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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无伤感的感叹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本少爷即便心如明净似皓月,奈何人心照沟渠。”
曲向晚心道:无语一词便是这样炼成的!此一番,倒真真是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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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向晚为碧菊涂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她痛的直掉泪,凄切切道:“柳不实如何知道小姐不在府中?且刚好在那里堵住小姐?”
曲向晚淡淡道:“此事不要再提。”
碧菊瞪大眼睛道:“小姐就这么放过他了么?”
曲向晚冷笑道:“我非圣人。此事蹊跷,不必打草惊蛇。”
还未至翠玉轩,曲向晚蓦地顿住脚步。
翠玉轩灯火通明。
平日里,只有她和碧菊,轩内鲜少这般亮着,今日她未在府中,这般亮着自然觉着奇怪。
碧菊道:“莫不是老爷知道小姐得了赏赐,欢喜的要与小姐庆功不成?”
曲向晚冷笑一声不语,径直向前走去。
离的近了方听到欢声笑语传来,只闻声便知人是不少的,碧菊鼻青脸肿,实在不宜露面,曲向晚让她下去了,自个向正厅走去。
“姐姐,这事是真的么?父亲最是偏心,当初只准了你去,却不许我去。”曲玲英的声音。
“当然是真的了,他每日与我写信,还编了曲儿唱与我听,天,真是太难听了!”脆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使得曲向晚的脚步顿了顿。
“此番妹妹回来的突然,母亲还未来得及与你准备住处,今儿便去我那揽月阁休息好了,你我姐妹俩也好好好说说话。”曲月柔声音带笑道。
曲向晚眸光一闪,被禁足的人竟然也出现在了翠玉轩,看来回来的人了不得呢。
“大姐这话我不懂了,翠玉轩便是我的,何需到你那休息?”那声音立时冷淡了不少。
曲向晚已然明了此人身份。
“姐,你走了这么久才回来,翠玉轩早被那个践人抢了去,我为此事不平,父亲还关了我禁闭呢!”曲玲英立刻开口,愤恨道。
“什么!?”声音戾气顿生,“这个院子是父亲当初送我的,好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与我抢东西!”
曲月柔道:“我今日来也是求了父亲许久,我也是被禁了足……”说着声音已多了哽咽,委屈十足。
“姐,那个践人陷害大哥大姐,如今大哥被送到鸟不拉屎的南山书院反省,大姐被禁了足,母亲又说不上话,就连老夫人也被她气的吐血……”曲玲英的话越说越低,眼底的恐惧也一丝丝扩大,曲向晚立在门外,神情淡淡,好似听的很是入迷。
曲月柔眼底滑过一丝怨恨,强颜欢笑道:“晚妹妹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那少女豁然起身,娇俏的小脸滑过一丝恍然与不可置信,然终统统化成高傲的冷笑:“原来是你!”
曲玲英吃惊道:“姐,你认得她?”
曲新月嘴角滑过一丝不屑:“臭虫恶心,但总会令人记忆犹深,我当多厉害的角色呢,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山野土包子!”
曲玲英立刻嘲弄的瞥了曲向晚一眼道:“何止是土包子,尤其是她那日穿的湖绿色的裙子,最是难看,太子殿下都看不下去了呢。”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最是讨厌湖绿色了!
曲向晚淡淡抬睫,她终于明白杜月梅会将翠玉轩给她,曲衡之最是宠爱曲新月,一旦她回来,得知院子被人占了去,必定大闹,而遭到驱逐的必定是她曲向晚了。
曲新月的性子比曲玲英更加傲慢却并非没脑子,然与她做对手却又难上许多,只因她在曲衡之心目中有着常人难及的宠爱,或许她做错什么都会得到原谅,而最终失败的只是自己。
曲向晚淡淡道:“我当何人在我翠玉轩造次,原来是几位姐姐,真是越发不通礼数了!”
都撕破脸皮了的,何需拐弯抹角客气!
“你的翠玉轩,呵!”曲新月像是听到了笑话,翻了个白眼道:“玲英,你说她害你关禁闭是不是?”
曲玲英道:“何止是关禁闭,她还出手打了我呢!”
曲新月冷哼道:“你去打回去,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还手!”
曲玲英一缩头道:“姐,她有点邪门儿,我不敢。”
曲新月下巴一挑,冷笑道:“你不敢,我敢!”
