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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
自打出了“万言书”这档子破事,老十三可是愁白了不少的头发,身为内阁总理大臣的他自然是知道此档事情地要害之处,也曾私下去拜访过邬思道,可惜碰了个软钉子,啥主意都没得到,这些天来左思右想了好久,连觉都没睡好,总算让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此时听到胤祚发问,倒也不慌,站了出来道:“启禀圣上,臣以为此事重大,但有先例可循,依大清律自是当彻查,臣也同意该查,不过臣以为此事实乃小人作祟,而大众不解圣意所致,圣上可以一边下诏彻查,以查出真凶,严惩首恶,一边以明诏发布天下,以辨明是非,安抚民心,此臣之愚见耳,望圣上明察。”
嘿嘿,老十三能想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不错了,看起来是用了心的,比老四那货瞎应付强多了。胤祚原本就没真儿个地打算征求朝臣们的意见,只是想试探一下朝臣们的心罢了,至于那帮子军机大臣胤祚早就了解了他们地想法,原也无需多问,待得老十三话音一落,胤祚只是笑着点了下头,示意老十三归回原位,面色一肃,看向了站在王公大臣最前列的长子弘历道:“弘历,对此事,你有何看法,说来与朕听听。”
弘历磕了个头,不慌不忙地道:“启禀皇阿玛,儿臣以为诸位大人地话都有道理,不过却未曾说到点子上,儿臣以为此事来势汹汹,看起来吓人,其实不然,虽有小人作祟的成分在内,但大体上是因对朝廷之举措不解所致,无论缓查、彻查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之举措耳,须知民心嬗变,为政者当善体民心,而不是强行弹压,古人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便是此理。儿臣以为此事查亦可,不查亦可,不查为上,儿臣有四策可定此事:其一明诏公告天下,诏令各地官府多设布告,派人到民间广而告之,将是非曲折公之于众,公道自在人心,流言不攻自破。其二,诏令翰林院出书著作以明真意。其三,诏令各省、府、县学政广为宣扬圣意,以拢士子之心。其四,强化督察院之职能,与吏部密切配合,对各地官员加强监控力度,对上述三举措之执行力度列入考绩内容,并加强打击贪官污吏之力度以平民心。此儿臣之愚见耳,望皇阿玛明断。”弘历的长篇大论一说完,满殿哗然,人人侧目,谁也没想到弘历竟然能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来,一时间乱哄哄的议论声大作了起来。
嗯哼,这小子说得倒是不错,这法子跟方灵皋的大体类似,能说出这些也算是难为他了,尤其是强化督察院的职能更是个了不得的想法,唔,貌似后世的廉政公署那一套,法子倒是好法子,只是现如今还不到整顿政体、清吏治地时机,最少要等军制改革与金融改革完成后才能考虑此事。胤祚心中对弘历地四策很是满意,不过却没有带到脸上来,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道:“朕知道了。弘扬,你的看法呢?”
胤祚这话一出,满大殿立时安静了下来…………大家伙都知道弘历、弘扬这哥俩个如今已经开始了争斗,弘历珠玉在前,大家伙都想听听弘扬又能有何高见地。
弘扬向来沉稳,不急不躁地出了列,跪倒在大殿上,冷静地说道:“启禀皇阿玛,儿臣以为大哥分析得很正确,水能载舟亦可覆舟,对于此点儿臣并无异议。儿臣以为大哥所出四策都属上策,只是其中所耗之人力、物力却是不少,虽可达成上情下达之利,却无下情上传之通道,儿臣以为此四策尚未能达尽善尽美之境地。”弘扬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看着胤祚不说话。。。。。。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京师纪要》(
弘扬的分析确实中肯得很,既指出了弘历的建言中优劣之所在,又没有夸大其词,算是中肯之言,因此当他停嘴不说之后,不但朝臣们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便是胤祚也满腹的疑惑,很想知道弘扬能整出个什么更好的策略来。
