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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葭似懂非懂地点了几下脑袋,那一句“只信得过你”听得尤其感人,她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心绪复杂。
今夜,月半风凉,宫中灯火通明,毫无安歇的意思。
半妖不明所以地跟着筑子遥,疑问:“仙君,我们为何要这么偷偷摸摸地出去?你现在不是王后么,谁还敢阻拦你?”
筑子遥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南宫御此人绝不简单,他面上并无阻挠,却不免暗中做手脚,为避免夜长梦多,趁早离开才是。”
提到“南宫御”这个名字,半妖便恨得咬牙切齿,雏鸟的死何能相忘?
阁楼之上,南宫御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身后之人询问:“公子当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他只轻轻一弯唇角,谓然:“为何不可?”
那人有些惊诧,暗自沉默了许久才是道来:“她这是在坏了公子的计划。”稍稍,又接,“莫非公子也被这妖后迷了心智忘了本意?恕属下斗胆警醒公子她可是”
男子话未言尽,另一侧的女子又道:“够了。公子做事必然有他的用意,又岂是你我可以妄加揣测的,至于什么被妖后迷惑这等话当真可笑,公子回来的目的你可还不清楚么?”
“是。”男子低头稍冥,“是属下多嘴了,还望公子勿放心上,公子并非如属下忧心那般便是最好。”
南宫御从始至终看着筑子遥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马车之中,只有筑子遥、半妖二人,显得格外宽敞,半妖手掌稍稍张开,有一抹淡色光团跃然掌心,半妖挪了挪位置,使自己尽量疏远些,对筑子遥道:“仙君,将天书打开。”
半梦半醒之中的筑子遥闻声有些茫然,甚是疑惑。
“这是事前江易桁托我带给仙君的一段记忆,之前在宫中有驱魔珠在,着实束缚了我的能力,无可奈何,而现在远离了那个人,我想也应该趁早交给仙君。”半妖边言解释,另一边将这段“记忆”灌输天书之中。
“这段记忆是江易桁给你的?”筑子遥隐隐有些不安。提取记忆是凡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修为再高也无济于事,倘若当真是江易桁自己取出的记忆,那他的身份将绝不是“凡人”那么简单了。
“自然是江易桁给我的。”半妖嘟了嘟嘴,轻声道。
筑子遥微蹙眉。
天书上渐而出现色彩影物,愈由愈清晰,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传出少女清脆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筑子遥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绝世倾城的容颜,这便是常腓。
天书之中少女不变的绝美容颜,却多了几分灵气和青涩的意味,身边站着的是一位白衣长衫的男子,放眼望去,他二人可说是神仙眷侣一对。
令得筑子遥又是好个愣怔,那人竟是墨烬斋之中神情怪异的陆梓,果真如他所料,那陆梓与常腓早已相识,而从此处看来这关系当真非同寻常。
“腓儿,给我三年时间,让我闯出一番天地,那时我一定会向你爹提亲,看我如今模样又怎敢给你一生一世的许诺。”陆梓紧紧握着常腓的手,深情的眼神只差滴出浓浓情水来。
常腓梨涡浅笑,这微微一笑,又使得何人深深沦陷?
