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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林氏竟突然变的慈母心肠了起来,面对着这样的方文琴,居然不恼也不气,开始手把手地交起她如何管理中馈了。王婉反而被她放在了一边,还有那方文颂,也被嘱咐自己看着学就是了。这般一来,王婉和方文颂还真就成了方文琴的“伴童”了。林氏掌管中馈已经成了长期之事,虽有着大房的琴姨娘共同协理,但林氏已经开始在府中潜移默化地加强起自己的势力。那么因为“机会难得”而让王婉跟着学习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王婉估计,等到方文琴嫁人,她是不需要和方文颂一起天天往这庭芳苑跑了。于是暗暗松了口气。天知道她是多么烦躁和这两位侯府小姐处在一起!方文琴便罢了,那方文颂非得在人前把样子做足,整日“婉妹妹”长“婉妹妹”短的,而人后又变脸迅速,一张脸上要么厌恶要么鄙夷,她不辛苦,王婉都嫌累!
日子也就这般一天天地过去了。因着太子与皇后的双双亡故,那朝堂上就是王婉无法亲见,也能猜想得到必有一番长期的纷争与变故,只是,这与那内宅之中一时间都无甚关系了。内宅里的人生活依旧,每日里家长里短,除了大房谁谁谁养的猫又死了,便是二房二老爷又歇在了梅姨娘处,再就是钱姨娘的病似乎好了一点,都见到她在院子附近走动了。说到这钱姨娘,自年前那一病后,身子顿时垮去,一下子亏损得厉害,甚至有人断言她过不了几个月了,想不到听了那林氏告知她年后就给方文琴与卢家定亲,竟当天就吃下了一碗米粥,过些时日,居然渐渐好了起来。对此,内宅之内上上下下感慨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方文琴本人如何做想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的,一个多月过去,眨眼间又是三月一十五,王婉九周岁生日。
这一次,王越为王婉带来的是一排固定在横木上的跳舞小人。只那么边上机关一按,这些小人就动作连贯地一个接一个舞蹈,看上去就像是卡通动画一样,不过这是立体的。王婉兴致勃勃,翻转横木就想拆开来看看里头的构造是什么,唬得王越连声制止:“别,别,弄坏了怎么办?”说着低估道,“真不知你一个女孩子,喜欢这种玩意儿做什么。偏就那家伙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句话的声音很低,王婉没有听清。“什么?”“没什么。”王越撇了撇嘴。王婉见他不愿再说的样子,只得作罢,又去摆弄那新得的玩具了。
这个生日依旧没有庆生,林茹亲手为王婉煮了两个蛋,下了一碗面了事。却是料想不到就在当日,那李明敏来信了,说是春天府中桃花盛开,邀请王婉过府一同赏花。王婉先是一怔,心道,这寿王府疯了不成,皇后过世,举国国丧,官员都得百日内不得设宴,何况这皇室成员?却是再看下去,那李明敏一句又一句的凄凄惨惨戚戚的话语,什么太子哥哥没了心里痛苦无处述说,什么终日关在府中如同坐牢,什么想王婉了想严春丽了想得她快疯了。好吧,原来不是寿王府顶风作案,而是那李明敏这些日子来太过无聊,想找人过府一叙罢了。王婉笑了笑,才想着要提笔去信拒绝,却是在她那信里的最后一页,看到了几个粗笔大字,这几个大字占满整张信纸:如若不来死死死。死字上还用朱笔打了个大叉,一连三个大叉,看得王婉是触目惊心。
“……”手中信纸抖了又抖,提笔拒绝的想法烟消云散了。连诅咒都出来了,她,她能不去吗?顿时又哭笑不得,这般孩提似的诅咒,也只有李明敏才写得出来吧……话说,今年,她十一岁了吧,再过个两年就要议亲了……这寿王妃必定头疼啊!
王婉将李明敏邀请一事回了母亲与林氏。林茹只问向林氏的意见。林氏则点了点头:“去吧,去年一年你都闷在府中,今年既然郡主邀请,你便去陪陪她也好。只是记住,这寿王府可不比其他,你可要处处小心!”
