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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卡做好了,我却不知道该把它送给谁?
快过春节了,整个红卫地区却没有一点要过节的样子。这些年的春节一年比一年不象过年。人们的热情固然一年比一年下降,连鞭炮声也萧索得令人发困。
这天,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土路上的行人。他们或三或俩,有的走得急急忙忙,有的走得慢慢悠悠。偶尔一辆汽车驶过,土路上便腾起一阵烟尘。
忽然,一阵自行车铃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把铃声一下盖了下去。这笑声太熟悉了!一年半来,这笑声一直回荡在我耳边,挥不去,洗不掉。我寻声觅去,见白草哲骑着自行车驶过,后面果然驮着倩倩。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我从心里不愿看到他俩在一起的情景,但又忍不住要看,我实在太想看到她了。每当这时,我心里就在想:“只要她过得快乐,我又何必计较她是和我在一起,还是和他在一起呢?”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我和往常一样站在阳台上,希望能看到倩倩。等了好久,也没见白草哲驮倩倩过来,不禁心中纳罕。
又过了一会儿,见倩倩一个人低着头走了过来,却不见了白草哲。我真想叫住倩倩,留住她,和她说一会儿话,然而嗓子眼里却好象塞了一大团棉花,怎么也喊不出声。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念头:“她不高兴是不是因为白草哲今天没有驮她?他不驮,我可以驮。我要是会骑车子,只要她高兴,一定会驮着她去兜风,可是我不会骑车。”“不会骑车不如死!”倩倩这句话又响在了我的耳边。
“我为啥不会骑车呀?干嘛别人会,我不会呀?早先为了这句话,和倩倩斗气不学骑车。现在我还和谁斗气?对,我一定要学会骑车。学会骑车后,我就可以驮倩倩了,就可以想驮谁就驮谁,就不会再有人嘲笑我不会骑车,就不会再有人拿会骑车的狗熊和我作比较!”
我想到这儿,冲出门去,找到“天王”王天宝,邀他帮我练车。车是我家那辆破车。没有链盒,但一样能骑。于是我俩就练了一天的车子,但没有一点进步。
第二天是三十,他忙着帮家里干活,我就一个人去练车。夕阳西下,却还是扫兴而归。
第三天是大年初一,我连早饭都没吃,就推车出门,急得母亲直喊:“这孩子,不学车时怎么说也不学,真学起来却连饭都不吃了。”
中午,我面对满桌佳肴,却没有一点胃口,胡乱吃了一些,就又推车出门。练了一会儿,我还是上不去车,气得我把车子一推,自己坐在地上直喘气。
过了一会儿,我站了起来,推着车子胡乱地一骑。上去了,我居然上去了!我忙使劲蹬车,车子居然向前走了!我心中一阵狂喜,又使劲一蹬。忽然,我只觉得脚下被猛地一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一个筋斗从车前翻了过去。
我连忙向上仰头,以不至于后脑撞在二月的冻土上,背却已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时,我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眼镜已不知飞向何方?
突然,我看到自行车象脱缰的野马一般向我冲来,我再想站起来跑已经来不及了。危急之中,我连忙抬右脚向着车子就踢。没想到忙中出错,竟抬脚过高。鞋尖眼看就要擦着前轮的瓦盖飞过,急忙硬生生地往回一收,也不再论出脚的力度如何,方向、方位怎样,是脚的哪个部位攻击对方,只是往轮上一点,在脚感觉踏实的一瞬间,腰部用力身子已平空而起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快要摔断的后背,一瘸一拐、踮着脚,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差点飞进太平洋的眼镜。还好,眼镜没有摔坏。擦去上面的尘土,戴上眼镜,视野清晰了许多。
可能是由于刚才摔得惊魂未定的原因,车却怎么也上不去了。我于是停好车,却发现车把已被摔得歪向一边。正好车把,我坐在地上直发呆。看看蔚蓝的天,摸摸冰凉的地,倩倩的影子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她银铃般的笑声又回荡在我的耳边。我的倩倩啊,她真的不再属于我了吗?她现在真的过得快乐吗?我难道连用车子驮她一回都是奢望吗?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头脑中划着问号——“刚才怎么上去的?又是怎么摔下来的?”无意中,一低头,我看见右腿裤脚上扎了一串洞,又抬头看了看没盖链盒的齿轮,心道:“难道是它让我摔了一跤?”
