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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婷芳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她也看出了齐师傅已经渐渐处于下风,她的脸上满头大汗,脚步凌乱,那个敦实的丫头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她仿佛没有痛感一般,不管齐师傅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的哪个部位,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进攻步骤,起跳飞腿,冲拳踢腿!一次又一次,她的拳脚朝齐师傅的下腰招呼过来,势不可挡!齐师傅被打得狼狈退缩。最后,齐师傅被踢中膝盖,失去平衡,蹬蹬蹬,趔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婷芳看着自己的师傅脸上汗如雨下,面色苍白,一时目眦欲裂,齐师傅对于她可是半师半母的存在,张婷芳朝杜玉清冲了过去。
杜玉清,我要你血债血还!
杜玉清正扭头准备招呼妹妹回去,眼角瞟过张婷芳奔过来的身影。她一个转身转到了张婷芳的背后。张婷芳原想杜玉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自己轻易地就可以把她抓住,只要抓住了她就什么都好办了。没想到杜玉清身如鬼魅,一个转身让她的手抓了一个空,更没有想到杜玉清圆转站到她的背后,一下就把她的身体推着压向马车外壁上。
张婷芳气坏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想为什么杜玉清的身形圆转可以那么快,为什么她一个官宦小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的心思全在被压抑在车壁上动弹不得的耻辱感上,她的鼻子闻到了车壁上积年的陈土味道,甚至还有内衬的皮革味。
她挣扎着想要使出力气转过身来,但无济于事,杜玉清用一只手按住她的上背,张婷芳就完全动弹不得。张婷芳如果冷静下来可以感觉到杜玉清手的力量和着力点,她的肩膀已经被杜玉清压着靠在马车壁上,两个手臂也被夹着锁在了身体前面,整个身体根本动弹不得。但她的心思全在如何地摆脱杜玉清的束缚上,一味左右摆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
“嘻嘻。”阿眉看到张婷芳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她那个形象太像小时候姐姐带她玩的游戏,只要用一根指头轻轻压在乌龟背上,乌龟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划动四肢徒劳地挣扎。观看热闹的人也不禁笑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张婷芳更是恼羞成怒,“我们来一对一单挑。你这样压住我算什么回事?放开我。放开我!”她手动不了,就想用脚来踢杜玉清,无奈,她的脚根本无法后踢。
张婷芳倍感耻辱,眼泪不禁掉落了下来,她宁可堂堂正正地被杜玉清打到在地,也好过这样的无力和狼狈。
张婷芳随行的两个家丁见势不妙,要冲上来解救她。这时候早已盯着他们的老梁迎了上去,老梁等了很久了,无奈前面都是女子间的争斗,根本没有他出手的机会,这会儿他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老梁人身材精瘦,满脸皱纹,看上去像是常年在田里劳作的老农,实际上却是练武已有二十年的老手。当年家乡连续两年闹旱灾,整个村庄都断了粮,他全家出来逃荒,路上遇到土匪,年轻的妻子为了保住贞洁跳进河里,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家里的其他也都失散了。老梁进杜府时已经二十多岁,错过了练武的最好年龄,但他意志坚强,发誓要练出一身好武艺,将来回去为妻子报仇。他没有资格晋升到杜家核心的练武群里,就一直在杜家护卫和家丁群里坚持锻炼,杜渊之一下喜欢他的笃实沉稳,去沧州上任时也把他带了去,在沧州的三年跟在杜渊之身边,让他的武功大有长进。老梁早在十年前就回过家乡一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得偿所愿复了仇,没有人知道他家人是否还有幸存者。府里的人只看到他带回一个新媳妇,两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老梁现在还是每天练武,眼下杜家下人群的练武就是由他来带领和指导。
张婷芳看不见三人对打的情形,就听见乒乒乓乓几下,然后就传来两个家丁哎呦哎呦的哀嚎声,背上一松,她扭头一看,自己的家丁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
