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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向赵倧,“你要反?”
赵倧抿嘴不语,在荣姜看来却更像是默认。
荣姜吸气,翻手握了他一把:“你不能反。”但见众人面露不解,她叹了一口,继续道,“陛下说若我不肯嫁耶律明澜,不光是我名声尽坏,连祖父外祖父与母亲,都会被我连累,落一个教导无方的名声。你若此时造反,少不得我要被人骂成红颜祸水,我虽不在意这些,却不能连累家人跟我一起背负骂名。”
荣榆和钱直听了这话无不僵了神色,赵珩这是将了荣姜一军,她是个至孝的姑娘,绝不可能连累长辈亲人。
周尤深已经在郑雍右手边坐了下去,扫视众人一番,叹了一声:“我一手教导陛下,他这一次是铁了心不给荣姜留活路了。”
荣榆黯然,袖下的手捏了捏,沉声叫了马瑞:“送大姑娘回去,给她请大夫来,再去告诉老二媳妇一声,叫她去照看着。”
马瑞点头应下,荣姜还有话说,却被荣榆瞪了一眼,于是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钱直也不解他为何此时支开荣姜,于是扭头问他:“你有话不能让她听?”
赵倧一听这话,就把目光放到了荣榆身上。
荣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做这个决定,他一直没开口,过了许久才沉声坚定道:“自太祖以来,荣家凡有长辈离世,长房必须守孝满三年,即便在朝中任要职,也得离朝守孝。孝期不谈婚嫁事,谁也不能逼她!”
众人震惊变色,钱直更是冲上去捏住荣榆的手腕,与他对视:“你想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干!你要四娘如何自处?!”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荣榆此刻反倒平静了下来,手一转从钱直手里挣开,“英王不能反,她又退无可退,这是一盘死棋,除了我死,别无他法。我活了这么多年,风光过,得意过,活的够够的了。”他脸上有了释然神色,“当年我护不住女儿,如今却一定要保住我的外孙女,你叫我眼看着她步阿臻后尘?我做不到!”他反手捏钱直手一回,“天下人都可以死,停不停战跟我也无关,可我的姜姐儿,却必须活着,好好活着,你懂的!”
钱直连退两步,已知多劝无用。
他早就知道,为了荣臻,为了荣姜,荣榆所能做的,远比世人所能想到的要多。
荣榆他这是把荣臻身上留下的遗憾记的太深了,轮到荣姜时,他竟半点不敢赌,唯恐错失先机,就会重蹈覆辙。他所做的,比他这个祖父要多的多,钱直自叹不如。
郑雍他们想劝,钱直却已经笑着步至桌边,端了茶杯冲荣榆一举,随后一饮而尽,他再开口时满是沉痛与敬重:“以茶代酒,敬你最后一杯,今夜是死别,从今后,再无人可与我大醉三生。荣榆,一路好走!”
他不敢再多留,摔下茶杯夺门而去,身形隐有不稳,却强撑着没在他们的视线中倒下。
荣榆笑了,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对着门口处抬一抬,也是一饮而尽。
“老东西”郑雍心口作痛,张了嘴却不知说什么。
荣榆摇了摇头:“从今后各位望自珍重,”他又看向赵倧,嘱托开口,“我的姜姐儿,托付给殿下了。”
赵倧早已被震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应下,他知道他该劝住荣榆,可他竟不知如何劝,回京时他自以为洞察一切,能保住荣家满门,到今日却发现,他是这样的无力。
身为英王,他足以和赵珩相抗,可当赵珩用天下来逼迫荣姜时,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赵倧几乎是被周尤深推搡着离开荣府的,他想去看看荣姜,此刻的心疼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是荣榆不许,他恐怕赵倧露出马脚,被荣姜察觉,于是下了逐客令。
待他们离府,荣榆才步出了书房,马瑞小跑着近他身侧,哭丧着脸回话:“老太太知道大姑娘伤了脸,闹着要您过去呢。”
荣榆笑了,她呀,一辈子都是这么个不饶人的脾气,所幸嫁的是他,若要换了旁人,也不知要吃多受苦,受多少罪,可是以后啊——
荣榆拍了马瑞一下:“告诉老太太宽心,说我出府去了,”马瑞嗳了一声要走,他又叫住,“马瑞,叫人给我备马。”
马瑞疑惑回头,心说这么晚了备马做什么,可对上荣榆肃然的神色,一个字也没敢问,点头退了下去。
荣榆抬头看着黑透了的天空,夜色中有明星闪着光芒,今日月半圆,他嘴角带上一抹苦笑——原本答应了孩子们,月圆时领他们去京郊射猎。
姜姐儿啊,你要好好活着,替我,替你母亲,好好活下去。
荣榆策马消失在街头时,荣老太太正站在府门口起的直跺脚:“这个老东西敢躲着我!我不信他今儿不回来!等他回来我非好好跟他算账不行,”说着推马瑞,“你就在门口等着,他回来了就告诉他,我等着他呢!”
