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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为了他们兄弟做面子,三妹妹竟然把梅花小筑都给包了下来,这么大的手笔不要说自己,就连自己的父亲也难以做到,更不用说家中的姐妹了,这其中要有心、有能力,更要有魄力和见识。与三妹妹相比,家中的其他姐妹大字不识几个,每天在内院缝衣绣花,成天和一些三姑六婆闲言碎语,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他现在也自叹弗如心有戚戚焉,她的学识让姚先生时有褒奖,几次拿她的文章立意来举例讲解,就连杜文智原来觉得她最不擅长人际关系,她也游刃有余,总兵家人和她关系密切,听说苏州知府夫人也和她十分交好,更不用说范斯远、郭诚宇对她的欣赏了,那不是男子对女子寻常的怜惜,而是男子对有份量有实力的人的尊重。
杜文智分析三妹妹如今的成因,最后归结为是三叔的学问和见识教化出来的结果,想想自己的父母心里不觉黯然。
七月十六日他们受邀和几个朋友去云林寺听著名的夕照师父讲佛经,到了现场才发现那里听众云集,幸亏宋钦慧等人早有准备,早派人在那里预定了位置,要不然根本就没有座位,就是这样门外还是站满了没有座位的人,这让杜文智兄弟十分惊异,询问之下,宋钦慧眨了眨眼睛神秘莫测地说:”你待会就知道了。“
一到那夕照师父出场,他们才明白了缘由,那夕照师父十分年轻,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得比女人还漂亮十分,他目光清澈,望之使人忘俗;他语气平淡,却学识渊博,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座下的听众听的是心悦诚服,那一大半的女信众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他如果间或一笑,众人无不心中颤抖,杜文智叹息道:”这哪是说法,这是说命啊。“宋钦慧笑着说:“这有什么!还有世代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就因为见过他翩若惊鸿的身姿而出家的。听过他讲经而出家的女子更是不胜枚举,最后弄得这夕照师父只好闭关不出来讲经了。信众到这云林寺抗议,后来还是这方丈出来说:这色声香味触法,于外五欲染爱名贪,这色是头一份,因此而行没有功德。只要心诚,在哪里皆可修行。还答应每年最少让夕照师父出来讲法一两次,信众这才作罢。开始时还预告一下,后来来的人太多根本不敢预告,都是信众要去常问才知道的,就是这样一到他讲经日听众还是如云而来,得到的布施更是金银成山。”一席话让杜家兄弟听得是目瞪口呆。
曾瑞祥附和地说:“的确如此,听说夕照师父是从小出家因而道行深厚。不过,更厉害的是他的师父莲池大师,他不仅德行高深学问渊博,听说还能看破人的命运。达官贵人趋之若鹜想要拜谒求解,但现在莲池大师已经闭关多年基本不见客了,如果能见上一面真乃万幸也。”杜家兄弟已经了解了这几位新结识朋友的秉性,如果说宋钦慧为人洒脱不羁,他说的话还有夸张成分,那曾瑞祥的风格就是笃实稳重,他说的话就应该真实可信的,不禁对莲池大师升起敬仰向往之心。
即使莲池大师见不到,亲近一下夕照师父也行啊。可是几个人看着讲经结束后被信众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夕照师父,心里犹豫不决,既想上前请教问题,又见这热情的信众实在又有些发怵。
一旁的范斯远有些不屑,他最不耐烦人多了,他一再催促他们离开。“走吧,回去吧。你们兄弟以后要想见莲池老和尚还不好说,要想见夕照还不容易?!”
杜文智等人顿时欣喜万分,几个年轻人正是在人生迷茫之际,渴望着名家的指点迷津,即使没有困惑,也对大师充满好奇。于是忙作揖道:“还请嘉善兄援手了。”
范斯远撇了几人一眼,说:“不是我的交情,但我知道是谁有关系,你们发誓对这个事情保密,我才告诉你们。”
几个人立时便诅咒发誓。范斯远这才让杜文智附耳过来,说了一个名字。杜文智大吃一惊,面对几个人期待的目光,想了想说:“这事我得征求那人的意见,有消息便通知大家如何?”