“说下去。”胤祚扫了眼跪在殿上的弘扬,面色平静地吩咐了一句。
弘扬恭敬地磕了个头,沉吟一下道:“是,皇阿玛,儿臣以为欲使上情下达易,而欲使下情上传则难,此恒古不变之理也,然儿臣听闻欧罗巴洲那起子化外小国却有一样东西能达成此事………抄纸。所谓的抄纸便是将官方消息、民间趣闻之类的糅合成一体,印刷于纸上,贩卖于市集之间,以达广而告之之目的,不单百姓们可从抄纸上了解朝廷之动态、政策,便是为政者也能从抄纸中得知下情之所在。儿臣以为此媒介理应能达成皇阿玛所要求之事。”
嗯?妈的,谁走漏了消息?这臭小子从哪得来的信息?胤祚一听弘扬说到抄纸,脸色便沉了下来,在心中将能接触到此消息的所有人等全都筛了一遍,一双眼锐利如刀地盯着弘扬,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下头的群臣们也愣了片刻,不过旋即轰然议了起来,嗡嗡之声大作。
军机处章京翟佳率先站了出来道:“圣上,臣以为二阿哥所言虽是新颖,不过此事物乃化外蛮夷之物,岂是我堂堂华夏所应有者,再者,朝廷的政策乃是国策,又岂能与市井杂谈混为一块,此议大是不妥。”
“圣上。臣以为翟大人所言有理,此事物一者有损我朝廷之威严,二者把控不易。一旦失控,恐有小人据此作祟。反倒不美!”翰林院侍讲赵熊诏也站了出来,符合翟佳的提议,紧接着又是数名中层官员站了出来,对抄纸一事从各方面加以贬斥。理由不外乎都是些士大夫优势论罢了,说得是热闹,却不曾说到点子上。纯属为了反对而反对。
四川道监察御史王乾方从群臣中闪身而出道:“圣上,臣以为翟、赵二位大人所言谬矣,既是上情下达本就该宣扬于市井之间。何来不妥之言,而下情之上传原本就是市井趣闻或是冤情或是朝野异动,这都属正常之事,至于监控,大可由朝堂设专门机构管理,又岂有流于形式之谈。”
“圣上,臣以为王大人言之有理,此抄纸若是加强监控,不失为朝堂利器。切不可因噎废食。”王乾芳话音刚落。鸿胪寺卿纳索额立刻出列表示附议。
“圣上,臣不同意王、纳二位大人的见解。臣以为朝廷自当有朝廷之法度,教抚民心乃是朝廷之职责,又岂可由民间所代劳,臣以为抄纸一事纯属哗众取宠之物,断不可行,请皇上明鉴!”太傅寺少卿铭华大步出列,亢声反对道。
“圣上,臣以为铭大人所言及是,请皇上三思。”
“圣上,臣以为还是依大阿哥所言办理方是堂堂正正之举措。”
大殿上吵成了一片,不过出面争吵的全都是中层官员,军机大臣、各部尚书全都三缄其口,根本不参与此场辩论,大家伙全都盯着一言不发的胤祚。
胤祚早就知道弘历、弘扬这小哥俩各有了自己的班底,私底下暗斗不少,此时眼瞅着围绕报纸一事已经是闹成了明争,心中很是不爽,眼瞅着大殿之上火药味越来越浓,心中更是有气,冷冷地哼了一下,挥了下手,止住了下头那起子闹哄地官员们,看着默默跪倒在殿上的弘扬,冷着声问道:“弘扬,朕很是好奇,你这个抄纸一说是从何得知的?”
“回禀皇阿玛,儿臣门下有一清客萧遥,其祖辈经营海外贸易,曾到过欧罗巴洲,偶然得知抄纸这等事物,猎奇之下,将此抄纸一事记载了下来,儿臣便是从此人处得知此事物之存在。。”弘扬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嗯哼?有这个可能性,报纸这玩意儿原本就起源于欧洲,这时节地西方该是报纸满天下了罢,弘扬能得知报纸一事倒也无甚奇怪之处,但能想到报纸的用途并敢在朝堂中提出来就不容易了,不过,这未免有取巧之处,相比之下,弘历地四策虽说有缺陷,却也算是难得了,再看看罢。胤祚心思动得飞快,不过却没再理会弘扬,看向了首席军机大臣马齐,语气平缓地问道:“马爱卿,你对抄纸一事有何看法,不妨说与朕听听。”
马齐是两朝老臣了,如何看不出眼下弘历、弘扬这哥俩个之间的形势微妙,他可不想卷入其中,虽说心里头对抄纸一事颇为赞同,可嘴里说起来却是另一套东西:“回禀圣上,臣以为大阿哥所言算是堂堂正正之师,二阿哥所言之抄纸另辟巧径,也属可行之道,臣以为两者都可行,若是综合而行似乎更佳。”
呵呵,这个老马当官都当油了,谁都不得罪,还讲得头头是道的,了不得。胤祚笑了一下,也没表态,看向了一直主张缓查的张廷玉道:“衡臣,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张廷玉是正宗地儒家子弟,一向讲求的是等级分明,上下尊卑有别,为人虽尚算灵活,不过对于新东西的接受能力却不是太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