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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没有烧炕了,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我翻出两块点心,就着冷茶水灌了下去。几个丫头不敢起身,我也懒得理,进内屋抽了发簪,脱掉外衣,上床歇着。
四爷的规矩,他发落的人,没他的命令,谁来也不能应承,所以,丫头们不敢起来,也在我意料之中。
其实也睡不着,可是不睡做什么呢?
一会儿工夫,小盛子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说:“爷说,几位姑娘没有伺候好格格,明日再领板子。帮格格梳妆了,送格格去佛堂。”
几个丫头起身的声音,小盛子大约已经离去了。
绿茶的声音:“都怪红李,明知爷不高兴,还唆使格格出去游玩,平地连累我们一起受罚。”
我坐起身来,吩咐道:“绿茶绣衣,打水来,我要洗澡。”
两个丫头在外间答应着去了。雨荷进来,我冷冷地说:“跪下。”
雨荷泪如雨下,不出声。
我问:“为什么不等我?”
雨荷遂抬了头,说:“王婶说爷大发雷霆,奴婢着急,就和绿茶绣衣急急地往回走了。”
我冷笑说:“你们四个德娘娘宫里出来的,眼高于顶我知道。一心只认四爷四福晋做正经主子,这我也知道。伺候四爷府中的格格,原是委屈你们了。今日我就回了爷,让你去侧福晋房里做通房丫头。露叶如今是当家大丫头,你再不济也得伺候侧福晋,才不辱没了你的身份。”
雨荷不卑不亢地说:“全凭格格做主。格格不顾爷丧子之痛,撇下爷出游,原就不合规矩。”
我大怒:“好个忠心的丫头,是代德娘娘教训的吗?既如此,你就该站起来,让我跪下,专心聆听教训。”
雨荷说:“奴婢不敢,奴婢伺候格格不周,原该受罚。”
我说:“让你伺候我,折了我的福。你起来吧,爷身边无人,你先去伺候吧,告诉爷说,我沐浴更衣再来伺候。”
雨荷起身退去。绿茶和绣衣进来说:“格格,洗澡水打好了,格格沐浴吧。”
我走进卧房后的隔间,洗澡。
梳妆好,我带着两个丫头去佛堂。
小盛子站在院门口张望,见我来了,忙说:“格格耽误了这么久,爷正在发作雨荷呢。格格快进去吧。”
雨荷跪在四爷跟前发抖,四爷布衣长衫,闭着双目,手里的念珠转得飞快。知道我进去,也不说话。我也懒得行礼,找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看他如何发落。
见我没有动静,爷睁了眼,啪地将念珠拍在桌子上,说:“红玫好兴致啊!”
我冷冷地答到:“全被爷搅了。”
他再也不能强装镇定,大怒:“你还知道我是爷啊。”
我无比坚定地说:“你是天生的皇子,自然天生就是爷。”
他一擂茶几,说:“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今日要好好看看,宋格格的本事。”
小盛子大惊,忙赶了几个丫头,退出去关了门。
下人们出去了,他窜至我跟前,提我起身,说:“你不说一声,领了丫头兀自在庄子上疯跑,成何体统?”
我凉凉地回话:“我来了这几年,一大半时间在庄子上过,领了丫头出去,也不只一回两回,你待怎样?”
他狠狠地说:“我怎么样?我今天就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话音没落,一个耳光已经重重地打在了脸上。我一时没有防备,脚下一个不稳,跌回了刚才坐的椅子。他拎我起来,又是一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他手一松,我就倒在了地上。
四爷气哼哼地指着我,质问道:“倩儿的儿子死了,你高兴,是不是?我知道你和卓雅都不待见她,嫉恨她。平日里面子上过得去,我也就算了。如今她在城里伤心欲绝,你却在庄子上领了一帮丫头疯,你还是人吗?你不曲意承欢也就罢了,还如此嚣张轻狂,真是丧心病狂,不知好歹,#¥%……—*”
他骂得歹毒尽心,似乎是要把李氏平日里受的委屈都讨个说法。
我仍旧硬着嘴说:“宋氏的女儿不足月而殇,可没见爷如此伤心欲绝,给她讨个公道。”
他没想我的气焰还盛。怒极反笑,大笑,说:“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对不对?你装着失忆,几年来我也不想戳穿你,你真以为你装得很像?既然是忘记了,为何行事做派没有半分差别?只是府中的任何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
我也笑,说:“宋红玫往日怎么和你过日子,我一点也不知道。既然静音大师说,她是我的前身,行事做派一样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人家说你和她相依为命,一往情深,我看未必。夫妻猜忌如此,不是什么兴家之道。”
他发狠道:“你又不是她,你怎知我和她不是相依为命一往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男人的多疑;越写越惊心
7.更转碧山寻胜迹,恰逢双鹤似相迎(六)
我站起身,坐回椅子上,微笑着说:“李倩茹说了,你说的,宋红玫和卓雅都是皇上赐给你的,你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有她,是你向皇上求来的。原本我不信,可如今四爷为这一点小事就乱了分寸,方知此言不虚。”
四爷像要疯掉了,抓住我的双肩,红着眼睛,一连声说好:“好,好,好,我儿子死了,你竟然说这是一件小事。那你说说,在你心中,什么才是大事?”
