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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从来不知道回头,但它不是箭,而是一把千变万化神秘莫测的剑。除了不知道回头之外,还会从四面八方向对手进招。幸而刀老剑老两人一向配合默契,又有相当的功力,才勉强接了杜鹃可怕的十多招,但已显得手忙脚乱了。
掌老大吼一声,从马上跃下,加入了战斗。他双掌翻飞,掌掌向杜鹃拍来。由于有掌老的加入,刀剑二老才缓过一口气。杜鹃不能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应付他那深厚的掌力。掌老的掌力,足可以开石裂金,要是给他击中了一掌,何止是骨碎筋裂,身躯还会变成血肉一团,死状极惨。杜鹃一时也不敢大意。
杜鹃一人独战阴山三老的掌、刀、剑三绝,也是他有史以来迎战最厉害的劲敌。交锋双方,刀光剑影晃动不已,掌声呼呼不断,人影来往变幻莫测,山道两旁的尘土、碎石扬起,树枝纷纷折断。东厂的两名随来杀手,想上前助战,根本沾不上边,他们惟一希望的是收魂星君马上带人赶到。他们也看出来,阴山三老战胜不了杜鹃,顶多是战成平手。要是夜幕降临,就有利于在夜间神秘出没的杜鹃了。阴山三老极有可能先后会成为杜鹃剑下的游魂野鬼。就连自己,恐怕也难逃一死。但此时他们也不能丢下阴山三老不管而自己逃命。
就在这两个东厂杀手惶恐不安时,只听到一声惨叫,鲜血飞溅,有人倒下了。定神一看,是刀老。他是第一个成了杜鹃剑下的游魂野鬼。掌老、剑老顾不上愤怒,他们拼命地向杜鹃反击,为倒下的刀老报仇。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飞来了几条人影。两个杀手一看,是收魂星君、江南孤雁带人赶来了,不由大喜:“收爷你终于赶来了。”他们吐出了一口大气。
收魂星君观看了双方的交锋,并不急于上前参战,对随后赶来的二十多个杀手说:“去!你们分左右包抄到那片树林中去,将杜鹃包围,别让他跑掉了。今日,我们誓必要活擒杜鹃,生的不行,死的也要!”
“是!”
这些杀手除了佩带兵器,一个个更身背强弓硬弩,他们立刻分散躲藏在草丛、树背或岩石中,只等星君一声令下,就乱箭射杀杜鹃。
掌老和剑老见收魂星君带了大批人马赶到,精神大振,更疯狂地向杜鹃反扑了。他们狞笑着吼道:“杜鹃,你等着死吧。我们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杜鹃似乎不将东厂大批人马赶到当成一回事,仍从容交锋:“你们以为他们赶到,就可以免死吗?你们都是我追杀令中的对象,绝不能让你们活着回去。”
剑老悻悻地说:“你死到临头仍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怎么个死法。”他几乎不顾自己的死活,与掌老狂攻杜鹃。
收魂星君十分满意阴山二老跟杜鹃这么的死缠烂打,令杜鹃不能脱身,从而使自己的人马得以包围妥当。他叫阴山二老退下,准备下令放箭,但阴山二老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报仇心切,对收魂星君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仍然狂冲猛攻。收魂星君板着面孔,便想举手下令放箭了。
江南孤雁一见,立刻阻止说:“星君,万万不可。”
收魂星君扫了江南孤雁一眼:“为什么?!”
“这样,也会将阴山二老误杀。”
“谁叫他们不听我的话?”
“星君,这样吧。让在下上前与杜鹃交锋,将阴山二老换下来。”
“你一人能敌杜鹃?”
“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在下正好与他比试高低,方显英雄本色。”
收魂星君心想:你的剑法比剑老的剑法只是略胜一筹而已,阴山三老联手对付杜鹃,不但不能取胜,还丢了刀老。你行吗?既然你一定要逞能送死,就怪不得我了。嘴里却说:“好,我就看阁下一举而名扬天下。真的胜不了,望阁下迅速回来,我好下令放箭。”
“好,在下去了。”
可惜迟了一步,杜鹃在剑老不顾死活的进招当中,一招石破天惊,震开了剑老的一剑,如电光石火一般,刹那间击中了剑老的眉心,剑老颓然倒了下来。而且几乎在同时之间,剑尖又对准了掌老拍来的手掌,逼掌老不得不收掌回去。杜鹃这一剑三式,架开剑老刺出的剑,击中了对手的眉心,又逼退了掌老,几乎是一气呵成,太不可思议了。杜鹃本想再进一剑,将掌老放倒,却给江南孤雁横出一剑挡开,令掌老拾回了一条性命。
杜鹃跃开一看,是江南孤雁,“咦”了一声,问:“你也来了?”
