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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好一番话,骂人不带半个脏字,句句如针,只怕寻常人听了,早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可是王天鹏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也不知道是智商不够,没听懂了,还是就如锦好说得,天生一副贱样,皮厚肉燥,已经练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境界。
这么一番话,说得谢明覃笑了起来,坏坏的笑容在小小的地洞之中,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真挚,来得好看,有种奇异的绚丽:“五小姐说得是,天赋这东西,还真的不那么好说。”
锦好对于谢明覃的响应,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唇,然后静静地问着王天鹏:“你今儿个是不是打定主意不打算招供你为何害我,背后主谋是谁,是不是?”态度很无所谓,好像王天鹏说不说,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的样子。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已经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你要我编出谎话来骗你吗?”王天鹏喉咙出吞咽了一下:“你不会是存了心思,让我胡乱的咬出人来,帮着你害人吧!我告诉你,虽然我王天鹏算不得好人,可是却也不会胡乱害人,你这如意算盘拨错了。”
“巧舌如簧,舌灿莲花,我今儿个可算是长了见识,睁眼说瞎话话,能说到你这水平的,只怕这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锦好脸上皆是讥讽之笑:“可惜有一句,你说错了,不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而是你的算盘拨错了,你以为你不说,你挺过去,这事就完了,我告诉你,你做梦!”
王天鹏对锦好的威胁是半点也不放在眼里,他就不信一个未出过深闺的少女,还能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对于锦好刚刚说的话,他是不信的。
女子是什么样子?深闺里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样子?他是见过的,虽然刚刚锦好的模样儿挺吓人的,可是他思前想后,到底不信,锦好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他。
抱着这么一点侥幸,王天鹏就装起了大尾巴狼。
锦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点了点她的后背,她转头,顺着视线看了过去,看到谢明覃正拿着扇子点她。
“你这是……”她瞧着他手中的扇子,低声的问着。
谢明覃的嘴角翕翕,似是有些迟疑,却在锦好明亮如水的眸子中,终是张开了嘴巴:“五小姐,瞧这人渣,一副黑心黑肺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软蛋,你怎么问,怕都是不会开口说真话的,我想,怎么是不是换个法子问话……”
“换个法子问话?”锦好不解,问话不都是用嘴巴吗?换个法子问,难不成用鼻子?
谢明覃手里的扇子摇得更急了几下,而一直不曾开口的叶若铭淡淡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窘然,半响之后,谢明覃瞧了瞧叶若铭,见他点头,才压低声音说道:“对付这样不听话,死嘴硬的软蛋,最好的法子是用刑……”
谢明覃说这话的时候,他和叶若铭的眼神都死死的盯在锦好的身上,细心的观察她每一个表情。
锦好心头一暖,仿佛有一阵和煦的春风在心头吹过,枯萎冷漠冬日渐渐的远去,到处一片熨贴。
这两个人,两个不算熟悉的陌生人,这两个被她要求着帮助她的男子,不,或许用少年更为准确。
他们真的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帮助她,即使此刻知道她没有用对法子,有心给她提醒,却又小心翼翼的担心,她会因为他们的法子,而对他们留下凶狠残忍的印象,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左右为难的寻思。
可是即使这般,等到最后却还是不顾自己的形象,选择了对她最好的办法,一心一意的帮她。
按说,她救叶公子的恩情,他们已经还了,实在不用再如此费心费力了。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迂腐,而不知好歹的人。
所以当谢明覃的话语落下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朗声道:“叶公子,我养在深闺,不懂的事情太多,既然公子知道如何问话最好,那就按照公子的法子来,用刑就用刑吧!反正这渣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祸害别人,还不如直接打废了来的好?”