我说:“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离家别子,这是大事,对于宋红玫来说,丧女之痛,这是大事,对于李倩茹来说,幼子早殇,这是大事。我不是男人,更不是皇子,不知道爷的大事是什么。”
说罢,我挣脱他的手,站身往外走。他定在那里,没有拦我。不想我一开门,小盛子和雨荷就倒了进来。
他们赶紧跪下。绣衣和绿茶倒是远远地在天井对门的檐子下站着,见此场景,赶忙也遥遥地跪下。
四爷也是楞在了那里。
略一沉思,他大声喊:“万千!”
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一个侍卫瞬间就出现在佛堂里,四爷沉声说:“小盛子是内监,我不能处理,先留着。那个丫头,你处理了。”
我惊呆了,我闯的祸,连累一条人命,忙说:“且慢,既然能留一个,那一个也能留。”
侍卫却并不理我,提了雨荷出门去,还带上了门。雨荷已经瘫了,连求饶都不会了。小盛子因是太监,原是皇上的人,皇子不能私自处罚,留了一条命,跪在那里,连连磕头,也不知他是谢的哪路菩萨。
四爷颓然坐下无语,我也坐下,没有出声。
冷了很久,四爷说:“小盛子,从我建府,你就跟了我,也有四五年了,你一向是个伶俐的,这件事情你如何向皇上汇报?”
小盛子停了磕头,说:“三十八年三月初十,密云皇庄,宋格格窃自出府踏青,跌下马背,重伤,四爷大怒,杖毖伺候丫头雨荷。绿茶、绣衣逐回庄子严加管教。庄子管事陈青之女红李,其时休假在家,未罚………………”
小盛子说得镇定,却满头大汗。说完又磕头。
四爷说:“小盛子,我修书一封,你连夜送至费扬古府上,亲手交到福晋手中。然后回府上候着。三日之后,桃苑要有四个靠得住的小丫头。王福一家跟我们回城,你告诉他把庄子上的差使交了。让万千去叫陈青和他女儿一起过来。”
小盛子又磕了一个头,起身出去办差。这倒霉孩子,磕得额头渗血,也没擦一下。
他们都走了,剩下我和他在佛堂里,发呆。
天已经黑了,我欲起身掌灯,他说:“算了,去你房里。”
我心黯然,默默地跟了他往外走。
出了佛堂,他一手揽过我,说:“吓着你了。都怪我这几日迷糊。”
我想笑一下,却扯得脸上的肉生痛,心有愧意,说:“是我太任性,原想激你发了火,出了气,免得积郁在心,伤了身子。没想这一闹,一条人命没有了,小盛子的还是寄着的,若是一不小心,他的命没了,我的命也没了,你也完了。”
四爷说:“往后你不能再这样放纵丫头们了,太由着她们,其实是害了她们,前面有雪梅,后面这几个,都………………”
掌了灯,万千已经领了陈青父女进来复命。
陈伯一进门,就让女儿跪下领罚。万千退了出去。
四爷说:“今日格格出去踏青,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几个丫头我都处罚了,绿茶和绣衣是庄子上谁家的女儿,你让他们领了回去,着人严密监视,不得与外人接触。红李既然休假在家,就免了罚,只是格格这里一时没人伺候,还得让她回来。”
陈伯诺诺答应着,我想了一下,插嘴说:“绿茶和绣衣还是留着吧,日后………………”
四爷想了想,说:“不行,那两个丫头心眼活泛,要是一时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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