王婉点头应下了。
却不料,老夫人那里派人过来了,竟是要林氏安排一下,送几位小姐去寿王府住上几日!这可让林氏她们大吃一惊。赶忙一问,原来是寿王妃本人下的邀请函。
原来那寿王妃直接命人将邀请信交予了老夫人,说是请府上的几位小姐过去,陪李明敏解解闷,说这李明敏自太子出事后哀伤过度,茶饭不思,现在天气转暖,刚好让几个同龄的孩子过去陪她几日,让她心情舒坦开去。
于是王婉明白了,定是这李明敏央求寿王妃请王婉和严春丽过府一叙,寿王妃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只是依那寿王妃的性子,定然不喜王婉与严春丽与李明敏腻在一起,因此就干脆下邀请函请那忠勇侯府里的小姐们都过去,毕竟都是表姐妹,让她们过去陪同李明敏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住上几日是怎么回事?王婉百思不得其解。李明敏的信中并没有叫她在寿王府里住下啊!
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只第二日,王婉、方文琴和方文颂就收拾了妥当,各自带上了贴身的丫鬟,坐上了马车,去往了那离皇宫最近的寿王府。
王婉、方文琴、方文颂,这三位千金小姐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王婉与那二人不合,一进去就很自觉地坐到了最边上,一路上是吭都不吭一声。方文琴仅在进来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了。只是那方文颂,自从她的生母秦姨娘掌权后,就愈发的刁蛮了起来,长辈面前还好,长辈不在,那张嘴,简直就比那年的方文棋还恶毒。果然,她一上车就开始冷言冷语了,什么“借了忠勇侯府的光,才能认识安康郡主,还真以为自个儿被那安康郡主看上了不成?”什么“一家子破落户,全靠忠勇侯府接济才能活到现在,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总之,一路上讽刺个不停,也亏她没有说个口干舌燥。而王婉,直接把头扭向一边,捂着口鼻,只当作一头猴子在上蹿下跳放着臭屁,难不成她还能扑过来揍她不成?这方文颂可没方文棋那么没脑子,也不过趁着无人,逞逞口舌罢了。
这马车一路缓缓而行,终于,在快到巳时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而那方文颂也闭口了,恬然坐正,一派大家闺秀风范,方才泼妇骂街一般的行径似乎从未发生。只是,她的柳眉挑起,斜着眼睛冷笑地看着王婉。
王婉皱起了眉头。
却见那方文琴起身了,在没有丫鬟前来搀扶的情况下,来到了车门边上,她也那般冷笑着看了王婉一眼,接着,连那帘子都没掀开,就突然向前一扑,直直地从车厢内摔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到了外头地上。“啊——三小姐——”外边顿时乱作一团。
而车内的方文颂则猛地惊喊了起来:“啊啊啊——婉妹妹——你怎么把三姐姐给推下去了!”
王婉脑中“轰”地一响,本震惊与方文琴莫名奇妙做法的她,陡然醒悟过来,霎时睁大双眼,瞪向了方文颂。
只见那方文颂,大声喊完之后,脸上挂着得意的讽笑,撇眼瞧着王婉。“你能拿我们怎么样?”她张着嘴,无声地对王婉说道。
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60章 方文琴受伤 T
王婉的心“砰砰”直跳。算起来,三个多月没见楚凤歌了;
只见他一如既往的火色红衣;紫金冠将大半乌发高高束起;剩余的随意披肩,一副散漫贵族子弟的样子。他望着王婉笑,王婉望着他发呆。
早已走到马车边上的青环轻声唤着;“小姐,”
王婉这才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冲着青环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去;搭着青环的手;从那已经架好的小木梯上走了下来。
王婉才刚下去;那方文颂也掀起了车帘;显然是听见了笑声,敛了情绪,方才出来见人。可她只听见了李明炎的笑声,并不知楚凤歌也在,因而待那车帘一掀,瞅见了楚凤歌后,一时间竟然喜得直接唤了起来:“楚哥哥!”也难怪方文颂如此激动了。算起来,自从前年夏天安国公府里一面,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着那楚凤歌了。对她而言,两人已别将近两年!
只有那方文琴一脸的懊恼。已经被贴身丫鬟晚霞扶起的她,望着李明炎,轻轻地咬起了唇,但很快便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难怪了,有谁愿意在心上人面前如此尴尬地出现呢?就不知她是否后悔先前的表演了。
李明炎和楚凤歌骑着马“得得得”地来到她们的面前。原在马车之外的人早就看到了他们,脸上并无讶异之色,纷纷行礼请安。李明炎只道“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