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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们落入水中,两名追魂使皆欲追至池边,只是生生被展昭拦住动弹不得。展昭虽然腿受重伤,但剑风凌厉,丝毫不见滞缓,一时之间他们竟也奈何他不得。追魂使急匆匆往池中射了几箭,也被展昭弄得失了准头,丝毫没有伤到池底的人。
莫研轻车熟路地就找到出水处的铁栅栏,栅栏已有些年头,锈斑累累,她抽出腰间银剑轻轻一击,铁栅栏应声而落,她即带着白盈玉随着水流向下。
地下水道漆黑一片,除了流水声什么也听不见,偶尔会有滑软的东西从身边擦过,不知是水耗子还是水蛇,她已全然顾不上了。身旁的白盈玉又惊又怕,已然昏死过去,倒也省了她不少事。
幸而不多一会,水势变大,前方隐约可见微光。
待游至出口,莫研环顾四周,她们已到了姑苏城内的河道,此时夜阑人静,四下无人,前方便有一座小桥,莫研探了探白盈玉的鼻息,尚有气在,料她一时不会有大碍,便将她往桥洞阴影处一放,自己复跃入水中,往来路游去。
帐册在她身上,白盈玉就在她旁边,救师兄的证据都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拼命游回去,在几乎精疲力竭的时候。
她脑中只想着一件事——
那个人。
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那个独对追魂三使,仍旧生死未卜的人。
逆水而上,水流湍急,她奋力往回游着……
展昭并不知道她居然傻到又游回来。他见莫研她们并未浮上来,便猜到她们已从水底遁走,顿时放心不少。
一番打斗下来,他左腿上的伤愈发厉害,本还想施展轻功,甩开追魂使,无奈稍一着力,便疼得冷汗直冒,莫说是轻功,便是多行几步,对此刻的他来说也甚是艰难。
之前他废了追魂使其中之一的手,伤者固然攻击力大减,但其他二人见兄弟受伤,均是大怒,攻势凌厉,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展昭背靠大石,勉力而战,全仗着巨阙在身前护卫。
由于用力,左腿伤处鲜血在不断地涌出,几乎浸湿了半条腿。
血,温热而和暖,带着浓浓的腥味。
这样继续下去,他早晚会因体力不支而毙命箭下。
展昭紧咬住牙关,护卫周身的剑圈骤然扩大一部,顾不上左腿钻心地疼痛,奋力朝上跃起。
追魂使反应甚快,立时箭追而至,分别打向他的几处要穴,并封住他的去路。
身法因受伤而比以前慢了许多,若在平日,避开这几支箭并非难事,但在眼下却是难如登天。
巨阙挡开了其中几支,而封住去路的那几支箭却无法可想。
已无退路,展昭万般无奈,右足在山石上一点,身体斜斜飞出,在箭射到他之前,落入了塘中。
第三十三章
池水温柔而冰冷,不可阻挡地没过他的四肢,口鼻。
身体慢慢地往池底沉去,他试着抓住些什么,却只是徒然。不知是由于失血过多,还是池水冰冷彻骨,只觉得四肢渐渐麻痹,失去知觉。
二使追上,不依不饶,弯弓搭箭,正欲往水中射去,却听背后有暗器破空之声,忙侧身躲过。原来却是吴子楚赶到,见展昭落水,形势危急,拣了两块小石头为他解围。
说来也巧,吴子楚本是奉宁晋之命前往客栈寻展昭,见他不在,料想应是去了白府,遂往白府而来。却见白府中乱成一团,家丁丫鬟慌乱出逃,口中嚷嚷着府中来了强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要赶着去报官。故此,也找不到人通传引路,他只好独自往火光处而来,赶到时偏偏迟了一步,正好看见展昭受伤落水。
吴子楚功夫本不及展昭,虽未受伤,但一人独战两使,也只剩下招架之力。他脑中转过千百种办法要救展昭,却苦于被二使紧逼,竟是一点也腾不出手来。
三人正自鏖战,莫研突然由水中跃出,带着一身的水珠站在池边,定睛张望,眼中满是疑惑:怎得换了人,莫非是她自己眼花。
吴子楚见是她,顿时大喜,也来不及细究她如何会出现在池中,连忙急声道:“展昭在水里,快去救他。”
莫研闻言,二话没说,复跳入水中。
展昭在水中浮浮沉沉,意识开始逐渐消失,除了水声,其他声音都仿佛在千里之遥,恍恍惚惚间看着荷茎在身侧摇摆,水面上星光点点,竟是美得出奇……原来这就是浮生若梦,他茫茫然地想着。
忽有人一把扣住他的手,抓得很紧,带着他往上游去。
“哗”地一声,水花四溅,大量清凉的空气一下子冲进肺部,他看清了拉住自己的人——莫研!
