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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子,最后埋葬了南京城里头这大好的形势。
想完这般许多后,李醉人也是在心里头纠结了许久,最后终于无奈下了个结论:“不好说,不好说。只是,这谭纵的运势未免也太好了,每每有难便有贵人相助。大人,要我说,为防万一,还是趁这谭纵羽翼未丰,先下手为强的好。否则,即便他与安王只是初识未曾明了内里明细,只以大公子与这人的间隙,怕是等这谭纵得势便要回过首来为难我们了。”
见李醉人又提这事,王仁微微点头,随后却又摇头道:“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却不宜多生事端。否则,若是惹得苏瑾报复,怕是不光是那些士子举人,便是安王也要光明正大的参与进来,到时候却是不美了。这会儿,还是让这位王爷在下面慢慢查吧,只等那些京城里头来的老爷们查完了,这位王爷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先放放,先放放吧。”
“那大公子那?”李醉人却是无可无不可的。他本就是个幕僚,平日里头也只负责向王仁献策献略、提些建议,最终拿事的还是王仁自己。只是,按王仁的念想,府里的大公子王动怕是就要约束好了,否则若是再与谭纵冲突起来,以这会儿的形势而言怕是会惹来变数。
“放心,别情那儿我已然让韩老去打过招呼,趁明儿个翠云阁晚宴的机会便要他与谭纵和解。还有那个叫小蛮的丫头也让他一起送回去,这会儿的确不宜再沾惹这些东西了。待过了这几日,我再让他回山东老家去。”
“大人既然有了全盘考虑,倒是学生多虑了。”李醉人将杯中酒饮尽,洒然一笑道:“只是既然大人对这谭梦花有些兴趣,学生便去会会他。说不得,这能说出梦里繁花尽的家伙还是个不可得的妙人呢。”说完,却是摇晃着身子,也没个正行模样的自顾自走了。
王仁却是又在偏厅里独坐了许久,到得最后,桌上的两壶酒已干,但桌上的冷拼却是谁也不曾动过一下,那两双拿银箔包了的玉筷更是连荤腥都未沾着半点。
夜,渐渐冷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谭纵却是快累的想睡了,却是昨日几女回来后兴致勃勃地与谭纵说找着了称心的好房子,二进二出前面带了个院子后面带了个花圃。虽然面积不大,但却精致的很,很是让几女欢喜。便是苏瑾都心动不已,便自己做主直接花钱买了下来。
原本按谭纵的意思,不过是租下来方便些日子,想来一家人终究是要回余杭去的。即便不回余杭,以谭纵目前在职的官身来说,只怕也是要回京城里头去听差,想留在南京城里头怕是难之又难。
只是苏瑾既然已经定了调子,谭纵自是不好驳了她的脸面,只得应承下来。
而当谭纵说要重新修葺过再入住的时候,几女却是都不情愿,只道在客栈里头住的烦了。谭纵这会儿才记起来,这几日里头自己因为在蒋五几人身上花费的心神太多,竟然忘记了清荷与莲香还有几个丫鬟挤在一间房里头。
也就是清荷大度些,否则似这等事情,怕是遭惹反了人了。
于是乎谭纵心里头一软,便应承了下来,这才有了这一整天的事宜。
虽然四个主子加三个丫鬟的东西不多,也就是些衣服被褥什么的,但新宅子里头本就是空置了许久的,大件的家具基本都要重新添置。一些小件的看似可用,可荒废的久了也基本要弃用。因此谭纵就陪着三女在北市挑拣了整整一个白天的东西,就这么一个白天却是让谭纵又找回了后世陪女朋友逛街的感觉,虽然累是累点,但有几女跟着倒也倍有面子。
特别是莲香,这女子最是大胆,不仅未着面纱,相反还特意打扮的妖娆了些,便是连额头上都沾了耀眼的金额,一个劲地挎着谭纵的胳膊美滋滋地笑,也不知道这女子是真的天真如此,还是故意挑逗谭纵,亦或是刺激苏瑾。
忙活了一天后,又找了车马行的人帮忙,这宅子总算将将布置下来了。只是后园的花圃什么的却还要再找人修葺过,便是宅子里头的一些木料也得重新上漆。现在这会儿看过去却是有些破败。这却是着急搬进来的后果了。
只是,与另外一桩事情比起来,这些都不过是些小事。真正让谭纵心累的,还是自己刚一搬好家,李发三便领了几个身材粗壮的仆妇进门。
“亚元公,您吩咐的事情,小的这回总算办成了。”甫一进门,李发三就朝着谭纵喜笑颜开道。
谭纵看着几个貌似恭敬的仆妇,各个身高马壮的,手上俱是一手的老茧,想来是做老了事的。只是越是这般,谭纵却是越发讨厌这李发三了,直想给这家伙一拳。
