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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
在连长一冲出去的瞬间,哨声响了起来,所有的官兵立即如撒开的大网一般,在机枪手的掩护下,直捣清军的阵地,士兵们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伙清军解决掉,然后结束战斗,再到房子里躲里雨,烤干衣服。
士兵们高喊着“冲啊”,跟在连长的身后冲锋着,泥泞的水稻田里,他们甩着脚下的泥土,以朱自扬为中心成一个U型的突击队。
这种冲锋队形巧妙的保护了第一个冲锋的连长,尽管他手握着手枪,风驰电掣般的指挥着部队朝敌人的阵地坡度去,这种冲峰似如泰山压顶一般,但清军无注意不到他,对于防卫的清军来说,威胁最大的是冲锋在前的左右两翼,在左右两翼承受火力时,居中的朱自扬反倒安全了。
当他越过一排并列的小坟头时,左翼的班排已经扑入的敌人的阵地,就在左翼的班排扑入敌阵的瞬间,隐约的他似乎感觉从前方飞来一个黑点,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钻进了什么东西,身体身前一挺,一头栽进了水田中,再也没能爬起来。
僵持了一个钟头的战斗,在不到十分钟内结束了,在占领最后一道清军堑壕后,在其它清点俘虏时,李少杰少尉便带领着两名士兵返回去看看连长的情况。
水田里,一名士兵紧挨着上尉的尸体趴在泥水中,枪上上着刺刀,守护着长官,他看到少尉走来后,便站起身行持枪礼。
“报告,长官牺牲了”
李少杰没有说话,他单腿跪在连长的旁,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连长的胸口处,一个鸡蛋大小的伤口,越下越大的雨水冲沅着他脸上的泥土,和着胸前流出的血流到水田中,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擦去沾在他脸上的泥土,这张甚至都未长起胡子的脸,显得如此的年少、苍白。
看着比自己还小一岁的长官,李少杰只感觉眼前一热,他们两人在湘潭学校时是校友,他们在离开长沙时,曾经一起意气风发的想象着全国光复的一刻,可他却……
这时的两个士兵从附近找来了农民用来架稻草的竹竿,从背包中取出便携式的行军蓬布,绑了一另临时的担架。
前方伴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又一次响起了冲锋时的呐喊,那是一排长邵武开始攻城了,李少杰的排是由部下的军士代行,抬起头望了眼前方的冲锋,部队正在冲进县城,城门恐怕已经被炸药包炸开了,又不视着倒在水田中呻吟着的伤兵,这会在茫茫大雨中,马和炮车依稀可辨,后方的大部队已经开来了。
“上等兵,你们两人把长官的遗体护送到后方去”
“是长官”
两名士兵将上尉的尸体抬在担架上,在两个士兵抬起上尉的遗体上路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里有很多伤员,你们到达后方后,叫卫生员立即赶来”
看了眼那个守护着的连长尸体的士兵,又命令道。
“你留在这里照顾伤员”
简单下达几个命令后,李少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送着远远离去的学长的遗体,最后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淌着田埂上的泥水,向前线跑去。
半路上经过堑壕时,他只看到堑壕里躺满的尸体,尸体都是清军的尸体,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尸体时,他没有任何不悦,只是视若无睹的扫了一眼。
未近傍晚,友军部队突破了三个方向的城门,拥进了城内,插在城门楼上的三色旗被雨打湿了,从傍晚直到深夜,部队一直在城内进行扫荡,到晚上九点时占领了乐至县。
雨在进夜时停了下来,县城内外士兵匀到处点火烤衣服,然后又随意的围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觉,在城外,李少杰所在的连队活下来的官兵们列队向战友的遗体告别,火化的遗骨被士兵们收在空弹盒或是大竹筒里,然后在上面写上他们的名字,用布包起来,由生前与其要好的战友背在身后,直到战事稍停时骨灰才会被运到后方。
背着朱自扬的骨灰,看着周围沉睡的官兵们,想着下午时看到的尸体,李少杰突然发现一个事实,自己似乎已经不再了自己了,战场,似乎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它可以使所有的军人鬼使神差的变成同一样性格,同一种思维,提出同一个要求,在这支部队里,曾经湘潭学校的学生失去了自己文化人的思绪,甚至随军的僧侣失去了自己的宗教,找到了另一种宗教,他们的心都随着身上的军装一样,同化为了士兵的心。
第221章 你想当谁?(两更!求月票!!)