说着上前就是一巴掌,曲向晚抬手去挡,却不料她还是会着功夫的,她一挡之下竟没挡住,只听“啪”的一声,脸颊上已生生受了一掌,顿时火辣辣痛的钻心!
曲月柔唇角滑过一抹冷笑,挑了挑眉不发一言。
曲玲英则畅快道:“曲向晚,你也有今天!”
曲向晚陡然抬眼,一双眼睛幽深幽深,盯着曲新月。
她眸光雾霭尽散,幽黑似井。
曲新月触到她的眼光,不但不惧还不屑道:“既然住在相府,就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像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以为有薛广华撑腰便能为所欲为了?”她靠近她的脸,冷笑一声:“做梦!”
曲向晚想:这世上,光有心机是远远不够的,你还要有足够的实力,当你遇到一个不与你斗心机而直接出拳头的人时,唯有吃亏。
曲向晚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这一巴掌很痛。
“小姐!”碧菊惊呼一声,慌忙过来扶曲向晚,在看到曲新月时瞪大眼睛,骤然明白了所有。
“来人,把这个丫头挑断脚筋割了舌头扔出去!”曲新月转身漫不经心道。
下一刻一道黑影倏忽飘来,曲向晚心中一沉,这是暗卫。
曲衡之竟然将暗卫给了曲新月!
那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已然抓住了碧菊,曲向晚脸色蓦地一变:“住手!”
然暗卫岂会听她的话,碧菊泪眼汪汪道:“小姐,奴婢不会有事的。”
曲向晚眼底泪水滑过闪亮的光,陡然回头道:“你想怎样?”曲新月道:“只要你把你这张脸划花,我便饶了这个丫头,一张脸救你一条命,你赚到了。”
曲向晚唇角颤抖,好狠!
碧菊哭声道:“小姐,不要,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曲向晚看也不看碧菊,深深吸气,现在她还有什么办法?反抗,她岂能斗得过哪些暗卫!?毁容?呵,竟然被逼迫至此!
曲月柔道:“新月,父亲若是知道了,会发怒呢。”
曲新月冷哼:“父亲岂会怜悯一个践人,更不会责怪我!曲向晚,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有人英雄救美吗?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我!”
一个寒凉的匕首丢在曲向晚面前,曲新月冷笑道:“不过一张面皮而已,怎么,你对这个丫头的情意,还没有一张脸重要?”
曲向晚心中寒凉,曲新月何止傲慢嚣张,她的心机才是深沉的可怕!
曲向晚俯身捡起那把匕首,她不在乎这张脸如何,她有仇必报,她只在乎,她毁了容貌,是否毁的有价值!
曲月柔嘴角带笑,懒懒的抚摸着新镶了红钻的小指甲,曲玲英洋洋得意,曲向晚那张该死的脸,实在太讨厌了!
曲新月挑眉冷笑着看着曲向晚道:“不用再等了,没人会来救你,九牧,先把那个丫头的舌头割了!”
曲向晚抬手。
碧菊撕心裂肺大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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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原本好好的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磅礴,持续了一宿,天明时方转小了些,滴滴答答,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
久热的天终于有了丝凉气,池子里里莲开似雪,扩大的荷叶铺陈,确挡不住雨打碧池,圈圈涟漪漾开,倒映着阴霾的天色。
曲向晚靠在窗子前,望着天际微微发怔,身后碧菊小心翼翼端着黄铜盆放在檀香木的盆架子上,抹了抹眼角的泪,低声道:“小姐,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曲向晚微微侧了脸,唇角勾起淡淡笑意道:“碧菊,你哭什么?”
碧菊立刻道:“奴婢没哭,奴婢只是打了个哈欠,才掉的眼泪。”曲向晚笑了笑道:“昨天朱公公来送了不少赏赐,想来这一场瘟疫要消失了。”碧菊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道:“小姐,奴婢对不住您,都是因为奴婢,害的您毁了容貌,您责罚奴婢吧!”
曲向晚转过神来,那精玉娇子一般的容颜,已多了道极长的血痕,生生的破坏了那张容颜原本的美感,狰狞若裂开的美玉。
曲向晚笑道:“一不小心,下手狠了。”
碧菊哭的呜呜咽咽:“小姐还有心思说笑,奴婢要心疼死了。”
曲向晚扶起她道:“一道伤疤罢了,多了这么一道,倒平添霸气。”
碧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的越发厉害。
曲向晚道:“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