江南孤雁看了看眉心中已倒下的剑老一眼,不禁叹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杜鹃冷冷地说:“他们已是老夫剑下注定要死之人,怎算心狠?要说心狠,阴山三老过去种种罪行不提,单是拐骗妇女,逼良为娼,其罪行足可以死一百次。老夫只闻你一向有护花使者之称,难道能容忍他们活在世上?”
江南孤雁看了狼狈的掌老一眼:“在下一向不道听途说,一切眼见为实。”
杜鹃摇摇头说:“阁下完全可以在京师的一些青楼妓院中,打听一下,便可一清二楚。”
“天下悲惨可怜的妇女太多了,在下也没这一份闲心去打听,除非是在下亲眼看见才会出手。”
“既然这样,你走吧。现在老夫还不想杀你。”
江南孤雁一听,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拔剑出鞘,对杜鹃说:“出手吧。在下早就想领教阁下的高招了。”
“好好!你既然要赶黄泉路,老夫就成全你。”
他们二人正要交锋时,蓦然凌空飞落一条娇小、敏捷的人影来。杜鹃和江南孤雁一看,都愕然了。这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矮小之人。在暮色苍茫之下,更显得诡异,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地问:“你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戴着鬼面具的婉儿。她和小神女早已悄悄赶到了,她听从小神女的吩咐,在杜鹃与江南孤雁正要交锋时及时出现。
婉儿故意放重了嗓门大声说话:“我是杜鹃呀。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这一下,不但杜鹃、江南孤雁愕然,连掌老、收魂星君和在场所有的人,也都愣住了。难道黑袍老人不是真正的杜鹃?这个娇小敏捷的鬼脸小子才是神秘的杜鹃?但来人的轻功太快,几乎是落地无声、寸土不扬,不是杜鹃又是谁呢?
江南孤雁惊讶地问:“你是杜鹃?”
婉儿说:“是呀,你看见过真正的杜鹃没有?”
江南孤雁说:“在下以前从未看见过。”
婉儿说:“你没有看见过,现在你应该好好的看看我了。”
“你是杜鹃,那他是什么人了?”江南孤雁一指杜鹃问。
“他呀,是一个冒牌的杜鹃。”
真正的杜鹃一时怔住了:“老夫是冒牌的杜鹃?”
婉儿忍住笑说:“难道你不是吗?好呀,你不时四处冒充我杀人,给我招惹了天大的祸,我正想找你算账呢。我问你,你干吗要冒充我?居心何在?”
“你——”
“哎!你不会说你才是真正的杜鹃,我是假冒的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东厂的一个杀手?故意给我栽赃嫁祸,引起所有的人对我不满?”
婉儿这么一说,令在场所有的人都糊涂起来。收魂星君更愕然了:难道九千岁真是暗中聘请了一位使剑的绝顶高手,冒充杜鹃行事?他们之中,到底谁是真正的杜鹃?
真正的杜鹃发怒了:“你说老夫是东厂的人?”
婉儿说:“难道你不是吗?有种的你就别走,等我打发了这一伙东厂的鹰犬后,再来找你算账。”婉儿转身又对江南孤雁说,“你不是要找我比剑论高低的吗?好,你出招吧。”
江南孤雁迟疑地问:“你真的是杜鹃?”
“什么!?你到现在仍不相信?我不是杜鹃又是谁了?你以为他是真正的杜鹃?他都老到快掉牙齿了。杜鹃有这么老吗?”
杜鹃又问:“什么!?老夫老到快掉牙齿了?可是老夫人老,牙齿可不老,手中的这一把剑,更不会老。”
“算了吧,你那一门剑法,还可以,但你的确老了。要不,你张开嘴巴让我数一下,看你嘴里的牙齿还剩下几颗。”
这一下,弄得杜鹃十分尴尬。总不能真的张开嘴巴,让人家数数自己口中的牙齿吧。小神女隐身在一棵树上,也忍俊不禁,暗想:这个小丫头,古怪起来,比小怪物还古怪,但她的古怪仍带一股天真,完全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说的话。别说是神秘的杜鹃,就是任何一位武林高手,也不会张开嘴巴让别人来数自己的牙齿,这事也亏这小丫头说得出来。东厂的人,有些听得也好笑起来。收魂星君更困惑了,也怀疑起这位黑袍老人不是真正的杜鹃。神秘而又可怕的杜鹃,能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