她浑然不知,今夜,她不会等到荣榆,以后,也再不可能同荣榆清算这笔账了。(。)
130:你竟疑我至此()
赵倧回到王府时,魏鸣正站在府门口等他。
见了赵倧下马,魏鸣上前两步拉住缰绳,低了声音道:“刚刚收到林大人的传书。”
赵倧脚步一滞,转头看魏鸣,跟着问:“什么事?”
魏鸣像是很谨慎,还特意四下里看了一回,才回话道:“前几日一个自称忠靖王府大总管的人找到云州王府上,看家的带去见了林大人,他说有一份很要紧的东西要亲手交给您,林大人再三追问他都不肯说,说只能交给您,林大人已经派人送他进京来,传书今日刚到,估计再有个三五日,人也该到了。”
赵倧一只脚已经迈入王府中,听了魏鸣的话明显的浑身一震,脚步随即停下,脸色黑下去,啧一声叫道:“坏了。”
说罢他转身出府,又从魏鸣手上夺过缰绳,翻身上马。
魏鸣在身后喊了声主子,赵倧才调转了下马头冲他吩咐:“快去告诉钱公,让他赶紧去荣家!”
手中马鞭微扬,人已绝尘而去,魏鸣看他这般着急,心知必然是大事,哪里敢犹疑耽搁,往马棚拽了马就往钱府去了。
赵倧到的时候,马瑞还垂头丧气的守在门口,他没下马,踱过去厉声问马瑞:“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马瑞突然听见有人问话,先是一惊,抬头去看时稍稍松了一口气,端罢礼才回话:“国公爷策马出府了,老太太因大姑娘伤了脸闹脾气,叫奴才在门口等,国公爷一回来就”
他话音未落,赵倧已经没了踪影。
因是天色很晚,城门早已关闭,赵倧手上有令牌,自然出入无阻。
他驾马已经询问了东西两门,耽误了不少时间,当值守门的将士都说没见到荣国公,顺贞门轻易不开,所以这道南门是最后一处了。
此时他据马立于城楼下,守门将士一见有人,提着枪步上前来,待要驱赶,却见了赵倧手里的令牌,一个激灵跪身下去。
赵倧也不与他废话,板着脸催问:“荣国公可出过城?”
“出过,出过”那将士声还颤着,“大约一刻钟前,国公爷刚出城去。”
“开城门!”赵倧冷呵一声,已经动身驾马。
那将士不敢迟疑,赶紧开了城门放他出去,心说今儿是怎么了,这大晚上的。
而另一头钱直回到府中心绪正难以平复,没多久就听回禀说魏鸣来了,他叫人把魏鸣领进来,黑着脸问了话。
魏鸣端礼后把回赵倧的话原封不动的又回了钱直一回。
但见钱直手握成拳,攥的很紧,撑在桌案上身子往前倾,逼视着魏鸣发问:“你们王爷呢?”
魏鸣感到一阵压迫感,稳了稳心神回道:“主子策马而去,奴才不知他去了哪里,只是临走时吩咐奴才来回您话,叫您快去荣家。”
钱直知道要坏事,如果赵倧能赶得及拦住荣榆倒也罢了,可如果他赶不及——
一脚踹开身后的方凳,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
人到荣家时马瑞还老实的守在门口呢,钱直伸手扯了他一把:“快去回话,叫四娘来见我!”
马瑞嗳的一声正待回话,却见钱直脸色难看透了,他隐觉不对,便一点头提步入府去,另有个圆滑的小厮来引钱直。
荣姜出来时头上的伤包扎过,荣老夫人是跟着她一起出来的,进了中堂见钱直也没坐,像是很急,搓着手来回踱步,老夫人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老钱,这么晚了怎么又过府?姜姐儿头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