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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摇了摇头,她将卖扁豆茄子的五百多文钱交给了哥哥,便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这时,只见一个穿着青衣长衫、头戴蓝色裹巾的男子,背着双手,慢慢走了过来。男子年约三十五六岁,星眉朗目,鼻正口方,眼中透着精明,举止又有些风雅。二丫判断,此人应该是个有文化的生意人。
“掌柜的,看看我家的鱼,还活蹦乱跳呢!”二丫主动招呼那个男子。
才这么大的孩子,就出来卖鱼了,掌柜的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丫,这个孩子口齿伶俐,丝毫不怕人,还能判断出他的身份。
“小丫头,这鱼多少钱一条啊?”掌柜的和颜悦色,他的酒楼新开张,他来市场随便逛逛,询问一下物价,好给店里的菜定价。
“两百四十文钱!”二丫脆生生的说道。
旁边的大牛被她吓了一跳,他扯了扯二丫的袖子,刚刚还要两百二十文钱,咋又涨价了?这个妹妹胆子真大,别人一条鱼卖两百文钱,妹妹开口就要两百四十文钱,比别家整整贵了四十文。
果然,青衫男子长眉微蹙,“小丫头,你的鱼为何卖的这样贵?和别家的鱼有何不同?”
“掌柜的,一看您就是读书人,自然知道活物死物的区别,活物,特别是水里的活物,不光口感好,营养价值也是死鱼的几倍,尤其是炖汤。切记,活鱼宰杀后,放上一到两刻下锅,味道非常鲜美。”
“哦,既然活鱼鲜美,那为何杀鱼后又要放上一到两刻呢”青衣男子来了兴趣。
“因为这些鱼刚刚死去,身上会带着一股怨气,一到两刻以后,怨气就消失了,但又不能死的太久,太久了肉质会很硬,影响口感,营养价值也会降低。”
“这样吧,小姑娘,这些鱼我都要了,你和你哥哥将这些鱼送到我的店里,我今天分店开张,正好讨个彩头。”本不想买鱼的掌柜,被二丫说动了心。
“恭喜掌柜的,贺喜掌柜的,里面正好有两条鲤鱼,鲤鱼跳龙门,祝掌柜的大吉大利发大财!”二丫双手抱拳。
掌柜的爽朗大笑,这个小丫头小嘴真甜。掌柜的心中高兴,让兄妹俩拎着木桶,将鱼送去自家酒楼。原本还嘲笑兄妹俩的江三八,嫉妒的看着兄妹俩跟着掌柜的走了。
大牛和二丫,紧跟在掌柜的后面,走了不大一会,就到了一座楼阁前。
这栋楼真是气派,翘角飞檐,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翘脚上各自悬挂着大红灯笼,高大的门楼上赫然写着四个金闪闪的大字“金玉满堂”。
难怪掌柜的出手大方,人家的酒楼不光外面看着气派,里面更是装潢的富丽堂皇。檀木做梁,雕梁画柱,上好的青砖铺地,崭新的黄花梨木桌椅一尘不染,精致的景德镇瓷器,别说是用来喝水吃饭,光是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这座三层的小楼,一楼是宽敞的大厅,大厅的左侧,还有一个唱曲的小戏台,二楼三楼的雅间,装潢的古朴典雅,是一些文人墨客及商贾聚会谈生意的场所。
酒楼生意红火,还不到饭点,大厅就已经坐了不少人。
看到那个小戏台,二丫心中一动,金玉满堂生意火爆,来往的人又多商贾,实在不行,自己就重操唱曲的旧业,不管怎么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掌柜的,您可以把鱼放在后堂里养着,让食客看中哪条选哪条,当着食客的面宰杀,不但让食客觉得掌柜家的食材新鲜,还让顾客觉得有趣。”
将鱼倒进了后厨的缸里,两人退出了后厨,掌柜的将一贯两百文钱交到大牛的手里,“把钱拿好,以后有了活鱼直接送到我这里,还是老价钱,要是能再多几条更好。”
这两个孩子虽然衣衫破旧,却没有寻常孩子那种小家子气,细细看去,那个少年的眉宇间竟有些风骨。还有那个小丫头,眼神实在不像一个孩子,说话也极有分寸。
掌柜的断定,这俩孩子以后,绝非池中物。
“掌柜的,还不知道您贵姓呢?”二丫扬起一张稚嫩的小脸,脆生生的问道。
“免贵姓金!”掌柜的朗声说道。
“多谢金掌柜慷慨相助,掌柜的今天买了我们的鱼,帮了我和哥哥很大的忙,我和哥哥都记在心里了。”说完,二丫对着金掌柜道了个万福。
金掌柜一愣,对二丫的好感又增了几分,“大牛、二丫,你们是好孩子,懂得知恩图报,金某不要回报,但请你们日后,一定要保留这份善良感恩的初心。”
“金掌柜,我们记下了,告辞!”二丫又福了福,大牛也给金掌柜一揖,兄妹俩便离开了金玉满堂。
“咕噜”一声,二丫的肚子里发出一阵响声,早晨只吃了半碗野菜,又赶了十几里的路,早就饿了。她从背篓里拿出两个野果,递给哥哥一个。
二丫刚咬了一口野果,就听到有人叫她:“二丫,等等!”