拉过李发三,谭纵阴恻恻道:“你这是想给我家里头埋钉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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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狼来了
即便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李发三这会儿拉来的这些个仆妇里头,必然有一两个监察府的暗哨在里头。虽然这些未必表示是李发三有心想监视他谭纵,但知道自己家里头有这么个人物在这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心里不爽。
特别是昨儿个这李发三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已然让谭纵对这李发三产生了某些不大好的感官,这会儿再来这么一出,自然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总之,是越来越过就对。
说白了,就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都只能惹来更大的厌烦一个道理。
故此,面对这笑眯眯的李发三,谭纵着实是有些冷静不下来。
只是那李发三却似是改了性子,看谭纵翻脸了非但不走,竟然还陪着笑脸道:“亚元公莫要这般说话,小人心里头可是渗的慌。”
“渗得慌?我看你是笑的欢才对吧。”谭纵这时候面皮已然彻底拉了下来,干脆挑明了说道:“我不过是在这住阵日子,还不知道是三五日还是六七日,你们有必要这么弄?”
“小人这不也是按‘您’的吩咐办么。”说罢,还指了指那些仆妇里头其中最丑的那个道:“这位大姐可是管家老爷亲自挑的,小的可不敢领回去。”
“管家”?还是“官家”!
谭纵心里头忍不住就是一个咯噔,顿时醒悟过来,这儿已经不是后世的和谐社会,而是皇权至上的大顺朝。而作为大权在握的监察府,有个“内监察府”专门监察下这些个监察府的官员岂不是再正常不过,否则这监察府怕是就真要有权倾朝野的一天了。
如此想过,谭纵却也算明白了。这就好比后世那些电影里头的特工,别看在外头多么潇洒,可实际上身体里就指不定装了什么东西,否则人家组织里又怎么敢放你到处跑?真要靠觉悟的话,早不知道失败多少次了。
而这大顺朝里头,既然没了这些个精密仪器,又不会搞什么下毒的诡秘手段,那自然就是朝人家里下钉子了。想来,“自己”这次也不是特例,更不是李发三故意使坏,不过是监察府的一惯措施罢了。
旋而谭纵又记起来,曹乔木似是说过,这南京河堤案银子的出处,似乎就是那位首辅大人家里头泄漏出来的。这么想来,自然是监察府也给首辅大人家里头装了钉子。
既然连首辅大人都不能免俗,他谭纵又如何能幸免!
至于李发三特意指出来的那位仆妇,想来就是这群人里头的钉子了。只是,谭纵即便理解了这李发三的做法,但却不代表他谭纵会信任这李发三。说不得谭纵心里头还要暗自思量一番:这被指出来的当真就是钉子了?甚至即便这是钉子,可谁知道这位是不是钉子之一!
只是,这些话也就是谭纵放心里头腹诽一阵,却不敢真的露在脸上,甚而还得摆出一副相互理解的表情来。至于说什么相谈共欢之类的怕是谁也不会信的,做出来反而更假。
见谭纵脸色渐渐缓和,那边李发三却是见缝插针地从怀里偷偷掏出一封红包来,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谭纵的袖笼里。
若非是这封银子太重,让谭纵的袖笼陡然一沉,怕是谭纵自己都还不晓得。
“你这是作甚子?”谭纵一皱眉,却是作势要拿出来。可谭纵心里头却是暗暗警惕,就李发三这手法,怕是把谭纵害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些是底下兄弟姐妹们一点心意,不多,绝对是按咱们府里头的规矩来的,权当大伙给大人贺个乔迁之喜了。”李发三悄声说完,又故意抬起声音道:“亚元公,咱可是能打包票的,这几位大姐可是绝对信得过得,在咱们南京城里头这么些个门坊里那可是数得着的好手。而且一个个手脚灵便,绝不会如你想的那般,那位大姐更是在同知老爷家里干过的。”
李发三这话一出,那边几个仆妇顿时身子一抬,却是一个个把胸前鼓囊囊地胸脯抬了起来,似是要接受首长检阅一般。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