她的眼睛黑如点漆,亮若星辰。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闭气!”
莫研冲他大叫,展昭尚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她带着复潜入水中。
还是方才的水路,只是展昭比白盈玉要重上几分,莫研也更吃力些。展昭终是重伤在身,又加失血过多,虽然勉力闭气,但不多时便昏厥过去。
出了地下水道,莫研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将展昭拖上岸来。月光清冷,映得他的脸愈发惨白,黑羽箭牢牢地钉在腿骨上,鲜血还在渗出。
莫研咬咬嘴唇,她知道此伤并非自己能够处理,眼下最好就是把他背到医馆中,请大夫诊疗。
紧攥住展昭的手,将他负在背上,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强自撑住一口气,往前走去。此时不比水中有浮力相托,加上她已是两天两夜没有睡过,又在水中又呆了近四个多时辰,早已是精疲力竭。她只觉得展昭的身体重若千斤,负在身上,自己几乎是寸步难行。
在艰难地挪出二丈多路后,莫研身子晃了晃,带着展昭一头栽倒在地。
已是日中,太湖之上,一艘装潢华丽的大船正乘风破浪而行。
莫研正躺在这船上的一间厢房之中。
“她是不是也受伤了?”
“没有,只是睡着了。”
“睡这么久?……当真没有受伤?”
“确实没有受伤,王爷放心。”
被对话声吵醒,莫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聚焦到正站在自己面前嘀嘀咕咕的两人:宁晋和吴子楚。
“莫姑娘,醒了!”吴子楚笑道。
“……”莫研呆了一瞬,随即跳起来,紧张问道:“展昭呢?”
“展昭正在隔壁舱房休息。”
话音刚落,莫研就已经冲出去了。
展昭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脸上仍旧没有血色,但已不像之前那般惨白。她拿起他的手,轻扣脉门,脉象虽弱,却已平稳,想来并无性命之忧。
紧接着她又掀开被衾,想查看他腿上的伤……
身后方进来的宁晋见她此举,重重咳嗽了几声,莫研充耳不闻。宁晋见她如此不避男女之嫌,不禁摇头。
展昭腿上,箭已经拔下来,裹着厚厚的纱布,透着股清凉的药味。莫研长吁口气,复细细替他盖好,才转过身来。
吴子楚笑道:“用得是宫里秘制的金疮药,姑娘可以放心。”
“不愧是王爷,出手就是大方。”莫研笑吟吟道,忽然又想起什么,手往怀中摸了几下,脸色一变,“帐册呢?”
宁晋慢吞吞地从身后拿出小油布包:“是不是这……”
话还未说完,他只觉眼前一花,莫研已经劈手抢过小油布包。也不管宁晋脸色难看,她自顾解开小油布包,查看内中帐册。
两本薄薄的帐册好端端地裹在其中。
“你们会不会调过包?”她半信半疑道。
自己一番好心居然被这不识好歹的丫头如此曲解,宁晋鼻子都气歪了:“子楚,把她给我丢出去!”
吴子楚自然知道他这是气话,朝莫研道:“我们若要动手脚,又何必要将你们救回来。”
“说得也是。不过就是问问嘛,还是王爷呢,用不着恼成这样吧。”莫研嘻嘻一笑,把帐册揣进怀里,“对了,有吃的没有?”
宁晋没好气:“没有没有没有!”
莫研皱皱鼻子,嗅了嗅:“不对吧,我怎么闻着好像有糖醋鱼的香味。”
她实在饿极,循着香味,径直出门而去,留下宁晋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人!什么人!……”宁晋气极。
吴子楚陪着笑道:“王爷,想是菜肴都准备好了,不如我们也去用饭。”
“你觉得我吃得下吗!?”宁晋瞪了他一眼,原地踱了几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作什么,终还是往门口走去,“吃饭去!”
他差点和又折回来的莫研撞到一起。
莫研满脸焦急:“糟了!白家大小姐还被我塞在桥洞里,怎么办?”
“她就在你右手边的舱房里。”
“你们可真是好人!”莫研由衷地赞叹。
难得的溢美之词听得宁晋头发发麻,不禁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