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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歌舞升平的这几天,要回杭州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不只是那里有他惦记的人,还有他想做的事。如果没有出过远门,他也会觉得这皇城根下的京城就是天地下最好的地方,但现在他的眼界已经打开了,知道了这世界还有其它种丰富多彩的生活,原来的想法就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京城人有京城人的心里优势和骄傲,他们鄙睨任何其他地方的人,他们喜欢谈论政治,好像自己也有能掌握天下的能力,可是拉远距离来看,就觉得这种观念的可笑了,就他已经熟悉的杭州人的来说活得普遍比京城人恣意逍遥的多,而且隔着距离有的事情反而能看的更清楚,加上那里的人文荟萃,江山如画,大有一种“万里江海通,九州天地宽”的感觉。他还想多体验一下这种生活。
一番话说得范老夫人喜笑颜开,“就知道我的宝儿最孝顺了,最有志气了,祖母我不拦着你。不过,人生大事也不能耽误了,祖母就想着抱曾孙呢。你明儿可不兴起这么晚了,有客人来家,你可要做好主人样,知道吗?”
“祖母,我现在还小呢,不考虑这些,要好好读书。”
“不耽误你读书,你只要相中了人,其他就交给我们。我的乖宝儿诶,你祖母我年纪大了,其它啊都没有什么好想的,就盼着临死前抱上一个胖乎乎的曾孙,我也能瞑目了。”
盼着抱上曾孙?范斯远心里忍不住嘀咕了,曾孙不是早就有了吗?大哥家的长子都快六岁了,只是因为大哥在穷困中长大,老实巴交的不会读书,娶的又是平常人家的女儿,祖母连带着对他的儿子也没放在心里,看着母亲在旁低眉顺眼地陪笑,一点儿纠正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范斯远心里有些难过,阿杏说的对,之前的他就是太自我了,根本没有为其他人着想过,那么明显的偏袒他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嗯。”范斯远只得低声应承。祖母高兴地拉着他又是一阵叮嘱才放他出门。
范斯远走到院子里不期看到侄儿安儿,他一个人正拿着小棍在树下和群蚂蚁玩得不亦乐乎。
“安儿,在做什么?”
“叔叔,”小侄儿高兴地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说:“快过来看蚂蚁搬家。”
“你怎么一个人玩?怎么没人看着呢?”
“母亲病了,寿才去为她出门抓药了。”
范斯远一下惭愧得无地自容,比较自己身边的仆从众多,大哥一家身边原就没有几个可以使唤的下人,眼下大嫂生病了,连个出门办事的小厮都要从儿子身边挪调,对这样明显的不公平他原来竟然是如此的熟视无睹和无动于衷!
“走吧,去我房间里玩,叔叔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从现在开始他要学会关心他人,尤其是自己最亲近的家人。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玩吗?娘说叔叔是了不起的读书人,房间里有很多珍贵的书不能让人去碰的,怕我给弄坏了就不让我去玩,表姑姑就是不听话就被骂哭了。叔叔,我会很乖的。”
“我知道安儿很乖,你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我,叔叔就拿给你好不好?叔叔以后还教你写字画画好不好?”
“好!我也要成为叔叔那样了不起的的读书人。”
“那叔叔就等着瞧喽。”范斯远牵着侄儿的手往自己的小院走,一路上叔侄二人不停地对话,他们俩一高一低的背影在树木掩映中形成了一个和谐的画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含章可贞()
范斯远今儿赴的约是郭诚宇的宴请,一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嬉闹欢笑的声音。其中最大声的就属郭诚宇了。看到范斯远推门进来,郭诚宇便大声嚷嚷起来,“迟到啦,你这个正主儿迟到啦,罚酒,罚酒。”
范斯远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没有一点儿新词,来来去去就是这句话。”
郭诚宇也不尴尬,仍然面不改色地大声笑着说:“人生苦短啊,所以要及时行乐。我不就为了多喝两口酒找个借口嘛。要不你范大才子教我两句新词,我也学习学习?”
“呸!你这个酒中浪子什么时候缺了酒喝?还不就是为了灌醉我、出我的丑!”
