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如此,令我越说越气:“也许你习惯了让别人担负你的罪责。你这样的行为,和骄横跋扈的太子有什么两样?太子失德而失人心,若是江山给你,你又有何德何能得到天下人拥护呢?如果你慈悲,自知不能抵挡她的诱惑,也当放她一条生路。你不过当她是一稀罕的物件,自己不能拥有,也不能让她落到别人的手里,索性毁了她,谁也得不到,这就是你的规矩?”
我毫不容情地揭了他冠冕堂皇的面具,他恼羞成怒,说:“我无德无能,你就有吗?女子的妇德容工,你又符合哪一样呢?若不妒忌秋桐貌美得宠,你又何必与我做那样的约定呢?我处处依着你宠着你,如今倒好,恃宠而骄,尊卑上下不分,越发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也许,我真的该检讨自己的言行了。他在庄子上将我打得狼狈不堪,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就原谅了他,还自以为很伟大。如今,在他眼里,我竟已经是如此不堪了。
我闷声坐着,一言不发。
他拂袖而去。
二我厌倦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自那日离去,他就再也没有跨进过桃苑一步。红霞每日守着我,寸步不离。
终于有一天,她有事情出去了,我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积蓄,不到一千两银子。所有的首饰拿出来,倒有两匣子。我将宫制的首饰扔了出来,只留了平时在外边一时喜欢买下的金银镯子耳环之类的东西。
我找出一个新的荷包,装了大部分的银子,用另一个装了首饰。又找出几件平常的衣物,包了一个包袱,银子和首饰裹在衣服里。我将包袱藏好,等待时机。
五月,裕亲王福全有疾,康熙帝连日视之。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
朝廷风声一时波诡云谲,四阿哥耐不住了,让红霞找时机将这件大事说给我听。
红霞说:“虽然格格早就警告过爷,但事情牵扯实在太大。此次不仅攸关太子储位,还与前明余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爷拉不下脸,格格你就饶了他吧,他是真的乱了方寸。”
我冷笑:“我次次都饶了他,谁饶过我?”
红霞说:“格格,爷不好,我们谁也没好日子过。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格格,你们一时置气,也总要有个分寸。平日里吵吵闹闹地过日子,也就罢了。如今大局当前,你还拿捏个什么?难道真要爷给你负荆请罪?”
我淡淡地喝茶:“你告诉爷,四十二年以后的事情,再不是我一个女子能够揣测掌控的。他若想趋福避祸,早早寻了差事去江南,找到有缘人。”
红霞说:“格格难道真的就想从此撂开不管?”
“不是我撂开不管,是我管不了了。”
红霞劝道:“你就是不能给他寻个主意,也好歹安慰他两句。别的人不懂,也说不动他。成天冲人发脾气。侧福晋又怀上了,成日里战战兢兢。昨日爷就因为茶凉了,泼了绿珠一脸茶水,绿珠躲避不及,将侧福晋撞在榻上,吓得不轻。还好侧福晋是个皮实的,没动了胎气………………”
我不为所动:“主意已经给他寻好了,做不做看他自己。难道侧福晋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动了胎气,也要算到我头上?”
红霞一跺脚出去了。
天气一日日热起来,康熙并没有治太子的罪,带着一群儿子去塞外,却留了四阿哥和佟国维留京处理日常政务。
这一日,我在桃树下练字,红霞来说:“格格,去江南,你要不要去?”
我心中一动,停了笔,问:“我和你?”
红霞说:“准确地说,是爷和你,加上我,以及一群侍卫。”
“爷在上书房当差,怎么有时间去江南?”
红霞说:“皇上从塞外传来密旨,让爷前往江南查寻前明余孽的消息,听说因朝政动荡,朱三太子最近活动频繁………………”
我想了想:“不去。”
红霞问:“为什么?难道你在京城还没有呆够吗?”
“京城再无聊,也好过去江南掉脑袋。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若是落了难,你们丢下我跑了,我求天骂娘,有用吗?”
红霞生气:“难道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一个人吗?”
我问:“如果我和爷,你只能救一个,救谁?”
她沉吟不语。我说:“你别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你们自己去吧,我不去。”
红霞自去回话。我唤了秋桂,说:“今日我有点不舒服,痛经,先睡了。晚饭也不要叫我,准备一点点心和水放在房里的,你们自己打发时间去吧。”
秋桂说:“格格,我给你煮点红糖水喝,可好?”
