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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知道怎么就被人夺了去!
恐惧!
李闲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就算红佛将他关在山洞里跟黑熊捉迷藏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恐惧。
刀就在他身边,锋利的刀锋就在他咽喉一侧。
巨大恐惧之下的李闲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那段经典的话:当时那把刀距离我的咽喉只有十分之一厘米……
刀一动不动,连一丝细微的波动都没有。
李闲顺着横刀看过去,先看到一支干净的修长的手,然后看到一个穿着破旧皮袍的落拓男人。那人手里的刀磐石一样稳定,而他的脸上却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人一头蓬松的有些微微卷曲的长发,遮住了一只眼,但能看到有一道恐怖的疤痕从他长发遮挡着的那一侧贯穿脸孔上下。
“起来吧,别去摸你脚腕上的匕首了,除非你想死。”
那人看不出多大年纪,李闲看着这个步惊云造型的汉子无奈的笑了笑,随即收回手,乖乖的站了起来。
“前辈好刀法。”
李闲很真诚的赞美,然后猛地一抬手,他手腕上装着的腕弩就射出一支短弩。此时他与你落拓男人近在咫尺,这一弩射的又极为突兀,李闲绝对不认为那人能躲得过去。但他后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迅速的从怀里摸出一包石灰洒了出去,然后低头抽出脚腕上匕首往前猛地刺了出去。
匕首停在半空,因为那柄横刀又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闲艰难的笑了笑,重复了一句:“前辈好刀法!”
那人放下挡在眼前的左手,眯着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闲。
“保命的手段还真不少,心也够狠,我真想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闲从怀里掏出几把飞刀,一包石灰,一块小铜镜,一包泻药,十几颗铁莲子,一支迷香一股脑丢在地上,然后又使劲摸了摸,掏出一把弹弓比划了一下:“这个算不算?”
那落拓男人皱眉:“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奸诈狡猾阴狠的孩子?什么样的老子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样妖怪来?”
李闲歪了歪头:“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
第八章闲情雅致的雅
“你叫什么?”
落拓男人收起横刀,拍打着身上的石灰问道。
李闲呛得咳嗽起来:“李闲,李闲的李,闲情雅致的雅。”
“那是李雅!”
落拓男人瞪了他一眼说道。
李闲难得的红了脸,他讪讪的笑了笑道:“紧张,舌头一抖就说错了。”
他就算再笨也终于看得出那汉子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否则早就一刀将他这颗小脑袋削飞了。更何况李闲不笨,而且远比同龄孩子要聪明的多。当然,在这一世这一点是不值得骄傲的。他是那种虽然英语零分,但高考成绩依然过了五百五的妖孽。更何况,他脑子里还装满了金古梁温黄诸多大家的刺激故事,还有这一世为了活下去而锻炼出来的反应。
“前辈……好刀法啊。”
李闲由衷的赞叹。他是从马贼窝里长大的,刀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太寻常不过了。铁浮屠中陈雀儿和伏虎奴都是用刀的好手,虽然他义父张仲坚不善兵器一双拳头刚猛霸气天下无双,但对兵器终究不是一窍不通的。所以李闲自认为了解刀,也不是没见过刀子玩的漂亮的。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真的有人握刀如傅红雪一样稳定。那只干净的修长的手握着刀,真的如同一块磐石般稳定着纹丝不动。
那人的肩膀下意识的动了动,见李闲没有偷袭自嘲的笑了笑。
前辈好刀法啊,这句话就跟暗号似的了。
“被你这么一个小家伙搞的狼狈不堪,你这些小手段也厉害的很啊。”
李闲谦虚道:“您是没有见过我姑姑,如果见了她您就会发现我是多么的不入流了。”
“你姑姑?”
那人皱眉想了想,侧头问道:“红佛?”
李闲惊讶道:“前辈认识我姑姑?”
落拓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李闲,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李闲确信自己耳朵下面那颗小小的浅浅的雀斑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李闲还确定自己如果好意思脱衣服他一定会好意思看。他不确定的是……这落拓男人有没有扒开他衣服的念头。
“你左胸口上有一点樱桃大小的红色胎记?”