第10章 哭丧()
金掌柜的追上兄妹俩,面露难色,他稍事迟疑,开口说道:“二丫,我有一事相商,不知你是否应允?”
“金掌柜,但说无妨!”
“我有一挚友,姓徐,他的母亲过世,今日午后便要出殡,但是有一件憾事,老夫人平日最疼爱的小孙女,因思念祖母染疾,不能在灵前尽孝,小孙女和你年龄相仿,你能否以孙女的身份,为老人送葬,事后给你五贯钱。”
“金掌柜客气了,您帮了我们兄妹,我自然不会推辞,况且还有铜钱赚,我答应了。”二丫不假思索,马上应下了。
不就是哭丧吗,豁出去了,为了能吃饱穿暖,哭丧就哭丧,英雄莫问出处,刘皇叔卖过草鞋,未来的洪武皇帝,现在还在当和尚呢。
金掌柜把徐家的状况对二丫介绍一番,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看二丫都记住了,金掌柜将店里安顿好,这才带着兄妹俩去了徐家。
徐家住在城东,城东那占了大半条街的宅子,便是徐宅。到了那栋气派的大宅门前,兄妹俩有些忐忑不安。
豪华的朱漆大门被白色布幔遮挡住,一副挽联分挂大门两侧,门旁悬挂的灯笼,被白纱遮住,就连门口的那对石狮子,也被挂上了白幔。徐老太太的灵堂和灵棚,布置在大宅前院的前厅。
徐家是蕲水城数一数二的富绅,光是在蕲水城的各种店铺就几十家,家里的丫鬟仆人不下于三十个。就连财大气粗的金掌柜和他家一比,也显得相形见绌了。
据说徐家偌大的家业,全靠徐老爷子和徐老太太夫妻俩起早贪黑的辛苦挣来,所以,徐家上下对徐老太太都是极为敬重。自徐家长子徐敬儒接管产业以来,徐家的产业更加发扬光大,用了不到十年,就成了蕲水城的首富。
本该是安享富贵晚年的时候,徐老太太却过早仙逝,让徐家子孙深为痛惜,眼下儿孙们能做的,只有将徐家老太太的丧事办的极尽哀荣。徐老太太的葬礼,简直是商贾云集,就连县尹也前来吊唁。
徐老太太的灵堂布置的庄重肃穆,灵堂外面搭建了巨大的灵棚,灵棚外侧有三根用白布包裹的丧幡。用行楷书写的两幅巨大的挽联,笔锋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书法大家。
灵堂内的两侧分别跪着孝子,男丁在左,女眷在右。丫鬟婆子和仆人,以及一些远房亲戚,齐刷刷的跪在灵堂外面的灵棚内,灵堂里不时传来女眷的哭声。
金掌柜到了灵堂,行了跪拜礼,礼毕,家属谢礼,管事将一根白孝带递给了金掌柜,金掌柜系在了腰间。
二丫和哥哥也对着徐老太太的牌位拜了拜,不管认识不认识,总归是个长辈,磕头也不为过。
徐敬儒将金掌柜引到厅堂,双头抱拳:“多谢金掌柜的,这个小丫头就是您找来代替慧卿的吗?”
“徐兄,正是,别看这丫头穿的破旧了些,确是个极有眼色的孩子,老太太的情况,这孩子也记下了。”
徐敬儒仔细端详了二丫和大牛一番,这俩孩子身上的衣衫虽然破旧不堪,却洗的干干净净,举止也不像一般乡下孩子那样畏手畏脚。那个小丫头白生生的一张小俏脸,倒是比女儿慧卿更好看。
“你带这俩孩子去换衣裳吧。”徐敬儒朝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挥了挥手。
“我看这小丫头的眉眼间透着机灵,可以替慧卿了,那个半大小子虽不如那丫头机灵,却也品貌端正,就让他给老太太打幡吧。”
“徐兄满意就好,我也是受过老太太。恩。惠的,能为老太太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