谢明覃和叶若铭二人又是出乎意外似的看向锦好,显然没有想到锦好会如此干脆,说得斩钉截铁,随即道:“五小姐请上去暂时休息一下,这地洞毕竟太过狭窄,呆久了,对这身子不好。”
笑容坏坏,眉头抖了抖:“五小姐有什么话想问的,尽管转告我们兄弟,自然会帮你问的好好的,半句都不漏。”
锦好知道,这是谢明覃和叶若铭的好意,是怕她受不住那血腥的场面,这般为她着想,又让她的心里升起暖呼呼的感觉。
只是,人家两个本来是局外人,却因为她的请求而踏进了这趟浑水,她这个当事人,却怎么能临阵退缩呢。
她才是这件事的正主子啊!
何况,她可不是寻常的女子,烈火焚身的滋味都敢眼不眨的尝试了,这点小事,又怎么能让她退缩?
锦好笑得双目弯弯,摇摇头:“我还不累,就一起问吧!”
“一起问?”谢明覃眉头蹙了起来:他们问话的手段,向来都不是太温和,就是有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了都觉得恶心,这……
叶若铭瞧着锦好眼底的坚定,微微思忖了一下,对谢明覃点了点头。
谢明覃看了锦好一眼,叹息了一声:“也罢,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五小姐身为当事人,想要亲自问话,那也是正理。本来这事情,我们能帮的也不算多,很多事情还要靠五小姐自个儿解决,既然五小姐执意如此,就当着练练胆子的。”
锦冉听了,心中的感激之情充得满满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萍水相逢,两肋插刀,这份情,她记下了。
锦好沉默时,叶若铭抽出腰间的软剑,提着那艳红的锦被,唰唰的几下,就将那锦被砍成了一条腿,然后一脚将王天鹏踢飞到床上,三下五除二的将他捆在了床沿上,动作只迅速,手脚之麻利,锦好从未见过。
在谢明覃说换个法子问话的时候,王天鹏的心里就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在听到谢明覃让锦好避开,那股子不妙的感觉就更深了。
他在睁开眼睛看到锦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他寻思着,今儿个这两人,与锦好的认识应该不深,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死不招供。
可是瞧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的架势,倒是一心想帮莫锦好的样子——该死的,这莫锦好到底给这两个男人灌了什么迷汤,居然如此卖力的帮忙?
待看到叶若铭用剑将锦被砍成数条,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口,再看他一脚将他踢飞出去,心里就已经绝望,等到那被条子将他捆在床沿上,他的绝望就已经到了谷底——他们是真的打算对他用刑啊!
他吓得脸上没有丁点儿的血色,经不住的挣扎着,叫嚷着:“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是王家的公子,我姑父是莫家的二老爷,你们快放开我,我让我父亲给你们银子,五千两……不,一万两,只要你们肯放开我,我保管你们荣华富贵,快放开我,千万不要被莫锦好这个女子迷惑了,她就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你们……”
谢明覃听了,又是用力的给了王天鹏几个打耳光子,瞧他那样子,似乎今儿个甩耳光子,甩出瘾来了,那么几下子,猪头的王天鹏变成了狗头的王天鹏,怕是就是他老子站在他的面前,也认不出他来了。
谢明覃像是极为无奈的样子:“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你开口的时候,哪个准你说话了?”
很好像的拍了拍王天鹏的脸颊,自然又让他痛的吼了几声:“这次可要乖乖的记住了,五小姐问你话,你才开口。问你什么,你就老实的答什么,若是回答的五小姐不满意,我不介意今儿个帮你做个肢解。”
他坏坏的笑容越发的玩世不恭,带着淡淡的慵懒:“你不知道,我听仵作说过,人体有206块骨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一直想找个**试试数一数,今儿个有这个机会,或许能好好地弄清楚了。”
坏坏的笑容,漫不经心的口吻,慵懒的姿态,伴随着冷酷的内容,都让人产生一种冷彻心扉的痛觉,王天鹏不以为眼前的这个雅痞般的少年是在说笑话——他听说,有些人有些怪异的毛病,就喜欢做奇奇怪怪的事情,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大春天的打着扇子,光是这么一点,就够得上奇怪二字了。
何况,那个冷着脸的少年也算的上奇怪,因为他捆绑自己的方式也很奇怪,居然是交叉捆绑法——这是一种极为少见的方式。
所以他百分百的信了谢明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