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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爬上玉虚峰高耸巍峨的雪山峰顶,昂然屹立在群山之上,白云缭绕,如若仙境。
她见到了闻名遐迩的昆仑六月雪。
他们在山顶激烈拥吻。
可这次,他们重返故地,第一件事却是要把一具风干的雪豹尸体送上雪山。
越野车一直开到山脚下,靳枫把车停好。
“山上气温低,要多穿衣服,你先在车里坐着别动,我去后备箱拿衣服。”
“好,你的也要穿上啊。”
靳枫跳下车,跑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行李箱里翻出厚的棉衣、登山服、防风眼镜等,给鹿鸣送过去。
她在里面换好衣服,跳下车,他已经把后车座上的木箱子搬了下来,两边吊着绳索,方便用手提着。
“重不重?包我来背吧。”
“不用,你只要把你自己搞定就行。今天背不了你。”
“”鹿鸣想起他们以前爬山,沙漠徒步,穿越无人区,每次都是她兴致勃勃地吵着要去,最后都是她累得走不动,他又要来背她。
鹿鸣提了一下,雪豹尸体风干了,确实比正常情况要轻一些。
成年雪豹个体头体长约1…13米,尾长约08…11米,肩高约60公分,体重30…50公斤。
他背上还背了一个大包,里面装了一些干粮、水之类的食物,和其他的一些户外装备。
准备妥当,他们开始爬山。
昆仑山北坡属暖温带荒漠,四月天,山底下气温还算暖和。
随着海拔上升,温度越来越低。
所经之处,多是干燥剥蚀的基岩山地,几乎没有植物生长,一些沟和岩屑上堆散生有垫状驼绒藜,红沙、合头草荒漠。
他们经过一片死水塘,一群藏羚羊低头在死水塘吃着水草。
鹿鸣取出相机,拍了一组照片。
靳枫在旁边找了个地方休息,看着女人专注着拍摄。
她拍完以后,走到他身边,也坐了下来。
“2008年,大熊猫和藏羚羊成为北京奥运会的吉祥物,你还记得吗?”
“嗯。”
“受到广泛关注后,保护大熊猫和藏羚羊的人增多,2017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调整了这两个物种的保护级别,都不再是濒危物种。”
鹿鸣停顿片刻,抬头看天空。
“雪豹对于青藏高原山地生态系统,正如大熊猫之于西南山地,藏羚羊之于藏北高原。你说,雪豹会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也不再是濒危物种?”
第65章 haper 59()
靳枫注视着木箱;许久,回了一个字:“难。”
鹿鸣对他这样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不知为何,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这种心情;很像她小时候;幻想着做麦田的守望者;结果发现;成长就是纯真溃烂的过程;代表纯真的麦田;在现实里没有存在的空间。
没有了麦田;她这个麦田守望者自己也就不存在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从始至终;做一个至纯至真、至情至性的人?
“你觉得呢?”他反问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确实难。”鹿鸣轻叹了一口气。
比起大熊猫和藏羚羊;雪豹行踪隐秘;生存的环境多在林线以上的雪域高原;环境极其恶劣;常人难以忍受,要研究雪豹的生活习性、分布规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从上个世纪开始,在全球范围内,经过几十年的起伏;国际雪豹保护如火如荼;全球保护计划都出了四个;但中国的参与度低。
近些年,国内虽然涌现了不少研究和保护团队,但彼此之间的沟通协作不够,群龙无首、各自为战,像一盘散沙。
雪豹这样的大型肉食动物,保护意义是全国甚至全球层面的,而与雪豹发生直接关联的,却是当地居民,不管是面对人兽冲突的威胁,还是参与雪豹调查或救助。
雪豹保护区之外的公众,能参与的比例并不高。常常是有心,也力不足。
可问题是,当地居民对雪豹保护的认知和态度,很不乐观。像卓玛这样,能够主动配合乔森这类科研人员的当地居民并不多。甚至还存在很大一部分像扎西这样的牧民,面对人兽冲突,只会采取报复性猎杀。
人兽冲突,这是一个让专家和当地居民都很头疼的问题。要解决,涉及方方面面,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
不只这些,还有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随着人类生存条件的改善,雪豹生存环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恶化,食物大量减少,都造成严重威胁。
靳枫注视着旁边的女人,听着她一层一层分析下来,小巧的脸,面色凝重。
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严肃深沉的模样,越看越觉得,这是另一个自己,虽然她是个女人。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靳枫向她移坐了一点,更靠近她。
“我们中国在物种保护方面,其实很有经验的,我刚才提到的大熊猫和藏羚羊,就是最好的例子,雪豹的保护,可以从大熊猫和藏羚羊的研究和保护历史中,借鉴成功的经验。”
“比如说?”
