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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歌唤到他的书房里细细把事情发生前后问了个遍。甚至那老夫人都派人安慰了一下王婉。到后来,楚凤阳领着楚巧巧来了。楚巧巧一如既往地害羞胆小,听到王婉描述楚凤歌和三皇子与歹人厮杀的情形时,一张脸是一惊一乍的,甚至还吓得发白。而楚凤阳则兴奋多了,不停地叫着:“哥哥很厉害吧?是吧?是吧?”然后要王婉细细描述楚凤歌的英勇壮举,再就是懊悔自己为何不在现场了。
王婉看着这弟弟和妹妹哑然失笑,要不是楚凤歌看透了那方朴雨,把方朴雨的恶行同她讲了清楚,光是看着这两个孩子,她还真想不出他们的母亲竟会是那样的一个人。就不知方朴雨一个那样恶毒的女人,是如何把两个孩子养得这么纯朴的。
楚凤歌命那西京卫所的百户长第二日就要把调查结果呈送到他面前,果然,到了第二日傍晚,楚凤歌回来之后,就将这百户长的报告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王婉。
其调查的结果竟是:昨日在望江楼内设宴的一户人家因强买土地将一个人害得家破人亡,此人便雇佣一伙亡命徒冲上楼去报复杀人。
“……”王婉听了,一眨不眨地看着楚凤歌。
楚凤歌道:“那户人家真被杀得一干二净,而至于我们,”他嘲讽地笑了笑,“说是以为我们是那户人家的朋友什么的。我们把门堵上,他们更以为我们有鬼,定是将人给藏在了里头。便就撞门杀了进来。”
“那些自尽的高手怎么解释?”
“本就是亡命徒,被抓后就是处斩,立时自尽也不足为怪。”
“那么那个被害得家破人亡雇凶杀人之人呢?”
“事后也自尽了。”
“……”王婉终于嘴角抽了抽。
“经查证确有其人确有此事。”楚凤歌添了一句。
“所以这事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了。”
王婉一阵无语。
楚凤歌又道:“疑点重重,比如家破人亡之人哪来的金钱雇佣这么些亡命之徒,而这些亡命之徒背后又是谁,佣金是付给了谁,一概不知。但是,线索中断,查不下去了,皇上得知此事震怒,又令府尹限期破案,我估计届时报上去的也只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了。至于皇上满不满意,就另当别论了。”楚凤歌看着陷入沉思的王婉:“你也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去便是过去了,想又有什么用。”
王婉叹了口气,道:“好吧,不想了,只是你今后凡事小心点。”
楚凤歌点了点头。两人就不再讨论此事了。
却是王婉心内不舒服了好几日,几个晚上常常睡梦中惊醒。她很无奈,没有办法,照楚凤歌告知的调查结果,完全可以判断出对方十有j□j是冲着楚凤歌来的,三皇子的出现对对方而言,恐怕只是个“意外惊喜”。为了逃避追查,可以找出这样一个人来当替罪羊,这要多么精细的打算和周密的计划,还有那些视死如归的死士……王婉还真不认为方朴雨这样一个后宅贵妇就能有如此势力,除了方朴雨外还有人希望楚凤歌死?王婉很担心。
不过这样的担心在一段日子之后也渐渐平复了下去。眼见着楚凤歌一点也没有因此感到焦虑恐慌什么的,一切如常,她也便如楚凤歌所劝的那样,慢慢地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想来楚凤歌和三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定会自己暗中调查,定会做好自己的安全保护工作。她便是再担心也没用。
而后,便是一个月过去了。望江楼因为此事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过,钱掌柜在将其重新装修了一番后,又弄了几个酬宾的大优惠后,生意渐渐又上了轨道。
这一个月里,王婉哪儿也没去,就是李明敏女儿两岁生辰邀请王婉过去玩一玩,王婉都找借口推脱了,气得李明敏过了几日就冲来安国公府,把王婉好一顿训,说她成了亲就忘了朋友,重色轻友什么的。
王婉苦笑着把望江楼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李明敏说就是因为知晓她在望江楼里碰到了那样的事,才邀请她过府散散心的。
结果王婉苦笑不语。
李明敏才腾地想到了什么,顿时狂笑不已。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才边笑边道:“是呢!你也够倒霉的呢!不过总不能永远不出门吧!罢了,罢了,这段时间你不愿出门就算了,我多过来陪陪你吧!”
