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已隐隐猜到就是那个人。但我没有说话。
“他对你好吗?”彬彬对表妹的回答并不满意。
“还成。”表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们和他见见。他不错,挺有钱。和他吃饭什么的不用自己买单。”
我和彬彬都没有说话。
“这里的空气真是闷,我们出去走走吧。”表妹打破寂静。
彬彬表示赞同,于是我们结帐,离开了。
夜晚的北京是非常迷人的。那些白天里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建筑在夜幕里都显得委琐和灰暗,而若干酒吧和KTY的霓虹灯则显得格外耀眼。坦胸露背的红男绿女在夜色中肆无忌惮的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场景有一种妙不可言的诡谲之美。
我们三个一直走到一座过街天桥上,停了下来。我认得这就是我和彬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天桥。我看了彬彬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
表妹靠在栏杆上,努力往远处看着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们吗?”表妹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们。
我和彬彬都没有说话。我很想说,是因为你神经质吧。
“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有你们。我一直以为没有你们我也会生活得很好,尤其是当我和一个我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但事实不是如此。”
“事实是什么?”我问。
“事实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三个是一样的人。你是我的表哥,在我告诉你我和一个大我二十的男人同居并且他有老婆的时候,我甚至希望你狠狠的打我一巴掌,但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这就是我告诉你的原因。我不希望你们分享我的快乐,也不需要你们分担我的痛苦,但是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在做什么。在我没有告诉你们一切的时候,我们便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不希望我们彼此隐瞒。”表妹没有表情,“现在我已经告诉了你们了,所以我没有歉疚。我希望你们能够接受他,如果不能的话,我会退出我们三个人的世界。”
“如果你想离开我们,尽可以永远不告诉我们。”彬彬说。
“但是我不能离开你们。我说过,这个城市里我只有你们——你,和表哥。”表妹对彬彬说。
“既然如此,或许我也应该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我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对表妹说。
“是你和彬彬的事吗?”表妹问。
“你怎么知道?”这回我是真的惊讶了。
表妹看着我的眼睛,淡淡的笑了笑,说:“你以为你们做得很聪明吗?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不觉得厌恶,或者恶心吗?”我问。
表妹不屑的摇了摇头,说:“这个问题实在不符合你的风格。事实上,这根本不是个问题。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他吗?”
我看了看彬彬,发现他也一直在看着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爱,我爱他。”
表妹坏坏地笑了笑:“这就足够了。其它的问题没有必要思考。”
那一刹那我对面前这个20岁的女孩肃然起敬。我甚至伸出手臂,用力地抱了抱她。
表妹笑着用力推开了我,说:“别这么肉麻。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明天给你们打电话。”之后她蹦蹦跳跳的走了,天桥上只剩下我和彬彬。
我转过身看彬彬,他望着天桥下的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沉默不语。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抱住他。我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起风了,天桥上非常冷,于是我抱得又紧了一些。我可以嗅到他头发上柠檬洗发水的香气。
他猛的抬起头,抱着我的头,开始专注的吻我。他的嘴唇温柔却有力。
寂寞的撒旦 (27)
“我也爱你。”他对我说。
我心里有一阵隐隐的抽搐,但没有说话。我抬起头,看见远处天空中有一只黑色的鸟,努力的扇动着翅膀,向着耀眼的月亮没死没活的飞去。
我的生命,终究还是彻底改变了。
第四章 局外人
'撒旦之四'
我终于见到了她的那个神秘的表哥以及他的男朋友——那个叫彬彬的男孩。说实话当我从她口中得知自己即将见到的是一对同性恋男孩的时候,心里是颇有些不舒服的。在我40多年的人生词典里,尚没有“同性恋”这个概念。以前即使听说过,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望文生义的把它理解为“两个同性之间的恋爱”。对于我这样一个从小就接受严肃的正统教育的人来说,这个观念是很有些诡异甚至有些恶心的。不过一想到我自己是一个瞒着自己的妻子同一个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女孩做爱,我便没有什么道德上的优势了。于是在见他们之前,我是很坦然的。
我们是在一个名字叫做“蓝鲸”的酒吧里见面的。我注意到她很随意地和英俊的调酒师打招呼,便明白这是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地方。酒吧人很多,但大多是20多岁的年轻人。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使人到中年的我少了些尴尬。
当那两个男孩出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在电影院里我们是见过的。所以我有些窘。
她的表哥非常高大,胳膊上有让人有些生畏的肌肉,寡言少语。而那个叫“彬彬”的男孩则亲切可爱。他比他的男朋友健谈一些,并且谈吐不凡。我尽量使自己脸上挂着自然的微笑,可是当我看到两个男孩之间暧昧的眼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头转到别处。我知道自己必须要习惯和他们相处,但这需要一个过程。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老了,因为我已不能像年轻人那样如此迅速的熟悉新生事物了。
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并和两个男孩不停的谈论着我们之间的事情。她脸上的表情是幸福的,因此我心里也很舒坦,至少这表明做我的情人并不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不知道聊了多长时间,彬彬忽然建议我们去蹦迪,因为在酒吧的附近就有一间非常火暴的迪厅。她和她的表哥表示强烈的赞成,我也只好点了点头。天知道,我从来没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蹦过那鬼玩意,不过我不想让她不开心。我一直是对她有歉疚感的。我认为既然她满足了我的欲望,我就应该在其它方面满足她。
迪厅里人头攒动,我注意到他们三个在喧闹的环境中异常的兴奋。两个男孩在昏暗的灯光下忘情地拥吻,丝毫不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她散开长长的头发,随着音乐尽情的跳着可爱的动作。那一刻我发现她狂野的一面其实很美,我仿佛可以透过她长长的飘逸的头发看到她灵魂深处最柔软的东西。她拉过我的手,让我和她一起跳。我有些手足无措,可是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活泼,我也便开始随着音乐胡乱跳了起来。我知道我的舞姿一定是非常难看的,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大学教授大出风头的合适场所。但是无论如何,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我感觉到自己放纵和丑陋随着汗水挥发到喧嚣的空气里,仿佛教授头衔、家庭、妻子、社会地位都是一股悄然无声的浊烟。我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在我的怀里肆意的散放她的热量。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男人。
于是,我渐渐喜欢上了和这三个年轻人一起玩的感觉,因为这能够让我对逝去青春少些惋惜。和两个男孩在酒吧喝酒,之后和一个女孩彻夜做爱,使我感觉我又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我们甚至曾经在我和她的住处一起看色情电影,之后我们便分别在两个房间里做爱。做爱的时候我们四个都肆无忌惮地大声的叫,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们在夜晚做着世界上最无耻和淫荡的事情,却不妨碍在白天我们作光明磊落的人。这样岂不是很科学。
我越来越迷恋这个“非家庭”的世界。我开始越来越多地住在她那里,不光是出于性的需求。我喜欢在做爱之后抱着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感觉。有的时候即使不做爱,我们也喜欢脱光了衣服彼此抱着。她一直不相信结婚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和我这样抱着,包括我的妻子。
寂寞的撒旦 (28)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属于你的是你所厌恶的,你喜欢的却无论如何也不属于你,最可怕的是你所厌恶的又是你必不可少的。我不知道是否很多人都这么活过来的,至少我是如此。我经常想,如果我的妻子有一天看到我和她这么裸着身子抱着,她会如何想。有的时候——很少的时候——我甚至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因为那样我便可以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是否会为我的不忠而哭泣?没有人知道。
新的一个学期开始了。学校指派我教戏剧系一个班学生英美现代文学。其实我很讨厌这种安排,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往往要教一些我不喜欢教的课。不过英美文学是我比较喜欢的领域,所以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