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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脸色铁青,暗恨昊天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但自已一心所系全在此人身上,无奈何,也不召唤鸾驾仪从,只骑了青鸟,急急赶到灵宵殿来。
果然如太白金星所说,灵宵殿上狼籍一片,桌倒椅翻,满地碎片。地上一片仙官仙女鼓衣瑟瑟,玉帝坐在九龙捧日宝座之下,以手扶额,闭目急喘。
众仙官仙子见王母来如同见了救星,抢上前来施礼。王母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此间事,任何人不得多嘴!”王母在天庭一向威严深重,仙官仙女畏王母比之玉帝犹甚。见她发话,连连点头,鱼贯退下。
打发了众人,望着伏在龙案上的那个黄袍之人。王母在心底叹了口气,几步上前,柔声道:“陛下,何事发此雷霆之怒?说出来待臣妾为你分解。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我夫妇同心,自然无难不克。”
话真的是好话,玉帝听在耳中。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王母道:“你问我为什么发火么?你来看这个?”随手将案上一个金贴摔给了王母。
王母见玉帝眼神直愣,显然受打击不小。此时她也有点心慌了。昊天身为玉皇大帝经年,智计手段都相当了得,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必非小事!
拾起那张金贴,王母凝神细瞧。却原来是太清圣人一道敕令,再看里边内容,王母脸上神色也变了,一张玉脸由白变红,柳眉倒竖,凤目喷火!啪的一声将那金贴掷在殿上。
王帝哈哈大笑道:“如何?刚刚玄都那厮派人送了这个贴子前来要我下旨!“王母咬牙道:“东华这一世本来定好只是一金仙果位,如今怎么能够再登东华帝君方位,重掌万类之皇?”
玉帝狞笑道:“这些算得了什么?你眼瞎了?你没看到后边有一句吗?他是四御之首!”这一句玉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声如雷响,王母顿时脸色惨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子师兄疯了吗?”
“疯了?我看是我才快疯了呢?”玉帝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一个本来被踩到地底的癞皮狗,这一下子咸鱼翻身,竟然骑到我的头上了,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王母一时间乱了方寸,不去理会玉帝暴跳如雷。蹙着凤眉,在殿中疾走不停。忽然想起一事,眼睛霍然一亮道:“陛下,不必动怒。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听王母如此说,玉帝将信将疑。正待张口发问,忽听殿下值日星官来报:“陛下,娘娘,太清门下玄都**师和玉清门下钟离权前来请旨。”
玉帝大怒,脱口而出道:“让他们滚,有多远滚多滚多远,朕不要看到他们!”值日星官吓得浑身哆嗦,刚要领命出去。
“且慢!”王母知道这二位金仙前来代表是二位圣人之意,怎能轻易得罪?连忙喝止。道:“好好与两位上仙说,请他们到通明殿奉茶,好生招待。我与陛下稍后即到。”值日星官抬头看了玉帝一眼,见玉帝一脸暴走之相,不敢再问,连忙屁滚尿流的去了。
玉帝大怒道:“你如今也要我屈服在你那两位圣人师兄淫威之下不成?在他们眼中,我就是狗屎!他们为所欲为,我便要卑躬屈膝以待?休想!这次之事就是闹到道祖那里,我也决不如他们所愿,除非我道消身殒,否则这天庭之内就没有东华立身之地!”
望着横眉立眼的玉帝,王母怒火上撞,大声喝道:“够了!你给我安静!”别说还真管用,二人在紫宵宫多年相处,王母的脾气是轻易不怒,但是一旦发火,那后果都是很严重的。所以昊天还真的听话闭住了嘴,只是脸色难看,呼呼直喘,愤愤难平。
王母深深呼吸几次道:“圣人之心,莫测高深。如今这样做,必有深意。东华之事本来尘埃落定,为何今日重起波澜,其中必定有你我不知之事。你如今一谓发怒呼喝,除了令圣人不喜,众仙笑话,于事无补,还有何用?”