于是,从这个月起,李明敏差不多每隔个十几二十天就上门一次。有李明敏常常过来聊聊天什么的,王婉的小日子倒是过得越来越愉悦。
十月初,李明敏又来了。正是金秋时节,安国公府里那偌大的花园里满地金黄,层层叠叠的落叶踩上去如同松软的衣被,却沙沙作响。碧波湖畔,菊花遍地,人工栽培的一盆盆摆满道路两侧,五颜六色,姹紫嫣红,凉风中妆点着面目的秋天,而野生的,细细碎碎漫布湖畔四周,于树木间给整个秋景增色。
王婉邀请李明敏在湖边漫步。
李明敏的小日子过得比王婉还滋润。从她能够时不时地进府来找王婉就可看出。王婉曾问她:“你常常过来找我,你的婆婆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李明敏这样回答道:“伺候婆母有大表姐,他们对我没有要求的。毕竟我是郡主呢,且又不是长媳。”李明敏说得很简洁,不过就冲着她这么寥寥两句,王婉就可得知,她在永安伯府里过得有多么自在。
问及她的夫君。李明敏笑了:“他对我啊,还好啦,当然比起楚凤歌对你来,可就差得远了,但比我那大伯来就不知好了有多少倍。”
李明敏对婚姻要求不像严春丽和王婉那般严格,诸如夫君纳妾什么的,她根本就无所谓。王婉甚至认为李明敏根本就对婚姻无所谓,就像当年皇上将她指给她夫君时一样,她就“哦”一声表示知道便没下文了,甚至连她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去进一步了解。嫁入永安伯府后,孩子都生了,但却从没听她主动谈及过她的丈夫。
不过李明敏倒挺爱八卦他们家大房的事。“我那大表姐啊,自从病好后,整个人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是笑容满面,对谁都客客气气的,现在,不苟言笑,天天死板着一张脸,做事狠辣,大伯新纳的小妾才进门没几天就被她找了个名目弄死了!”
李明敏说起那方文风的变化,王婉听着倒觉得挺正常,这就是方文风的本来面目嘛!突然想起当年方文风因为她的姨妈告发了大夫人贪墨抢走了大夫人手上的中馈,而要对她下毒手之事,王婉想笑了。这个神经病的女人,现在应该没有这种闲工夫了吧,家中后院一堆莺莺燕燕就够她忙了,再说,她的母亲也死了,侯府大房和二房也分家了,她要是真再吃饱了撑的找她王婉的麻烦,那么王婉绝对会叫楚凤歌找个杀手什么的把她这种疯子给人道主义毁灭掉。
李明敏挽着王婉的手,沿湖慢行。从他们家大房的事讲到了寿王府她哥哥家的事,什么母亲逼着哥哥纳妾给嫂子添堵啦,嫂子很可怜人不错但却不讨母亲喜欢啦,巴拉巴拉地八卦个没完,但就是没有一句讲到她自己。
王婉听得倒也津津有味。人生无处不八卦,没有八卦,像她们这样的后宅女子该怎么存活下去啊!却是突然就想起前世忙碌的科研工作,王婉顿时:“……”
她的那个专业……放在这里,只能永久地封存在记忆里了……
瞬间消沉了下来。却正是这时李明敏突然扯了王婉一把:“快看,那里有个人!”
其时已是午后,本是悬挂高空照耀大地的太阳不经意间被厚厚的云层挡住,远方树林密杂,树荫接连成片,一眼望去林子里暗暗的不再清晰可见。
王婉被李明敏陡然一惊,从遥远的思绪中回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远远瞧去。只见那边密林一片,阵阵风过,枯叶纷纷落下,漫天轻舞。
“哪有人啊?”王婉道。
李明敏定睛一瞧,奇了:“咦?我分明见着有个影子的!”
“一个影子?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影子,你看花眼了吧!”
“怎么可能!”李明敏再认真看了一眼,却果真见不着所谓的“那个人”了,但她还是不信自己刚才看花了眼,跺了跺脚道,“我绝对没看错!我眼力可好了!”
王婉笑了她一番。李明敏与王婉嬉闹了起来。
后来,见太阳不再出来,风渐大,王婉便带着李明敏回去那梨花院。却是半路遇上了才刚刚下学的楚巧巧。
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