张婷芳看着自己师傅和家丁狼狈的样子,杜玉梅好奇而怜悯的目光,一时千头万绪,扬起手臂就要朝杜玉清扇过来。杜玉清松开张婷芳后就防着她狗急跳墙,她手疾眼快抓住张婷芳的手腕,无论她芳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开杜玉清的手,张婷芳咬牙切齿还想用左手打过来。
杜玉清目光冰冷,直视着张婷芳,冷冷地对她说:“够了!张婷芳,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让你不是怕你,你好自为之。”
张婷芳惊骇地停止动作,这一刻她竟然对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杜玉清觉得害怕了,她分明在杜玉清眼里看到了犹如父亲一般威严慑人的力量。
第三十九章 是非曲直()
杜三夫人听说总兵张夫人递帖子要带女儿上门来道歉时大吃一惊,她完全不知道事情从何说起。一直到奉上茶后张夫人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我家姑娘不知分寸,活该被教训”之后,才知道是自己长女带人把总兵家闺女身边的人给打了,一时有些恼怒。
张夫人通情达理,她对杜三夫人说:“都怨我家闺女不懂事,不过一个诗会上的口角却惹出这么多的事端,原来好心想和杜家小姐说说道理,最后却闹得个两下怨怼,不欢而散。”她拉着杜玉清的手说:“你这个姐姐不懂事,你宽宏大量原谅她吧。”
杜玉清注视着张夫人诚恳的目光,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正话反说的讽刺呢,还是她被张婷芳误导,曲解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她原本不想张扬此事扩大事端,悄悄让事情过去就完了,没想到张婷芳自己反而把事情给抖落出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没有想到始作俑者却是老梁,是老梁故意把人打得鼻青脸肿,让张婷芳回去想遮掩都无法遮掩过去。老梁直觉得自家小姐宽厚,恐怕会息事宁人,他却不认同这种做法。他见多了这种纨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的行径,知道对方飞扬跋扈惯了,未必肯善罢甘休,在闹出更大的事情来之前,一定要让对方家长知道轻重。
果然,张府管家见到被打伤的家丁赶紧就把事情汇报给张夫人,张夫人紧张自家宝贝女儿的安危,就把女儿叫来问。张婷芳只得把事情告诉了母亲,其中自然夹杂了许多的委屈和事实的夸大。
杜玉清笑了笑,她抛开情绪,平静地叙述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最后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在诗会上我按照自己心意投票给自己喜欢的诗,不知怎么就犯了张小姐的忌讳;我和施小姐说话时引用孔子的话不知怎么又得罪了张小姐,要让张小姐在半路拦截我们,一定要我们去向施小姐道歉;我不愿意还非得让保镖劫持我们去!张小姐,你说我错在哪里?”
张婷芳一时涨红了脸,连张夫人都羞的面红耳赤,她才知道自家闺女在外边这样张狂,无知不说,还愚蠢地做下了这么飞扬跋扈、没羞没臊的事情,更糟糕的是,她到现在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回去对自己还歪曲事实,添油加醋说对方的不是。让她今天来杜府,名为道歉,实际上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夫人原来跟着丈夫风风雨雨几十年,知道如何挽回颓势。她狠狠瞪了自己闺女一眼,歉意地朝杜玉清郑重行礼,说道:“对不住,杜小姐,我不知道我家婷芳在外边是这个德性,我代她向你道歉,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把她教育好,让她做下这张狂无边的事情来,委屈了杜小姐。”她从手臂上撸下一个翠绿的玉镯,给杜玉清戴上,说:“以后你张姐姐还有这样的行为,你就帮我好好教训她,我会记得你的好。”
杜玉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张夫人没有丝毫回避的目光中看到了真挚的诚意,她赶紧说道:“张夫人快别折煞我了,这件事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张姐姐单纯义气,我要向她学习呢。”她想取下手镯还给张夫人,但张夫人坚持不让。
张夫人越发觉得杜玉清的难得,她思维清晰,口齿伶俐,行为上又有进有退。刚才叙述事情经过时,她目光一直朝着自己看过来,她知道自己才是判断是非的关键;她说话中言简意赅,却用几个连续的问句把自己的委屈和无奈表达得淋漓尽致,把自家闺女逼得哑口无言;看到自己代表女儿道歉,不仅见好就收,甚至为自家闺女说起好话,进一步博得自己的好感。举止这样有条有理,进退有度,哪里像个不经事的十几岁的孩子。唉,反观自己闺女真是天差地别,做事冲动、不动脑子不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