第221章你想当谁?(两更!求月票!!)
南京城内,光复路45号过去曾是满城内的步兵统领衙门,光复后被没收,现在这里归属内务部所有,对于外界来说这里现在不过只是中央机构的一处办公场所,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穿着口个口袋,西式硬领的华式官衣,就知道进出这里的皆是政府公务员。(手打小说)
除此之外,这里和其它部门最大的不同恐怕还是辕门外沿着路边,总会停着十几二十辆“天马”汽车,似乎这个部门的汽车比执政府还多,这或许是这里最大的不同。
车在路边停稳后,从汽车里钻出来后,张靖环顾四周,看着辕门处站着警卫在那里挺胸抬头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衫的同时,又把一直紧锁着的眉头展开了,然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进了第二侦缉处所在的步兵统领衙门,便径直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神态和举止,和过去并没有任何区别。秘书给他拎着黑皮包,紧随其后,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最近几天,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一天盖过一天,那天当他冒着风险对执政说出那番话后,执政在沉默之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若是我连那点容量也没有,还当什么执政?”
然后执政又盯视着自己说道。
“我不会搞特务政治你要是搞锦衣卫或者东厂那一套,小心你的脑袋”
“你是想当魏忠贤,还是想当岳飞,自己去掂量”
冷冷的一句话后,张靖才满身大汗地走出了执政的办公室,接下来的四天,张靖没有那一天是轻松的,几乎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品味着执政说过的话语,包括现在也是。
走进他的那宽大的办公室,张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才不慌不忙、正正规规地坐到办公桌前。然后又不急于办公,而是先喝着茶,一边喝茶一边思考问题,若是心情差时时会先点燃一支香烟,慢悠悠地吸着,边吸边思考问题。待一支烟吸尽了。而这时他的秘书才不失时机地呈给他一份文件。接着才开始一天的公务。
今天与过去完全不同,一进办公室后,他便闷着头,然后直接从文件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盯着手中的笔记本,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他一只手紧握着钢笔,不时在本子上记下点什么。而他的秘书,赵平川的脸上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也在紧张地思索着。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处长,他可以感觉到最近几天处长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
过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钢笔,张靖便从桌旁的烟筒里取出一根香烟,“噌”地划燃火柴,点燃一支香烟,接连猛吸两口,又烦躁地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赵平川注视着处长的举动,感到他今天的确有点,不对应该是非常失态。
抬头望了一眼赵平川,清了清嗓子。
“你可以出去了”
在赵平川出去后,张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站起身从身后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他冷冷地盯住这份文件的内容看了一遍后,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香烟的烟雾在房间中弥漫着,而张靖的思绪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文件是执政府下发的文件,只是一份调令,一份简单的调令,调走第二侦缉处近百名最优秀的特工,这些特工无不是第二侦缉处最优秀的人才。
这一下子,第二侦缉处等于被放了半桶血出去,而在这份调令的背后,又透出一个信号,一个让张靖现在想起来背后都直冒冷汗的信号,因为在这此之前,执政府根本没从第二侦缉处拿过任何人员资料,可是眼前的这份调令,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在第二侦缉处内,一定有执政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
过去的四天中,张靖一直在心下思考着这个问题,而在想通这个问题后,虽然有些事情他还一时想不清楚,但是心里面也是隐约地明白,执政不是恼他杀人,而是恼他未经他的同意自作主张。
执政掌握着这些人的名单,自然知道陈其美……他没有阻止自己,显然是希望自己把陈其美解决掉,可接着又是一番敲打,随后又是这份调令,执政是通过这些举动提醒自己。
想当魏忠贤,还是想当岳飞?
眯着眼睛,想到第二侦缉处从没什么能瞒过执政,张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