我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把稳车把,左脚踩住脚蹬,右脚使劲连蹬几下,车子向前驶去。我一抬右腿,骑上了车。右脚刚踩上踏板,裤脚就卷进了齿轮里。
我连忙一捏车闸,下了车,心里不禁十分沮丧:“裤脚自己往齿轮里钻,我有什么办法?挽起裤脚?不行,里面是棉裤,挽不起多高,再者说,骑一会儿,裤脚一定会掉下来的。推回去,换条裤脚瘦一些的裤子吗?不,那多耽误时间,我实在太想尽早学会骑车了!”
我盯着裤脚上的那串小洞,不禁悲从心起:“老天爷呀!你莫非真的不想让我学会骑车吗?我都上高二了,全班男生就我一个不会骑车!因为我不会骑车,我让同学们瞧不起,让女孩子笑话,连腿脚不好使的人都嘲笑我。今天是大年初一,我顾不得吃,顾不得穿,没有象别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象别人一样点花燃炮庆春节。别人享受的我都没有享受,别人没受的苦难却都让我一人承受。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吗?看看我冒着严寒,这么辛苦地学车;看看我冻红的手脸,含泪的双眼。我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难道仅仅连骑车的权力都不肯给我吗?”
我默默闭上眼睛,心道:“天若有情天易老,天空之所以几千、几万、几百万、几千万年都不改变容颜,看来他一定是个无情的人,求他又有何用?”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看停在一旁的车子,望望裤脚上的小洞。猛然之间怒火中烧,双手伸指尖抠住那串裤洞,使劲一撕,只听“嚓”的一声,裤脚处被撕了一个大洞。
我望着这个宽占半个裤腿,长直到膝盖的大洞,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抓过车子,飞身上车,骑着就跑。我绕着操场越骑越快,四周的小树飞快地向后跑着。说也怪,裤子再也不刮齿轮了
星星按时来值班了,借着淡淡的星光,我骑着车子往家走。远远看见迎面来了一辆大卡车,我不知怎么就手忙脚乱起来,自行车也东扭西歪地不再听使唤。我于是连忙捏闸下车。卡车从我身旁一阵风地开过,我惊得满头是汗。
第四天,我又推着车子练了一天。第五天,我就摇摇晃晃地骑着车子,绕着红卫满世界地逛。此时的我兴奋异常,连握车把的手都在颤抖!全身的神经已经亢奋到了极点,我真想向着全世界大喊:“我会骑车了!我会骑车了!”
今天是二月二十八日,是正式开学的前一天。我本想骑着车子上学,给同学们看一看,偏偏赶上个大风天,只好坐交通车去了。
在车站,我遇见了邝薇和宗啁啁。和她们没谈几句,公共汽车就来了。上了车,我伸手掏钱,想把她俩的票也一起买了。没想到邝薇更快地掏出钱,买了她和宗啁啁的票。我心一动,苦笑了一下,掏钱买了自己的票。
走进闹哄哄的教室,见同学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正坐在座位上互相聊着天。不一会儿,班主任王老师走了进来,安排各项事物,然后按常例选班长。
我提起笔来,象上次一样,在纸上写下了“左浩”。唱票结果也和前次一样,左浩得票数最多,理所应当地他连任班长,而第二天开学,刘忠仁却成了班长
第二十三回 刘忠仁险持帅印 钱如海轻割肉瘤(上)
开学了,经过半个寒假的苦练,我确信已经可以骑车上学了。今天早晨,风小了许多,我兴冲冲地骑车出了门。
骑在车上,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晨风是那么的轻柔,空气是那么的清新。我的天空云卷云舒,我的小鸟自由飞翔。会骑车的感觉真好啊!
哎呀,风大了,会不会把我的发型吹乱啊?我忙用左手去梳理,车子偏偏又不愿意似的直摇头。我只好任头发随风去了。
快到车站了,我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上学期‘红颜梦’的破灭,导致一帆风顺、和睦相处的‘平安梦’也濒临破灭。这个学期是一定要和同学们处好关系的,倘若车站有同学,看到我乱蓬蓬的头发多不好。”
以我现在的车技,让我一手把车把,一手梳头真是有些困难,但我是谁啊,这么高难的动作说会就会了,我真特佩服自己。咋就没有人给我抓拍一张那?一定特帅!
车站,刘忠仁正在等车。我一声招呼:“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