老爷,哪里还有心思心软,同情王老夫人去,所以一开口,那就是将王天鹏往死路上逼——公了,王天鹏的下场自然不用再说了。
锦好看了莫二老爷一眼,暗暗自嘲:原来她这个父亲不是不会为女儿讨公道,而是要看这公道对他,对莫家是否有利?这成本和收益之间是否能让他得益。
怕是莫二老爷瞧着事情到了这个境地,已经不能抹平了,就鼓足了底气,不想让王老夫人一丝半毫的不妥来,说他不疼爱女儿,想要息事宁人,故而越发表现的强硬来。
毕竟,说到底,今儿个这事,错的是王家的少爷,而不是莫家的小姐,承担罪责的当然是王家人。
莫二老爷脑中念头飞转,这事情最好及早的解决了,也让锦好出一口气,毕竟王氏的事情委屈了这孩子,当然最好王家老夫人也闭口,然后想法子让在座的人都缄默不言,再然后——天下太平,他自然能心安的回去洗洗睡睡了:这脑子现在乱七八糟的,累啊!
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莫二老爷表情一换,立刻变成了一个满脸痛苦,脸色灰败,忍辱负重的男子,表情中有愤怒,有为难,语气也是深切灰心:“我莫家和王家一向亲近,小一辈也是相处融洽,没想到……今儿个,出了这等事情……”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疲惫不堪,束手无策,老夫人若是实在不能体谅我,那也就这么办了。”
王老夫人眼皮子狠狠地跳了几下,冷笑开口:“二老爷,你的心思我明白,不就拿住了王家独苗的性命吗?不过我劝你再好好想一想,我王家到时候是罪责难逃,可是你莫家却未尝就能落得个好名声,谁又能不会说是你莫家想要借着女儿攀高枝,嫌弃我王家门槛低,想要悔亲,无奈说不出口,这才派了小女儿勾搭我王家的少爷,废了天鹏的四肢不说,还想毁了天鹏的性命。连带着惩戒了我王家的女儿,你说,若是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