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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芙:“同心同结,永不分离。”
满场掌声响起。
冯去疾轻笑一声:“扶苏公子,你倒是把老夫的话给抢了。”又是一阵轻笑,扶苏面色微微赧然。
扶苏面对始皇:“父皇,皇儿有一言。”厅堂微微有些沉寂。始皇嬴政挥挥手,迅速恢复热闹。对扶苏道:“今日是皇儿大婚之日,皇儿但有请求,朕无不准。”
始皇此言一出,所有人齐齐变色。有些颓丧的胡亥先是一阵晦暗,紧接着又有些期望。而许谨周校则是心下大为忧虑。李斯、冯去疾、蒙毅、冯劫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神色不变。
满堂重归寂静。
扶苏也是一愣,不过转而恢复常态依旧恭谨道:“孩儿请加一礼。”
始皇微微有些失声,看到眼下这个和自己年幼时有七分想象的孩儿。不由想到了幼年之时,不由想到了已经死去的郑妃,那个温柔如水,暖人心怀的女子。
想到此处,始皇笑意散发,应下道:“好。如你若言,要加何礼?”
满堂紧张的气氛徒然消散无踪。许谨也是松了口气,心中大石放下。周校擦擦额角的冷汗,心想还好扶苏没浑过头提议太子的事情。
扶苏沉吟稍许开口道:“请加拜堂礼。一拜天地国亲师,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
始皇微微一愣,幽幽一叹:“难得你有心了。这情形,与你娘亲当时颇似。好生待你妻,莫要负于人。”
扶苏斩钉截铁:“孩儿遵命。”
冯去疾结果话头,开始最后一项礼:“拜堂礼始!”
“一拜天地国亲师。”
扶苏携手王芙,面对堂外朗朗青天。齐齐一拜。
“二拜高堂……”
扶苏面对始皇,王芙面对王贲谢氏。两人齐齐拜下,惹得谢氏一阵泪眼婆娑。始皇也是心中感动。
“夫妻对拜!”
扶苏和王芙转身,面对面。正要对拜,一个清冷无比的声音响起:“且慢!”
一个女子走入堂中,越走越快。满堂之人根本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打扰大皇子的婚礼。根本想不到,一时间竟然没人拦住。
女子一身紧衣,身姿曼妙。面容秀美,不可芳物。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扶苏的夫妻对拜礼。正对始皇,女子微微一福,行动迅即道:“陛下刚才对公子说,不可负于人。”
此时扶苏刚刚回头分辨,一张熟悉至极甚至纠缠扶苏心间数日的面容浮现眼前。
女子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今日,所有感情,恩怨纠葛,全部还清。也请公子莫再负人!”
一声清脆的响起,女子一耳光打在扶苏身上。此时天上,天空晴朗,远处雨后的彩虹初现。女子转身离去,未带走一片云彩。
第三十九章:拙衣静美【二更完毕】
【开头这一段,是在手机上写的,觉得很好,嗯,月芷的戏份是贯穿整个文的,以后还会有这个女侠的故事。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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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秀气的,精致的的纤纤素手击在曾经恋人如今新婚夫的脸上。痛了,是扶苏愧疚的心口,又何尝不是月芷掩埋一段感情的伤痕?
……转身离去,不带走这晴朗天空的一片云彩,月芷走出喧嚣又突然沉寂的厅堂,看着朗朗天际的彩虹,心中轻叹:他的婚礼,身旁的女子却不是我。罢了,已逝烟花,又如何留恋?
短襟褐衣,朴素归真。素颜不施粉黛,拙衣静美极研。恢复墨者的装束,提起无锋重剑。月芷回望一眼咸阳,轻夹马腹,蹄声起,归神农。
厅堂中,热闹更兼喜气的婚礼被徒然打断。凌厉的决绝的一清脆的耳光打在扶苏脸上。飘然而去,留下震耳的话语和令人瞠目的一扬手,挥去、拍打。这个素颜拙衣女子让在场宾客心脏猛然收缩,屏声敛息,静静低头,伸耳。
左右侍卫,目眦欲裂,面色血红。三百精锐勇猛的战士先失公子,后又放漏一女子如此侮辱主上,主辱臣死,这是他们难以洗刷的耻辱。三百勇士瞬间从四面八方楼顶,廊边,门左墙右窜出来。集体协作,瞬息之间。只待伏承一声令下无论这女子武功如何高强,便可当场截杀或生擒活捉。伏承目不斜视看向扶苏,却见扶苏面色怅惘,见了卫士举动,心神一震,清醒过来。大喝一声:“放肆,还不退下。不得对芷姑娘不敬!”
