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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谦岳一怔,蓦然放声大笑起来,良久才一抬手隔空虚指向荣姜:“丫头,为了大邺江山,你也可算得上操碎了心吧。这么多年东征西讨,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的话把荣姜噎的不行,可他还没打算收声,继续道:“怕只怕有朝一日,你必会悔不当初!”
荣姜一张嘴刚想问他这话何意何解,那头赵倧已经按了荣姜一把,冷着脸斥曹谦岳:“王爷慎言。”
曹谦岳把眼眯成一条缝,瞥了赵倧一眼,冷哼一声没再说下去。
赵倧搡了荣姜一下:“你先出去,我来跟他谈谈。”
荣姜一扭脸对上他,毫不客气的发问:“你想支开我?”
赵倧笑着连哄带劝的低声与她道:“就算是要支开你吧,那你走不走呢?”说着又朝曹谦岳努了努嘴。
荣姜一声“不走”差点脱口而出,待扭脸去看曹谦岳时,心中有了计较,她觉得赵倧既然支开她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不情不愿的起了身,也不告辞,径直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赵倧的笑就立时敛起,难得阴沉着脸问道:“陛下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是不是跟荣家有关?”
曹谦岳却毫不惊讶,只扬了扬嘴角:“无怪人说英王睿智,单凭我几句话,就能看透内中纠葛。”
“荣荣未必看不透,只是她阅历浅,又对天子不熟知,一时不会往这一层想罢了。”赵倧听了他一句夸赞也没什么反应,平着语调继续道,“说罢,你手上有什么东西,或是你捏了什么秘密。”
曹谦岳避而不提,赵倧也不急着去追问他,由得他沉默下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曹谦岳才叹了一声,有些自嘲,又带着些不平:“曹宾被流放,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慎王无辜,皇后无辜。殿下以为我就很想起兵吗?我抽身而退时是正风光的年纪,那时候功名利禄一概都抛却了,到如今暮年,我何苦来?”
赵倧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他这番话。
曹谦岳呵一声:“殿下应该没忘记,泰安三年成麟初立时,曾说过‘天子不德’这样的话吧?”果然赵倧眯了眼,他稍一顿又道,“成麟他幼时顽劣,又仗着皇后溺爱,连清风殿他都敢闯敢闹。十岁那年曾在清风殿中发现过一个暗格,殿下猜猜看,那暗格中藏着什么?”
赵倧搁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隐隐感觉曹谦岳接下来要告诉他的,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也是他绝不想见的事。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曹谦岳继续道:“那是陛下与西戎耶律明澜的往来书信,他是天子,可这朝中最数得上通敌的人,也是他!”
“啪”的一声赵倧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他只觉周身骨血发凉,一团怒火簇在胸口,瞪着曹谦岳:“你无凭无据。。。。。。”
“我敢说,自然就是有凭据!”曹谦岳拔高了声调打断他,“殿下不是问我,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他猛地站起身来,步至正中,盯着赵倧分毫不退,“泰安元年四月,固宁侯荣臻奉旨领兵十万征战西戎,其后我接到密旨,传告江北周边州府,不许增援,不许供粮,任凭荣臻身陷重围之时孤立无援,力战而死!”他听得赵倧倒吸了一口冷气,嗤鼻不屑挤出个哼音,“你问我手上有什么?我手上有当年他给我的密诏!还有,荣臻精于兵法,要不是他将军中兵力部署告知耶律明洲,她会被围困致死?荣榆当年就起过疑心,接到荣臻死讯时就请缨出征,赵珩是心虚!他不敢让荣榆去江北!”
“混账!”赵倧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却又不知是在斥谁,他寒着脸绷紧了脊背,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曹谦岳,“若你所言非虚,我来问你,当年铁骨铮铮的曹大将军,何以要替他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知道你要坑害的人,是谁吗!”
曹谦岳脸霎时惨白,冷笑了一回:“我的女儿,是皇后,我不能不帮着他。他传下密旨来给我,我能推拒吗?若我当年不帮他除掉荣臻,最先死的那个,就是我!”他又觉得好笑的很,又替曹皇后不值得,“元元苦守那么多年,他登基后却第一个来算计我,试探我,我有办法退吗?”