王母所说句句在理,玉帝也不是糊涂之人,怒气渐消,理智便来。听王母如此说道:“你说的不错,刚是我冲动了。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了,玄都和钟离权还等在通明殿请旨!这天旨一下,再无更改,难道你我真的要将这灵宵殿让出于他,从此日日仰他鼻息?这种日子如何过得!我宁可与他鱼死网破,也决计不能让他上得天庭。”
见玉帝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王母笑道:“陛下,你是气糊涂了。所谓知彼知已,,百战不殆。东华为何能够如此,我们还一无所知。太清圣人如此作为,必有其难言之瘾。如今我有一计,先解得眼前危局,再从长计较。”
别看玉帝嘴硬得梆梆,实际上心里虚得很。这次敕令来自大罗天八景宫,摆明了就是太上老子的意思。老子是诸圣之首,平日里低调沉默,也从不干涉天庭之事。但不代表老子好欺负。今日即然下了敕令,玉帝如何敢驳回?只是想到要将现在权柄风光让出,这口气是如何也不能吞下去的。
忽听王母有妙计可解得眼前之危,不由大喜过望。离了龙书案,拉过王母素手,软声道:“师姐有何妙策,可解眼前此忧?速速说来,若有良策,师弟铭感五内,不忘师姐大恩。”说完捏着王母的手摇了几摇。
玉帝这一软声相求,王母顿时心软,笑道:“火烧眉毛且顾眼前。眼下先得将通明殿那两位打发了,我们查明原因,再做计较。”说完,携起玉帝的手,向随行仙官喝道:“摆驾通明殿。”
见王母胸有成竹,但绝口不提什么办法,玉帝无奈何也只得随她来到通明殿。见玄都与钟离权分左右端坐。二人一脸沉闷极不高兴。玉帝这心里又不痛快了,心想这两个家伙倚着自已是圣人门下,竟敢明目张胆给自已脸色瞧。这要是东华入主天庭,还有我昊天的活路吗?
其实他还真是错怪了这两位。玄都和钟离权沉着脸一个是因为李玄,一个是因为吕阳。二人一般心思,都头痛的紧,心情不好自然而然就表现在脸上。
玉帝王母落座后,玄都与钟离权躬身打了个揖就算见礼了。看到这些玉帝就更加愤怒,身为万天之皇,天庭之主,仙人见了都要跪拜恭敬行礼,这做个揖算什么礼?
感受到玉帝的愤怒,王母伸手轻轻捏了下玉帝,让他多加忍耐。笑脸问道:“二位大仙受太上敕命而来,本座想请问是那两位下界散仙竟能得老子圣人青目,破格提拔?”
玄都为人比较忠厚,见王母动问,虽然不奈烦,还是张嘴将老子亲口说的那些话又复叙了一遍。钟离权元始门下,一向在天界横着走习惯了。见王母明知故问,心里不痛快,脸就沉了下来。张口说道:“还请陛下早发金旨,我与玄都师兄也好下界。若是误了圣人大事,我等可吃罪不起!”
他这一张狂,别说玉帝,就连王母都有几分不高兴了。王母张嘴便道:“陛下,这位李玄真人请即刻下旨,能得老子圣人赏识,必非凡响。至于这位吕阳真人么?请两位师兄回禀老子圣人,恕难从命!”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玉帝。玄都,钟离权三人六只眼睛瞪得如同六只灯笼一般,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玉帝眼泪都下来了,关键时刻见人心啊,没想到王母如此彪悍,竟然为了自已脸面公然反抗圣人之命!
玄都和钟离权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个娘们莫非疯了不成?太清圣人之命也敢违抗。别说钟离权了,玄都都怒意迸发。当时就冷了脸,霍然站起:“小仙不解娘娘此言何意。莫非我家师尊连封个一介下界散仙也要看天庭脸色行事不成?”
钟离权更是怒火滔天,太清玉清,休戚相关,荣辱与共。如今太清圣人受辱,这让钟离权如何忍得,待玄都问完,钟离权喝道:“若是娘娘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此事关系我道门荣辱,不要怪我们无礼放肆了!”言下威胁之意尽显,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掳胳膊动手之势。
玉帝和王母对视一眼,二人眼底怒火熊熊。堂堂一界至尊,被两个仙人逼迫至此,着实不堪之至。玉帝冷笑一声:“我为万天之皇,道祖亲封。你们要如何无礼呢?
钟离权不料一向软弱的昊天玉帝竟然敢开口嘲讽,一时间怔在当地,忘了反驳。还是玄都,对着二人施了一礼,道:“吕阳如何不能得封,请二位至尊解释!”玉帝转眼看向王母。王母微微一笑道:“众所周知,吕阳即是东华帝君转世之身。如今返本还原,着实是可喜可贺之事!不是玉帝与我二人阻其归天就位,而是当日东华帝君转世之前出口有愿!钟离大仙,当时你也是在场之人,别人记不得,难道你也记不得不成!”
王母娓娓道来,语声平缓,到最后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