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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她竟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我和王爷夫妻这么多年,他的妻妾成群,当中没有丝毫私心的,也就只有姐姐了。姐姐这么为我,为爷,卓雅竟是无以为报的。这世界上,就没有姐姐稀罕的东西——”
我也感慨,将这个三十多岁,被丈夫捏得死死的女人搂在怀里,流着泪说:“福晋这是说什么话,这个王府的女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最大。红玫这么做,都是份内的事。元寿是个好孩子,福晋帮着爷教养了,爷在外头也能省很多心去,专心办大事。
天申叫我一声娘,是我爷怜我年纪大了。说起来,我比爷还大了两岁去,比你大了四岁。我这样行事,也是有私心的——往后我走在你们前头,好歹有人替我带孝,也不至于愧对列祖列宗。”
卓雅自己也是生个儿子却没有了的可怜人,见我说得如此推心置腹,早已经哭倒在我的怀里。我抚摩着她的背,感慨万千。
这一天下了朝,胤禛在紫竹苑与隐华商量一些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事情。我去紫竹苑里见他,跟他汇报我在后院做的好事。
叩开院门,小盛子见是我,楞了一楞,说:“格格,稍等。”他进去通报。
也难怪他吃惊。自从我下定决心,退出了这个密谋圈子,已经有多年不曾来到这紫竹苑了。至于胤禛他倒是坚守自己的诺言,有了孩子的,或生过孩子却没养大的,他都不再碰了。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信不信,也并不重要。
伺候他的丫头紫霞,在兰沁生孩子前,得风寒去世了。后面在紫竹苑伺候的丫头,我竟一个都不认得了。只有小盛子没变,只是后进门的侧福晋和格格们、丫头们,如今都尊称他一声苏公公。
康熙再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儿子,朝中也很少有不结党的官员,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将这个面冷威严,一心做孤臣的四儿子当枪使。至于十三,他始终不给他重任,冷淡着他。众人都知道他不再宠爱这个儿子,可是对这个儿子天天与老四黏糊着,老四上哪里去都带着这个十三弟,始终一言不发,默许他们的情谊存在于这个无情的帝国皇室。
五小盛子出来将我领了进去。胤禛和隐华都在。
我没有行礼,就在桌旁空着的椅子上坐了。
隐华笑道:“格格做了多年富贵闲人,却让我瘸子水深火热中煎熬,今日总算肯踏进紫竹苑了。”
胤禛也笑道:“当年她寻了你来,就是为了日后能做富贵闲人。实话给先生说吧,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寻找先生。静音大师从来没有提起先生,只是要我无论如何,留住红玫——”
“这个我省得。当初,我不想与四爷结缘,也是这个原因。留着一个活菩萨,我来了有什么好做?却没想到,格格激了我来,自己却抽脚走了——”
“你们今日不用给我敲边鼓,我不是为外边的事来的。我只是有家务事,要跟四爷说。”
胤禛无所谓地说:“先生就是我们的家人,家务事当着先生的面说,没什么不妥。你说吧。”
我说:“我原也没打算避他。今日我跟大福晋说妥了,让她帮着兰沁带元寿。”
胤禛心一动:“她如何说?兰沁可愿意?”
“这本是兰沁提出来的。大福晋也很高兴。”
“这就好,这就好。只是,这样怕是委屈了天申——”
我不高兴道:“除了我不是你的嫡福晋,天申什么地方委屈了?元寿和天申并没有过继给卓雅和我,只不过——”
“你多想了不是?我何曾是这个意思?”胤禛见我误会他,像个孩子一样,跟我别扭上了。
隐华劝解说:“格格向来是个豁达的,何必为这些小事找爷的不自在?”
我说:“隐华,我曾经跟你说过,你来了,有做两代帝师的机会,如今第二代也来了。先生择优而教之——”
“我还有选择吗?”不愧是邬师道,一眼就看破了我的计划。
胤禛比他差点,问:“你们打什么哑谜?”
隐华说:“四爷你说,格格将天申收入囊中,我还能选谁?”
胤禛明白了:“这样就真是不公平了。”
我说:“天命而已,我们都没有选择。这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
两个男人无语。
我起身告辞。
胤禛说:“如今非常之时,你就忍心掉头不顾?”