那人问。
李闲还没有回答,他胸口的衣襟忽然哧的一声轻响,那落拓男人已经一刀切开了他左胸的衣服,露出一片白净的皮肉来。在心口的位置上,果然有一颗樱桃大小鲜红鲜红的胎记。李闲低下头看了看,这一刀切的恰到好处,再深一分就会把他的皮肤也切开,但他显然对这种方式很不满意。皱着眉头,李闲抬起下颌刚要抱怨这样是会伤到小朋友的,就听到那男人问:“你大腿根……嗯,就是靠近那个地方,是不是还有一条龙形胎记?”
李闲转身就跑,一点都没有犹豫。
“有!但绝对不许撕我裤子!”
李闲一边跑一边喊。
那落拓男人怔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真没想到,传说中的真龙转世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无耻无赖的少年!”
李闲已经跑远,没有听到落拓男人的低语,不然他一定会问问什么叫真龙转世?难道小弟弟下面那一条好像长了爪子的蚯蚓一样的胎记有什么特殊意义?但李闲没有听到,所以他不会想到自己在十年前就已经被很多人在关注。那个时候就有一个站在人世间巅峰的人想杀他,也有无数人想要保护他,这一切源于那个捡到他的尼姑一句预言,源于那个尼姑实在太过于特殊的身份。
落拓男人看着李闲撒开脚丫子狂奔的背影赞叹道:“看着有些顺眼了,跑起来还真是不难看。”
他将横刀往肩膀上一放,然后举步朝着李闲那边跟了上去。
埋伏在树林中的一百多名士兵在开始阶段占据了上风之后,很快就被杀伐更果决,手段更狠戾的铁浮屠扭转了局面。李闲跑到路边的时候,铁浮屠的人已经在打扫战场了。一百多具尸体被拖过来堆在一边,另一侧是铁浮屠死去的七个人的尸体并排着躺在地上。还有四五名被活捉的士兵跪在一边,正在浑身颤抖着惊恐四处张望。
悍勇的铁浮屠马贼从四处收拢回来,每个人的手上身上都沾满了血。陈雀儿拉着一具死尸的脚腕拖过来往尸体堆上甩过去,回头正好看到奔过来的李闲。陈雀儿见李闲跑的很“健康”,随即裂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张仲坚正要带人去找李闲,见他安然无恙也放下心来:“怎么跑的这么慌张?后面还有人追你?”
李闲跑得气喘吁吁的说道:“追是有人追,但不是那些家伙。”
李闲指了指那一堆死尸说道。
张仲坚抬头往远处看了看,看到那扛着横刀的落拓男人一步一步缓缓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张仲坚笑了笑道:“没事,他不是敌人。”
李闲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是,我知道,他不是敌人,因为他不是人。”
张仲坚诧异问道:“怎么了?”
李闲费力的笑了笑道:“没事,跟你们这群家伙没什么区别,整天就想着扒我裤子看蚯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一直蚯蚓蚯蚓的笑话我,不是说我那东西长得难看,而是说那块难看的胎记。难道就没有别的确认身份的方法了?非得逼我脱裤子坦诚相见吗?”
张仲坚笑了笑道:“别怪他,以后还会有不少人对那条蚯蚓感兴趣。被人把腿扒开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李闲瞪着他问:“阿爷,你现在怎么像逼良为娼的龟公?”
张仲坚骂道:“那你就是小王八蛋!”
李闲一本正经的辩驳道:“我不是你亲生的……”
“你自然不是他亲生的,他岂能承受得起?”
那落拓男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李闲白了他一眼道:“你就能承受的起?”
那人叹道:“这天下世间,想来想去,当真没一人能承受的起。所以生你的父母才会弃了你在雪地中,说不得他们现在已经埋骨在某一片黄土下了。”
张仲坚瞪了那人一眼道:“律臣,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张仲坚叫做律臣的男人皱了皱眉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亲生父母我们寻了这么多年,可曾寻到?前几年说有可能迁到了草原上,我从阿尔泰山到贝加尔湖再到阿姆河,去年到了濡水,为什么就找不到?”
李闲对地理还是有个大致的概念的,听那个叫律臣的人竟然走了几千里草原不由惊诧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用心的寻他们?你又是谁?”
“我?很久没有人问起我的名字了,我叫达溪长儒。你问我为什么寻他们,难道在你心里也不认为他们配做你的父母吗?”
李闲心中一震,达溪长儒?就是那个领两千大隋骑兵出弘化与四十万突厥狼骑遭遇后血战不退,三日三夜大战十四场,兵器皆断,遂赤手搏斗,手可见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