“哈哈,被你发现了。没办法,我从小读书不好,只能在喝酒上找到一点比范公子优越的感觉,可怜啊,可怜范公子没有妹妹,不然我舔着脸也要上门求娶了,改换一下我家的读书种子。”
众人一阵哄笑,范斯远也笑了,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郭诚宇表面没个正经什么话都敢说,实际上心里最是个明白人,不仅八面玲珑,深谙交际之道,总是能在说笑间把人奉承得很舒服,很有面子,但又进退有度通情达理,不失为一个心胸坦荡的君子。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些我的好朋友,他们可都是京城里的一霸,认识他们以后可以让你范公子在京城里横着走。”
范斯远乜斜地看了郭诚宇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是六脚的螃蟹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纷纷附和起哄道,对!这郭老三可不就是一只张扬横行的大螃蟹嘛!
几位勋贵子弟大都是家里没有资格继承爵位的老幺或庶子,郭诚宇说他们是京中一霸是抬举了他们,但好歹是世家子弟,多少有种与生俱来的骄傲,郭诚宇请他们来的时候,听说主宾是范斯远时很是吃惊,他们平时和这帮文官子弟很少来往,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很难玩在一起,互相也都瞧不上对方。这个少年时就才名鼎鼎的范斯远在京城里就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代表,因为话不投机他能把人当场呛得下不了台了,更要命的是他有理有据引经据典,把人骂的体无完肤脸面无存还让人反驳不了,这让这帮不学无术的家伙心里都有些发憷。要不是这郭诚宇面子大,他们还真不愿意来。
不过,一见面他们没想到这范小公子还真是如郭诚宇所说是个风趣的人,于是纷纷端起酒杯要来和范斯远加深印象。范斯远连忙推脱,诚恳地说:我酒量不好,只能慢慢来,不然一下醉倒了人事不知的岂不是怠慢了众位朋友?一席话又说得众人心悦诚服,再加上郭诚宇从旁证明说和,众人没有不从的。一个个轮着敬酒过来,范斯远一一客气地接了。轮到在五城兵马司任小旗的杜文斌时,范斯远更是态度谦和,整个人站起来不说,还口口声声称对方为:“大哥”,让众人的下巴都差点惊得掉了下来。
经过郭诚宇说明才知道范斯远在杭州就是跟着杜文斌三叔的幕僚在读书,范斯远多大的才气,竟然还要跟着杜家三叔的幕僚读书?那杜家三叔是怎样的学问?众人不禁诧异起来。在京城勋贵世家中这几年几乎都没有听到关于都督府同知杜家的声音,当今的皇上尚兵喜武,很多武臣一下都冒出来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偏偏是最根正苗红的杜家异常安静,让大家都快忘了有这家人的存在,原来杜家老三已经悄默声地做了文官,而且掌握了江南重地实权的位置,后面还有范斯远这样才气卓绝的弟子,让众人对一直沉默寡言的杜文斌不由得也刮目相看起来,于是在敬过郭诚宇这个主人和范斯远这个主宾之后,纷纷又把矛头对准了杜文斌,结果几轮之后,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是这几个久经考验的酒徒,而杜文斌只是脸色略红而已。
郭诚宇心里暗笑不已,这帮小子也太以貌取人了,杜家人的酒量就和他们做人一样都是深藏不露的,前几年他和杜文斌在一起撒野胡闹时就深深地领教这点。这次从杭州回来,他和父亲说起杜家三叔的学养深厚胸有沟壑时,父亲感叹地说:“这都是杜安彦杜老爷子目光长远啊,这还是你祖父活着的时候说过的话。”沉默了一会他又说:“你祖父当时是这样说的:前人他没有亲眼见到,但论现在再世的人他最佩服的就是杜老爷子了,不仅懂得审时度而且目光长远,平时看着不彰不显的也没有特别之处,但几十年后一看,才吓了一跳,杜家的几个子弟都已占据着一方的势力,老三自不用说,每年的官评都是上佳,在文职上一步一个台阶稳扎稳打;当年那个响当当的京中小霸王杜刚尧如今也太太平平地坐在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的位置上,就是最没才干的老二也继承了世袭的百户职位,过着安稳的日子。有的人觉得这都是巧合,是他们家命好,我看就没有这么简单呢。就拿杜刚尧来说,这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的位置多少人看中了,可是谁有本事给拿下吗?听说有人花了几千两银子贿赂刘瑾想在皇上面前给美言几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