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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打断了她。
“逆女!还不跪下!”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当家主母正满脸怒容,目眦欲裂地瞪着她。
这位杜夫人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她身穿织金缠枝纹立领窄袖长袍,装扮得雍容华贵,端庄典雅,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十分震慑,却也阻挡不了她有些憔悴的形容。
语毕,还不等杜蘅反应,两旁就有婆子上前,二话不说就强行按下她的肩膀,令她跪在了地上。
那位夫人身旁坐着的中年男子面色复杂地看着杜蘅被按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话。想必这位便是杜蘅的父亲了吧。
也是,后宅之事向来都是由杜夫人主事,他一个男子,若不是兹事体大,是不会参加这样的场合了。想来,任由主母磋磨她,苛责她,造成原主这样的悲剧,这位不管不顾的父亲也是加害者之一。若是这父亲对杜蘅能有些怜惜,就不会任由这些婆子将她按在地上了。
杜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个嘲讽的笑来。杜父将她的笑容看在眼里,心中竟不由一震,想起了杜蘅的生母——那个刚极易折、早早死去的,他最疼爱的姬妾。
杜夫人随手将桌上的镇纸扔向杜蘅,正好砸中了杜蘅的额角,她本就肌肤雪白,这一砸登时乌青了一片,而那镇纸也滚落一边。
她怒火攻心,开口便骂道:“好你个杜二小姐杜蘅!你这般年纪竟这样狠毒!竟敢做出这等事来!你竟丧心病狂到想陷害自己的嫡姐!你是何等居心!竟使出这样的毒计,想让你嫡姐在郡主府丢脸!想这样害我杜家!你知不知道你和棠儿同出一门,她若丢脸,你只会更掉价!如今你更是在郡主府里辱没了我杜家门风,我岂能再容你!”她看着杜蘅的眼睛都快流出毒汁。这个抢走了她夫君的贱人生的小贱人!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母亲。”杜蘅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却锐利,直视着主位端坐的杜夫人,道:“母亲说我在郡主府里辱了杜家门风,我也不想为之辩驳。但是,不知母亲说我使出毒计,想让嫡姐在郡主府丢脸,想害杜家这一说是从何而来?”比起杜夫人的暴怒,杜蘅显得十分从容,神色平静。
这样的平静却愈发触怒了杜夫人,她拍案而起,怒极反笑:“好啊,你竟还敢狡辩!非要我对你动手才肯坦白不成?”
“婉如,你且等等。”眼见着夫人说动手,杜父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拦。
“你要为了这小贱人与我撕破脸皮?!”杜夫人转头瞪着眼前的男人。愤怒几乎让她的脸扭曲,她想起来当初这个男人为了杜蘅的母亲想要背弃她的模样,愈发怒不可遏。
她看着男人,指尖却直直地指着跪在下面的杜蘅:“她可是藏了恶念要害我们的棠儿!棠儿她可是我们第一个女儿!而且,这还关系到你们杜家的颜面!她这可是蛇蝎心肠呀,不仅要害了我们的棠儿,还要把整个杜家都拖下水去!这样的贱人,你还要护着吗!你对得起杜家列祖列宗吗?!”
“这”那男子显然陷入了犹疑,“可蘅儿、蘅儿也当不会做这种事”他的目光望向杜蘅,又看了杜夫人一眼,终于低下声来,斟酌着语气道:“婉如,不如先听听蘅儿怎么说。”
“父亲终于肯听我怎么说了吗”没等杜夫人说话,杜蘅讽刺一笑,声音轻却满是嘲讽:“这十六年来,父亲没怎么管过我,如今终于愿意听我说了?敢问母亲,您说我想要陷害姐姐,可否是亲眼所见?”
“这需要亲眼所见?”杜夫人“嗤”了一声,恨恨道:“若不是你想向棠儿下手,却阴差阳错害了自己,又怎么会在郡主府丢这么大的脸?!”
“那么,敢问母亲手上可有我向姐姐下手的证据?既然我想使计陷害姐姐,这又是否是姐姐亲眼所见呢?”杜蘅并没有回答杜夫人的问话,只转向了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杜棠。
听到杜蘅的话,杜棠脸色复杂地看向了她。
“姐姐,敢问你是否亲眼所见?”面对杜棠的眼神,杜蘅并没有退缩,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杜棠还未说话,杜夫人便已暴起:“你还敢说这种话来威胁我的棠儿!棠儿生性善良,不愿加害他人,若不是你自食恶果,恐怕在郡主府丢脸的便是我的棠儿了!”