“我觉得第一步应该做的,是让更多的人了解雪豹,引导大家对雪豹的正确认知和态度,尤其当地的牧民。人兽冲突会长期存在,但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严重,由雪豹捕食造成的家畜损失,大概只占当地牧民家畜总数的1%3%,个别地方会超过12%。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雪豹栖息地遭到破坏,食物减少,这两者又和人的活动分不开。缓解当地牧民的恐慌,让他们在保护雪豹过程中收益,直至让他们爱上这种美丽而神秘的物种。只有内心珍爱的东西,他们才会努力去保护。”
“所以,需要更大的传播力度。”
“对,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熊猫,藏羚羊在国内一些影视作品的推动下,也被更多人熟知。但知道雪豹的人,非常少。比如,我们可以把大鹏和小呦的故事拍下来,我相信很多人会被震撼到,影视作品的传播是最大最广也最快捷的。知道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投入进来。我们还可以开发一些雪豹相关的周边产品,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获得的收入,可以再回馈雪豹保护的公益事业上。”
鹿鸣把脑海里构思的整个故事生动地讲述出来,滔滔不绝,越说越兴奋。
靳枫听她讲完,注视着她的眼睛,“这八年,你都在想这些?”
“对啊。”鹿鸣自然而然地点头,“还有很多呢,我们还可以成立一个雪豹保护公益组织,把国内其他雪豹保护机构联合起来,信息共通,资源共享。”
“想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做?”
“”鹿鸣瞬间哑了,关于雪豹保护公益组织的具体计划,话到了嘴边,被吞回了肚子里。
这些事,她经常睡觉前想个不停,想起来就很兴奋,整个人热血沸腾,可到了第二天,热情又被残酷的现实冷却。
所有的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困难重重。
她能想象到会遇到哪些困难,光是她妈妈这一关,就不可能过得了。
还涉及到资金问题,这不是商业电影,而是纪录片,很少人会愿意投资。
她也很清楚她性格的弱点,一个人做事没问题,但不善于沟通,不喜欢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摄影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但拍摄纪录片,需要群体共同完成,
鹿鸣越想越觉得头疼,把思绪扯回现实,决定先把眼前重要的事完成。
“我们走吧。”她爬起来,转身就走。
靳枫意识到戳到她的软肋了,笑了笑,站起来,把双肩包背上,提着木箱,跟着在她身后。
巍峨高山背景衬托下,女人并不高大的背影,显得尤为娇小。
他快步追上她,她看起来很不开心,脸上表情很沮丧,不久前高谈阔论时,眉眼和嘴角都荡漾着的笑容,完全看不到了。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他问一句,她“嗯”一声。
他们中途休息了两次,补充了点食物和水。
随着他们往上爬的高度越来越高,北坡的暖温带荒漠,渐渐过渡到高山荒漠,气温越来越低,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靳枫担心她体力会吃不消,没有爬到雪线的高度,他就叫停了。
她不肯,要继续往上爬。
“还没到雪地,我们来都来了,一定把他送上去。”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靳枫看着她两边脸被冷风刮得通红,强行把她拉住:
“尸体埋在雪地里,不是件好事。以前,我在山顶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