卫士徐徐而退,盯着月芷生怕这身形娇弱的女子化身魔王暴起伤主一般。月芷却直接无视近不过三尺远的枪尖矛锋,飘然而去。
扶苏深吸一口气,歉意望一眼王芙。却听悦耳平和的声音道:“夫君不必顾虑妾身,夫妻本一体。荣辱当共负。再者毕竟是妾身的不是…”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飘忽起来。
扶苏重重捏了捏王芙的小手,面拜嬴政,道:“儿臣罪过,徒留风流事。请父皇莫要降罪月芷姑娘。若有惩罚,儿臣愿一力承担!”
重重拜下,扶苏之言如同油锅入水一般沸腾起来。正当言论蜂起时,一个更加让宾客惊诧的人站了出来。
蒙毅身姿挺拔,面拜始皇嬴政,道:“臣有罪,管教不严。致使月芷做出这等荒谬之事。请吾皇饶恕月芷,臣下愿一力分担责任。”
说罢看向扶苏既是欣赏又是惋惜,神情复杂。
嬴政看着视界尽头越走越远的那个倩影,心头也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姿。心叹息,嬴政此生刻薄,独独爱过一个女子。而今为皇帝十数年,未立皇后。何也?还不是那个温情如水,暖人心扉的女子!如今她与嬴政的孩子将要成家,可郑妃早已逝去。嬴政妃子万千,喜新厌旧,早失心爱之人。而今扶苏又风流情债一身,因果如此,真是世事难料!
想到此节,嬴政有些微涩的苦笑:“扶苏孩儿,人不风流枉少年,这点,你倒是做的比为父好。连蒙恬家的女儿你都敢胡乱招惹!你且说个缘由出来,若不然,这责任是你的,你得担起来,不是,你也抢不走。尽管你是我的儿子!”
扶苏心中一跳,感受到周遭所有人聚集的目光,其中各种或明或暗的意味。好意的,心怀不轨的,怜悯的,同情的不壹而足。诸多情绪,一时交加心头,令扶苏心绪有些激荡起来。
面色肃然,正对嬴政,扶苏缓缓将两次月芷救下扶苏性命之事都说了出来:“当日贼人一箭射出,正中孩儿。落入水后,孩儿身体乏力,若不是月芷姑娘水中接一口气与我。恐怕,孩儿早已丧命于神农暗河之下。
说罢,扶苏再一拜而下:“恳请父皇莫要难为月芷姑娘,一切,皆是孩儿的过错。”
不显眼的角落里,胡亥的怨毒的眼神冷冷盯着扶苏。看着扶苏到了眼下这等地步犹自强撑着,心中冷笑。心中也不自觉心疑起来,难道扶苏真有何底牌不出?眼下秦朝两大将门扶苏几乎一个人得罪了个便。有了未婚妻子王氏竟然还去勾搭蒙家的女儿,眼下婚礼之上被这月芷一搅合,就算扶苏能够平下事端,王家此次的颜面已经损伤。更何况扶苏还替王芙的情敌辩护……
一眼望过去,姚老夫人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再看一身婚服华美艳丽的王芙,胡亥心底火热,一股子窝火的感觉直窜心头。五指捏拳,当空挥了挥,终究还是无力垂下。
听了扶苏的解释,胡亥不知道的是,满堂之人虽说还有些不信。可体谅的目光已经显出,尤其是王芙嘴角微微翘起,有些松了口气地笑了。姚老夫人的目光也已经不似刚才那般严厉,虽然依旧不好看,可眼神之中分明多了一份体谅的味道。
始皇嬴政摇头笑了笑,扭头对蒙毅道:“说怪罪,扶苏这孩子不成器,当是我教子无方,给你蒙家道歉才是。”
满堂具静,这婚礼现场装饰华美,够身份进婚礼现场的普天下不过十数人,这些高官贵勋对堂上那个人的性情当然知晓,这种自我批评的话哪里像是嬴政说得出的?满堂之人都是心中奇异之余警惕非常,敛声屏息。
谁也不知道这位皇帝是否借此试探,或者换了一种掀起政潮的前奏。总之,事出反常必有因果!
蒙毅更是惊惧,不明所以。长拜而下:“微臣不敢。是微臣管教无方才是。”
嬴政摆摆手,看向扶苏,历喝道:“孽子,还不跪下!”
扶苏心肝尖儿连着一颤,恭谨跪下:“是。”
嬴政眯眯眼,对扶苏道:“你身旁的这位姑娘是你一生要伴随的妻,你谨记着,莫要有一日忘却这句话,更莫要有一日负了她。另外我令你,一定要找到刚才走的那位姑娘。好生给她道歉,如若不然,你今生进了蒙毅将军和蒙恬将军,绕道一里!可记得?”
扶苏瞠目结舌,听到嬴政最后一句,木然点点头回道:“儿臣记得。”
嬴政点点头,转向蒙毅:“蒙将军以为如何?”
蒙毅心中一转,对嬴政的心思有了几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