“所以你就昧着良心,陷害荣臻?”赵倧怒极反笑,呵了一声,“曹宾可真是像极了你。八年前你陷害荣臻,要了她的命,八年后他就在邺城构陷荣敏,差点让他冤死。”
曹谦岳恍若未闻,像是被赵倧周身寒意逼的一样,倒退了两步:“成麟被废时,我就已经悔不当初。他十一岁那年生辰,我回京去看他,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连威胁带哄骗要他当做不知道,以为就此可以一世平安。。。。。。”
“可你万万没想到他醉酒之过竟将埋藏心底的话袒露人前,而以陛下之智,不用细查就明白他已探得清风殿中的秘密。。。”话到此处,赵倧也是猛然一顿,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为这个。。。捧杀慎王?”
“他究竟是不是想要成麟死,可废黜一事,却绝对是在他算计之中。”曹谦岳想起女儿与外孙的死,满目痛色,“我起兵不是为了夺江山,但却是孤注一掷,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他拉下帝位!”
这件事,于赵倧而言一时并不能接受,他曾想过,荣臻的死跟赵珩脱不了干系,可他从不敢想,赵珩竟暗通西戎,而且这么多年来都没跟耶律明澜断了联系,竟还为了这个害死了赵琰跟皇后。
赵倧大口吸气,难以平复心情:“你告诉我这件事,有什么后话,只管说。”关节处隐隐发白,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强撑着平静。
曹谦岳抿嘴,战袍下摆处被他一手撩起,冲赵倧跪了下去:“集云州、代州、江北兵力,发难邺城,我愿奉殿下上帝位,待殿下登基后,那封密诏我自双手奉上,赵珩通敌不德,推翻他是顺应天意,为大邺江山好!”(。)
119:又一个自杀的()
赵倧想过他会说什么,但没想到这当口,他竟敢拉拢他一起起兵,于是怒斥道:“这不可能!”
曹谦岳一怔,膝行两步:“事已至此我没有回头路可走,殿下既已知当年事,为什么还不肯登大宝!”
“你想利用我,”赵倧端的笃定,“你要给皇后和慎王报仇,满口大义,当我这么好骗吗?”
“就算我是想利用殿下报仇,可于殿下也没什么坏处,”曹谦岳也不起身,跪得很正,“难道知道了这些事之后,殿下还能回京面对他吗?难道殿下就不想问问他,何以如此决然吗?”
“他会害死荣臻,不出我意料,”赵倧不接他话,自顾自道,“尽管手段实在不堪,但若我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荣臻,她是一定要死的。至于慎王——我无话可说。”
曹谦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赵倧,颤抖着手去指他,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倧定了定心神,心中像做了决断,微合眼道:“那封密诏,你交给我,我不会坐视不理——”他拖音,睁开眼来与曹谦岳对视,“可就算我要他退位,也不会跟你霍乱江山。”
“哈哈哈。。。我霍乱江山?”他一踏脚站起身来,转身指向北方,“霍乱江山的人在邺城,在福宁宫!”
“够了,”赵倧看他已有些痴狂,可又怜他苦衷,虽然对他为虎作伥害死荣臻这件事不敢苟同,也很是愤怒,可此刻看看他双鬓的白发,也不由的叹了一声,“曹王爷,你要的公道,将来我会给你,给皇后和慎王。但是眼下,你必须受擒,劝吴中杰回靖州,交出兵符等候发落。”
曹谦岳哪里肯依他,啧声咂舌:“殿下说的好轻巧,我既打定了主意,殿下不愿依我提议,那就打一场,了不起你们打退我,活捉我,我偏不信荣姜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是输,她也别想讨到好处!”
“这是你欠荣臻的。”赵倧咬着牙丢出一句,见曹谦岳迟疑一阵,才又道,“你欠她一条命,今日又伤荣荣在先,你有脸再跟荣荣对阵吗?”
赵倧这个话说的不客气极了,臊的曹谦岳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吹胡子瞪眼睛不忿的半天,终究是垂下了脑袋,一声不吭。
见他这样,赵倧心安一些,知道他大约是不会再想打这场仗,就又半威胁似的道:“我不希望你说的这些事情传到荣荣的耳朵里,王爷应该也有分寸,不会再连累她,哦?”
曹谦岳听他话里话外无不是袒护荣姜,一时不堪,冷笑起来,不多时眼角竟已见了湿润:“我会让吴中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