“不用了,老毛病,忍一忍就过去了。”
三晚上,四阿哥来到我的房里,丫头们只有当值的秋桃在外屋的炕上打瞌睡。
四阿哥问:“格格这么早睡了?”
秋桃回话:“格格不舒服,晚饭没吃就睡下了。”
四阿哥问:“病了吗?怎么没有禀报去请太医?”
秋桃说:“格格没有病,只是,只是每个月都要痛的………………”
四阿哥妻妾成群,自然明白丫头的意思,跺了跺脚,带着小盛子离开了。
第二天,四阿哥带着红霞去江南了。我一阵轻松,熬到中午才起床。卓雅习惯我不常去请安,李氏与我往来并不多,故我可以从从容容安排自己的事情。
我叫来秋桂,吩咐说:“你和秋杏去回了大福晋,看能不能从库房中找到软烟罗,我这屋子里的纱窗几年没有换新,该换换了。”
秋桂答应着带秋杏出去了。秋桃这时不当值,在睡觉。吴嫂子在水房洗衣服,一时半会出不来。
我换了往年扮小厮的衣服穿上,本想拿了包袱,可一个小厮拿包袱出门太显眼了,就从包袱里取出银子和首饰,往兜里塞了点散钱,往偏门走去。六月天的中午,众人都昏昏欲睡,躲在房间里不想出来。偏门的门房也在打盹,我顺利地走在了清朝的大街上。
但是,往哪里去却费思量。
我的银子不多,去太远不现实也不安全。留在京城里?也不大好,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我去了一家看上去还好的客栈,定了一间上房,看了看房子,却不进去住,对小二说:“我要去前门楼子采办货物,晚餐时候回来。”小二定金到手,管我去做什么。
我走了半个时辰,走到前门楼子,大汗淋漓,狼狈不堪。在路边一个茶棚坐下,花一个大子儿,喝了一碗苦死人的凉茶。向卖茶的老头打听,去密云雇一辆马车要多少钱。此时生意不好。老头乐得跟我闲聊。
他想了想:“寻常的马车,一两银子也就尽够了。”
老头又问我:“小爷你去密云做什么?这大热天的,出门可不好受。”
我信口胡说:“我姨妈住在密云,添了孙子,我娘去好几天了,也不回来。嫂子在家里指桑骂槐,两个小侄子没人带,哥哥生意忙,顾不上,让我雇辆车去接了娘回来看孩子。”
老头感叹:“这小老百姓啊,过日子就这样,磕磕碰碰,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他细说骡马行的位置,让我自己去找。我谢了他,往骡马行的方向走了一会,转进一条小巷子,过了大栅栏,走进小老百姓住的胡同区。看见一个大娘在胡同口卖烧饼,一文钱一个。我找出一个铜板,买了一个烧饼,蹲在院墙角吃起来。
在外边逛了几个时辰,我尘土一身,满脸狼狈,饿得也不行了,一个烧饼三两口就吃完了。大娘看得呆了:“可怜见的孩子,怎么饿成这样了?”
此时我无家可归,满京城乱跑,不由得悲从心来,大颗的眼泪往外掉。大娘此时生意刚刚开张,人不多,见我哭,好言相劝,问:“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我原本是个女儿家,招了上门女婿,和爹娘在密云乡下过日子。爹娘前两年过世,夫婿出门做生意,再没有回来过,想是我婚后多年无出,夫君在外另成了家。我一个人过了一两年,开始还安稳,可我男人老不回家,村子里有无赖闲汉起了坏心。我叫来邻居,赶走了两次,可若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就将家产变卖,遣散两个丫头,来京城寻亲………………”
我说到伤心处,号啕大哭。
大娘倒是个实心人,叹道:“可怜丫头,想是落了难?”
“银子还有几两,本在客栈定了房间。可我想,客栈那么贵,天天住也住不起啊。”
大娘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姑娘你可是想租个便宜的房子住下,慢慢寻你男人?”
我点点头,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大娘说:“东边胡同里住着个陈奶奶和她的孙女,原本是个有钱人家。不料儿子媳妇去贩货,在路上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