隐华劝道:“格格,你闲着也是闲着。小阿哥也不会这一会子就长大了,你就多坐一会儿,能耽误什么?”
我就重新坐下,说:“老头子折腾人,偷着乐,你们就跟着折腾呗,这又没什么难。”
胤禛有些担心地说:“皇阿玛是不是给我们下套?”
“也不全是。满人入关前本就从不立太子,向来都是能者居之。如今皇上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你们的势力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他很放心地由着你们闹,好机会,为什么不利用?”
隐华说:“我也是这么说的,无奈他担心——”
“太子还在其位,是否操之过急?”我拿过胤禛的茶喝了,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两个男人点头。
“他太急了。虽然是被逼的,也还是犯了皇上的大忌。他很快就要出局了。皇上知道他的无奈,不会处死他,但他,永远不会翻身了。两立两废,亘古少见。你俩放心办事好了。对了,十三阿哥在军中还能收拾多少人马?”
两个人都摇头。隐华说:“他不能再大张旗鼓地出入军营了,大部分都被十四阿哥收入囊中。”
我想了想,说:“也罢。他的能耐也不在这上头,留着他事成之后用。那时候,真正的较量才开始。爷的那个舅舅,可要盯紧了。”
隐华还是摇头:“此人不可当大用,他太滑了。”
我说:“只为那一刻。以后如何,我就不多嘴了,任你们算计。”
我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结果。至于这个结果是如何得到的,那是隐华的事。但这就够了,凭隐华的能耐,即使没有我的后见之明,他也是能拼一手的。
我再次告退,胤禛想了想,问:“你能不能先不要回园子?我必须得留在城里。”
“可以。对了,我想把玫瑰园给露叶,她不要。你能不能抬她做格格,这样她就不会推辞了。”
胤禛不悦:“玫瑰园是给你的,她当然不会要。”
我叹:“她为爷做的,不比我少。如果她有贰心,王府不会这么清净。爷,你好歹给人一点好处,她才不至于灰心。”
想想她向我说:“兰格格,有了——”那份委屈,瞎子都看得见。
胤禛犹豫半天,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皇阿玛的旨意,我不能违背。你跟她好好说,往后,她能得到她想要的。”
六康熙五十一年九月,皇太子胤礽复以罪废,禁锢于咸安宫。
皇帝在畅春园一病不起。在此次变故中,获益最多的是十四阿哥,他接收了废太子在兵部的势力。
至于八阿哥,就在他正要摆脱四十七年的打击而崛起时,他的能量源泉没有了。他的额娘,良妃卫氏,于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去世,那时候,正是距他家不远的雍亲王府喜迎麟儿之时。一年后,皇帝拖着病体,十一月以复废太子告庙,宣示天下。八阿哥还没有从丧母之痛中恢复,他仍旧在为母亲守孝,只是,他此举置皇父于何地?他也许是太过伤痛,也许是故意为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他已经与九阿哥、十阿哥达成一致,全力支持十四阿哥与他的同母哥哥雍亲王对峙。相比冷面冷情的四哥,他宁愿让十四弟得到他得不到的东西,他自以为,他有能力掌控这个十四弟。
因为废太子事件,天申的周岁汤饼会十分简单低调,王府没有请外客,只在正房举行了抓周仪式,王府的奴仆和侍卫等当月获得双份薪金。皇帝和德妃按惯例着人送了赏赐。皇上给天申赐名“弘昼”。
弘昼抓周时,左手毫不犹豫地抓了他老爹那串由皇帝亲赐的檀香木念珠不放,右手则先抓了脂粉,丢了再抓珠花………………最后拿到到手的,是点心。大约一天折腾,实在是饿了。
紫堇对此十分不高兴。想想那个只大了三个月的元寿,左手抓了脂粉,右手却牢牢地抓了他老子的官印不放。皇帝给元寿赐名“弘历”。其他的赏赐倒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我来说,尘埃是真正的落定了。这个世界往后究竟如何运转成后来的样子,我再也不关心,更不想过问。
因为紫堇的沮丧,我这天晚上在她的房间里待到了子时。
王府里嘴碎的一个婆子当时就大惊小怪地说:“这王府里若要出个佛爷,可不知是什么征兆呢?”
下边的人在她跟前说不上话。胤禛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