“那么,既然并非是姐姐,我才是丢脸的那个人。母亲又为何认为,我会是使计的人呢?若是我使的毒计,又怎么会害到自己身上?这岂不是极不合理吗?”杜蘅条理清楚地辩解道。
“狡辩!狡辩!谎话连篇!”杜夫人被杜蘅气得直拍桌案,指向她的手指都在颤抖。少刻,她转向一旁的女儿:“棠儿,你来说,你是否亲眼看见她拆你的外衫?”
听见母亲的疑问,杜棠有些迟疑。她停顿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杜蘅。此时的杜蘅依旧骄傲不减,只平静地望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杜棠却看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确实没有亲眼看见杜蘅对她的衣服做手脚。她只是根据前世的记忆推测得来,其实并不曾亲眼所见。
但是那一刻,杜棠的脑子里闪过了前世杜蘅癫狂的笑容,那双死死盯着她的充血的眼睛,口里说着“我恨你!我恨你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恨你对我那所谓‘无微不至’的照顾!”的样子。
杜棠艰难地点下了头去,恍惚中,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是我亲眼所见。”
这句话一出,杜夫人不由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她刚刚可真是怕棠儿会心软,放过这小贱人。
有了“人证”,也没必要再审下去,人人都知道杜家大小姐性情温婉平和,是绝不会撒谎的。
“来人,把杜蘅拖下去,关进柴房!”杜夫人直接挥手下了命令,而她身旁的杜父,只是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就此沉默了下去,没有再发一词。
杜蘅只静静地看了杜棠一眼,唇角露出一丝无力的微笑,她闭了闭眼睛:“既然如此,母亲就容我自己走去柴房吧。”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再辩解,只是想要挣脱身后婆子的束缚,纵然这样的挣扎会令她受伤,但是若是自尊受伤,她更不容许。
“好,松开她。”杜夫人撇了撇茶碗里的茶沫,眸里闪过一丝狠厉,却还是同意了杜蘅的要求。
两个婆子松开了手,严严实实地围在她身后,杜蘅笔直地走出主厅。
事情发展至此,倒是与杜蘅所想一般无二,并未超出她的预料。
第4章 003.被放()
那柴房极小极黑,一到了夜晚,妖风肆虐,这柴房四面透风,便像是侵入骨髓一般的寒冷,冷得让人牙根打颤。这里也没有任何可御寒的东西,不知这漫漫长夜可怎么过去。
杜蘅虽为庶女,从小就受过不少虐待与苛责,但终究也是小姐的身份,杜夫人不敢太过分。这小姐的身子骨是受不住这样的严寒的,若是多待上几天,只怕是会出什么岔子。不过杜蘅也并不特别担心,杜夫人是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死掉的。
杜夫人是明白的,若是杜蘅死了,只怕杜夫人贤良的名声也就保不住了。况且,死是极容易不过的,而这世上,多的是比死还要痛苦难熬的事情。
更深露重,虽杜蘅早有心理准备故意穿厚了些,却也禁不住这样的寒意入骨。
在将杜蘅关进柴房的时候,杜夫人故意没有说要关她几天,想必是为了给她造成不小的心理负担,让她内心深处产生惧怕,屈服于杜夫人,从此便像个废物一样,任她磋磨、恶待。
想必她也用这个手段对付过原宿主的母亲吧,那个杜父曾爱过的姬妾。只是,那姬妾即便被万般磋磨,最终也没有屈服,只是自尽了,却是留下原宿主,来面对这深如黑泥的恶意。
冷风不停地灌进这间狭仄的柴房,杜蘅抱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柴房的旁边便是马厩,伴着风还吹来一股牲口身上的异味,实在难以忍受。这夜深人静的,偶尔还有马打响鼻的声音,实在是太冷,杜蘅抱着膝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动,柴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黑暗中,只见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杜蘅下意识地去抓那东西,才发现这是床薄被子。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谁,不过身体的寒冷让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这床被子,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
然而这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