“好,我等你。”
陆梓生于一代世家,父亲晚年却家道中落,弄得如今颠沛流离的下场,他喜好吟诗赋词,那日在河边悲感吟曲一首,常腓听了却是深以为然,二人也因此相识。
如今已经两年,二人的感情日益渐好,但陆梓因家境忧愁,决意孤身远去闯荡江湖。
常腓望着陆梓渐而渐淡的身影,心头哀伤,想到也许三年都不能再会面,更是难受得紧。痴痴望着了无一人的空地,不觉出了神。
“可是在下又来晚了一步?”背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常腓回身望见是姬汝颜,无奈露出一个苦笑,“是啊,姬公子总是晚那么一步。”
“你也就不必作出这副模样恭维我了,两年以来时常听你在耳边唠嗑这位陆公子,却多次失之交臂,该是天命难违罢,真是可惜了,又要等上个三载。”姬汝颜轻叹一气,常腓如此痴情于陆梓,自然也少不了有对方为之提笔的字画,姬汝颜曾多次看到都感叹要与此人交上一番,可惜事与愿违,却是次次错过。
第28章 当初聚散否()
闻言,常腓眸子稍黯,手持一份乃是陆梓临别时所题诗词,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故人留下的一首秋夜月当初聚散。
当初聚散。
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
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
向尊前、闲暇里,敛着眉儿长叹。
惹起旧愁无限。
盈盈泪眼。
漫向我耳边,作万般幽怨。
奈你自家心下,有事难见。
待信真个,恁别无萦绊。
不免收心,共伊长远。
“三载我待你荣归故里。”常腓轻声喃喃,止不住热泪流淌。
姬汝颜见状忙道:“陆公子这么做是为了能够配得上你,此乃喜事,你心中有他,他心中有你,待他归来之日,有情人终成眷属,岂不完美。”
“是啊,此乃喜事,我不该难过的,让姬公子见笑了。”常腓拭去眼角泪珠,强撑着勾勒出一抹笑意,却也着实有些勉强了。
一年后,姑苏常氏涉嫌贪污被抄家,常腓因其美貌被宫中宦官所注意,有意将之献到段景面前以讨好,常家势单力薄不敢不从。
出嫁前几日。
常腓将自己锁于房内不肯见一人,桌椅上摆着的全是陆梓曾赠予她的诗文题词,三年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她还要等他归来,又怎可嫁以他人?
常腓已经两日未进食,常氏担心她会想不开,特此带了几人将这门砸开,要是换做了以前早就大发雷霆,可如今常腓是要献给大王的,他又怎敢发怒。和颜和语道:“腓儿,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如今有这么一个好归宿怎的还想不开了?这是多少姑娘家想进都去不了的地方啊,天赐良机摆在你的面前万不可犯迷糊啊!”
“娘,你直说罢,倘若我死也不愿嫁给这大王,后果会是什么?”
常氏年轻时也有着国色天香的娇容月貌,可如今芳华已逝,留下的唯有岁月的年轮,加之历经世事,已然并非善类。听到常腓这句话时有些不开心,由于不太亲近的外貌,显得更是有些个骇人。语气也稍变得不客气,“腓儿,你可要知道,其实你并非我们常家的后人,你一出生便被亲生父母抛弃,若不是我们常家收养了你,让你成为这姑苏首富之独女,可有得了如今的风光?”
“那我也就跟你直说了,大王要你,那是你的福气,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常家深陷危机之中,若是你让大王不高兴了,他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毁了我们整个常家,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常腓仿佛已经看到了前路绝望,这里是她十几年来生长的家园,她永远欠着常家这份恩情,如今到了她报恩亦或者恩将仇报的时候。于后者她着实做不到,前者却要以自己这一辈子做交换,剩下对陆梓的唯有一句:“对不起恐怕三载我等不起”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常腓对常氏道:“我嫁。”
出嫁前夕。
常腓唯一去见的也唯有姬汝颜一人,只是却是为了另一人。
“两年后,倘若他回来了,倘若他还记得那三年承诺,倘若他是准备来娶我的,还麻烦姬公子代我告诉他——‘腓儿已死,但愿与君绝’。令他忘了我,娶个好姑娘,腓儿定然会祝愿他们的。”声色淡然,心却如滴血般挣扎。
将与心爱之人永远相隔不再见,嫁于陌生之人,她内心是何等痛苦,姬汝颜又岂会看不出来,只是这件事情全然不是他可以改变得了的。
“民间传言他是个暴戾好色的昏君,你嫁去宫中,恐是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当真无可退路了么?”
“我倒也希望还有退路,可惜”常腓轻叹一口气,“常腓先行谢过姬公子,请务必让他放下对我的念想”
“代说一句话不过小事,只是你可真心愿意嫁与那昏君?”
愿意能够如何,不愿又能如何,这可哪里还由得她的意愿。
“既然左右皆是死路,常姑娘可有想过开出这第三条来?”不知江易桁竟是何时过来,常腓不免惊吓,但比之于他的突然出现,却是对这“第三路”更为诧怪。
姬汝颜知其旨意,浅道:“江兄莫要拐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