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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这件事情多荒谬,多没有道理。
甚至,连他所谓的‘未婚妻’他都与之没有一面之缘,他还是答应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20岁太年轻,太年轻。
2006年8月中旬,他初见姜时汕,瘦弱憔悴,阴郁的病态少女,眼部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完全看不出长相,被病魔折磨的瘦的脱形,也看不出模样。
可是,他一眼看到了这女孩儿内心的诟病,她仿佛死去了一样。
本该是青春年少一朵明艳的花,却谢尽了芳华什么都不剩。
活着,仿佛死了。
这女孩儿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他知道她痛得要命,可偏偏她倔强又要强,再痛也不肯吐露一个疼字。
他受她母亲之托照顾她,受她母亲之托扮演她未婚夫的角色。
阴差阳错,甚至做了她的主治医生。
06年,9月,护。士给她眼疾的一次换药,在摘掉纱布的时候,让他惊愕了,一模一样,即便有伤口还没有长好,但是太像了,姜时汕,太像死去的陈嘉渔。
那天,他几乎疯了一样,想托医院调姜时汕的资料,从户籍到法国国籍,甚至是身份证明,失落了。
自天堂掉入地狱,她不是陈嘉渔。
陈嘉渔,真的死了。
心灰意冷。
06年,10月,整整一个月,他没有再到巴黎医院去,只因为没有办法面对那张和陈嘉渔一模一样的脸,更因为夜夜噩梦,他的抑郁症有复发的倾向,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陪着她。
那女孩儿反反复复地历经大大小小的手术,11月,再次接到她的病危通知书,陆时逸嘲笑自己,究竟在固执什么,不是就不是吧,终究是柳伯母托付给他的,也是他的未婚妻,名义上的也好,照顾她吧。
生死未卜,这孩子,也一样的可怜。
07年,姜时汕终于有了好转,可是陆时逸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状态,陪在她身边的。
他一心想她活,对,只要活着,不管要用什么办法,姜时汕必须活下来。
陈嘉渔死在20岁成了他心里的结,像是生成的执念,他要同样20岁的她活,不论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人活着,有时候你允诺要一辈子在一起,允诺一起老一起死,这样的誓言,根本就是妄说空话。
往往那些一个不小心的陪伴,悉心照料,从未想过长久,也没想过允诺对方什么,却真的成了永恒。
陆时逸陪着病痛的姜时汕,不觉间,一下子竟然就过了四年。
爱吗?
谁知道呢?
这样的感情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感情转移?让姜时汕做陈嘉渔的替身?
不,都不是。
事到如今,谁还真的说得清楚,感情世界真要黑是黑,白是白,清清楚楚,这世界上就没那么多痴男怨女和缠绵悱恻的故事了。
爱情永远不是生命的主旋律,活着,才是硬道理,要是活不成,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不论怎么说,2008年,姜时汕终于活了,不论他们一起遭了多少罪,心跳生生死死多少次,即便左手手骨断裂,可她除了这个残缺,她是那么鲜活的活了过来的。脱胎换骨,08年后他开始帮她调理身体,整整两年的调理,吃了太多的药,让她终于和一个常人无异。
姜陆世家婚约也无所谓,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愿善待这女孩儿,一生一世。
但是,陆时逸没想到,这绝对不是终结。
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第305章:哎,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羞啊()
翌日清晨,杭州西湖,红酒酒庄。
时汕苏醒后,发现身边位置的人,已经在穿衣服,她环抱着被子坐起来,听对方戏谑她,“小花猫。”
她怔了怔,看到他腰际被她抓出的痕迹,脸有些灼烫,却躲开了他俯下身的亲吻。
她的衣服是他帮她准备的,额,从里到外,从贴身衣物到外件,面面俱到?有点过分的体贴了,不是?