几个人再三让杜文智保证不会食言,方才散去。
回到家中,杜文智向杜玉清请求想见莲池大师时,他看见三妹妹脸上并没有莫名之色,方才信了范斯远所言。在这里他还玩了一个心眼,他是故意说想见莲池大师而没有提夕照师父,就是想瞄高打低。只见杜玉清沉吟片刻,说:“我刚好有东西要送给云栖寺的师父们,你们就替我跑一趟,到时候把包袱交给夕照师兄,至于大师会不会见你们,到时看你们的造化了。”杜文智窃喜万分,忙说:理解,理解。他没想到三妹妹竟然真有这样深厚的关系,起码这趟不会白跑了,最低也能见着夕照师父,他和朋友们也就有了交代。
几个人如约而至,对于杜文智不肯相告这牵线人的名字,他们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忌讳不好多问,私下他们猜测此人必定是杜同知,对杜家背后的人脉十分佩服,因而对杜家兄弟也高看了几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云深之处()
云栖寺坐落的山上虽然看着不高,但蜿蜒曲折,如果不是杜玉清事先指点,杜文智他们几次就会错过而走上歧路。
最后攀登到山顶时,几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曾瑞祥扶着腰踩上最后一层台阶说,宋钦慧虽然比他早几步到,却已是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他们羡慕地看着早已到达山顶,正好整以暇地欣赏周围风景的杜家兄弟,以及稍后的范斯远,”啊,杜兄他们体力好还可以理解,怎么嘉善兄也走在我们前面?嘉善兄,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大补丸了?快说!否则读书输给你,这爬山也输给你,实在太没有天理了。“
范斯远有些得意,最近早睡早起和杜家人一起锻炼,虽然武艺没有进步,体力却增强了不少。他竖起食指摇了摇,故作神秘地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呸!两人追着范斯远要打,范斯远左闪右突就是抓不着。正在此时,范斯远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两人禁不住停下动作,向范斯远指着的方向看去。但见一条如轻纱一般的云彩飘逸而至,缥缈兮翩绵,如游丝之萦烟。不一会云彩越聚越多,愈来愈浓密,它已经不是云而是雾了,它们慢慢萦绕在他们周围把他们重重叠叠地包围起来,就仿佛要把他们与世隔离,他们彼此看不见对方,甚至伸手也不见自己的五指。几个人也不慌乱,好玩地翻转手腕想抓住一把云彩,自然什么也抓不到。云雾很快地就散去,几个人复又相见,刚才的一切恍如梦中,对他们来说又真实体验过存在,那真是一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神奇的体验。他们预感到这次的拜谒对他们意义非凡。
云栖寺不大,整洁宁静,里面阒无一人。他们好不容易在后院找到一个正在认真擦拭梁柱的小沙弥,听说他们来拜见莲池大师,小沙弥笑眯眯地合掌说:“大师已经闭关参禅,久不见客了。”
杜文智赶紧自报身份,“我们是杭州府同知杜大人的子侄,受我家妹妹所托给夕照师父捎来一些东西。”
小沙弥眼睛瞬间睁大了,欢喜地说:“你不早说!请稍等,我去请师兄来。”
不一会,翩然出来一位眉目俊秀的师父,灰色的僧衣衬托着他皎洁的容颜,那双清澈的明眸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就会被吸引,几个人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夕照师父,禁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多么干净纯粹的一双眼睛,仿佛没有沾染上世间任何的污物,又有着摄魄人心的力量。几个人一时都有些呆了,似乎习惯了人们对他呆愣愣的反应,夕照师父平静地合掌问候,他的声音是那样温和,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却如天籁一般动听。
杜文智还在怔忪中,被范斯远拉了拉袖子方才醒悟过来,忙絮絮叨叨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边,其他几个人像牵线木偶似的整齐地附和点头。夕照好看的脸上浮起微笑,说道:“啊,是师妹的家人,欢迎,欢迎!”
几个人傻笑,又点了点头。仿佛除了点头,他们已经不会做其它什么了。
“师妹有心,总是惦记我们。”夕照笑着拿过了包袱,交给刚才的小沙弥,“你们几个看着分了吧。记着,别忘了我们哦。”他开玩笑似的补充一句,夕照师父还会被怠慢了?杜文智几人都有种亵渎神灵的愤怒了。
“是。”小沙弥欢天喜地地应了,转身而去。
夕照师父看着小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