不去细想这些足以让人为难的情绪,时汕等这人从卧室到浴室去了,她才开始换衣服。
将牀头的软枕拿开,时汕看着那本在陈家看到的少女写的日常记事本,最近她在看这本记事本。
其中内容无碍于琐事繁杂,写念书的时候的心情,好的,坏的。
写日记主人的家人:陈教授,陈爸爸,还有郗城哥,闫霜姨……
这都是陈嘉渔对于家人的称呼,她只看了几篇,这几个人便成了这本记事本里的高频词语。
她对这些称谓,有种异样的熟稔。
难道,她真的是陈嘉渔?
。。。。。。。。。。。。。。。。
记事本自中学开始记起。
大致有讲说9岁就念中学,14岁念了大学,倒是和她‘所谓’的经历很像,很像。
少女的字迹很娟秀,记录的都是生活的小乐趣,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生喜欢。
让时汕意识到,仿佛,生活除了她感兴趣的看书,药剂研究,并没有那么枯燥,无趣。
“汕汕,过来洗漱了啊。”慕郗城在浴室,喊她了。
又用这样的语气,语气末尾加一个‘啊’字,发音,怎么总像是在叫‘女儿’似的,让时汕瞬间无奈地拧了拧眉。
“好。”
她应对方一声,然后将这本记事本重新放回自己的手袋里,郁蓝色的封面,让时汕猛地恍了一下神。
再努力地去想,仿佛什么又都想不起来的。
这样的感觉,很纠结。
身为一个医生,用药门门是道,样样精通,却偏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毛病,哪里还存在问题,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学医,时汕无疑是优秀的,可她对于心理学这一块,没有涉猎,也没有研究。
“阿汕——”
打断她的思绪,慕郗城又在喊她了,每日把她当个孩子一样对待,即便她在法国病重双腿没知觉,到没办法自理,也从没人这么对待她。
“诶,就来。”
时汕应一声,才真的到浴室里去。
慕郗城在浴室,听那丫头的语气听得分明,这是有些不耐烦了,多叫她两次,反倒是讨她嫌的厉害。
时汕到浴室洗漱,不知道怎么地一瞬间和慕郗城四目相对,就想到了那场和他艳。旎的情事,随之低下头,她还是不看他了。
用杯子在水龙头下接满了水,时汕频频出神,只因为又让他得逞,完全不做任何的防备措施,那么直接的情事,让她目前为止格外发愁。
要孩子?
不,不行。
时汕拧眉,想着一会儿要吃药的事情,将接满的一杯水,倒了放置在一边,重新再接,慕郗城看她的动作,觉察她的心不在焉,只因为时汕用得是他的刷牙杯,还有牙膏。
想什么事情,能这么出神?
很快,他便也不去忖度他妻子的小心思了,只因为,时汕身后用他牙膏这样,无意识的动作,让他不由得回想起,4年前。
她20岁,他26岁。
苏州陈家,那年的年后他们聚少离多,嘉渔就要毕业,却选修了国文散文课程。
那年,那天,同样的浴室里。
她和慕郗城抱怨,说:选修课的老师有多讨厌,一个理工科的女生,开始看三毛,这些文章,天天读,觉得矫情,老师让她背诵,记忆里那么好的陈嘉渔,竟然记不住这个,背不住这个。
他嘲笑她,说她,“可真笨。”
她不服气,就一边刷牙一边唔唔哝哝地背诵: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那年的苏州陈家,薄雾晨光,浴室清爽的冰薄荷牙膏味道弥漫里,都是女孩子背诵散文诗的嗓音。
美好的,让人着迷。
嘉渔背的是三毛的选集,到了这篇《妩媚的花园》,兴许之前背的多了,到这篇断断续续好几遍,想不起来了,就靠他来提醒她。
在浴室刷牙洗漱,牙齿没有刷完,倒是这篇散文诗,背了1遍了。
慕郗城用毛巾帮她擦脸,捏她,说,“陈嘉渔,你再不会背,我都会背了。”
“就快了。”她向来要强,可人往往这样,越想要争强好胜,越是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怎么办?
不能总在他面前丢人吧。
于是,嘉渔转移话题,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人问,“如果有来生,你想做什么?”
慕郗城没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