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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浓来不及停下,便说了这么一番话。
战青玄神色一黯,转身就走。
翠浓忙拉住他:“你去了也没用。”
战青玄拂开她拉着他袖子的手:“他猜不到是你。”意识到语气重了,又放缓了声调,“你回去继续烹茶,自己小心。”
翠浓拉不住他,重重的叹了一声,跺了回脚,倒也听话的沿着小路悄悄返回。
钱惜松走了。门外的巧巧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桂花早已爬到床上,盖上被子,翻身朝里,不想理睬她。
她在床前踟蹰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会这样……表哥只说要我差走翠浓,把屋子反锁。”
桂花听了她的话,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狠狠的翻身过来,盯着她:“你不要假惺惺。若是你不知道,何苦把剪刀簪子这些利器统统顺走?我该谢谢你不是吗。你怕我伤着自己,防患于未然了!”
巧巧眼中不知怎的就汪了泪。
桂花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差点被强*暴的都没哭,她这个助纣为虐的倒先委屈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惜桂,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的鬼迷了心窍……本来表哥来找我说这个事,我不肯答应,还约了战公子,想告诉他,多个人商量。就是在晚晴楼,遇到你们的那次……”
桂花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后来在一千金,我不服气阮公子对你那么好……我嫉妒你。回来就找了表哥,答应他了。”
还真是,鬼迷心窍。
她抽噎:“我一直都想把你当做朋友,可是你那么排斥。我很气你的……”
因为气她拒绝和她做朋友,就可以狠心伤害?这还真像是她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做出的事。
桂花没力气和她废话,和他那个丧心病狂的大哥比起来,巧巧至少还有承认错误的勇气,算不上罪大恶极。
“那你继续气吧。我不奉陪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不做敌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被她抽噎的心烦,桂花的语气很不好。
巧巧擦擦眼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今天的局面,并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她似乎镇定了点,“大表姐不用出嫁,是因为姑姑护着她;我逃婚成功,只因为奶奶向着我;至于你,要不是金姨娘贪财,帮着大表哥设计你……不是我挑拨离间,金姨娘这样对你,你完全不用顾忌她……”
桂花仍旧无甚表情,心里却掀起了巨浪,一阵阵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其实晚上根本没吃什么,胃里只是觉着难过。
大姐有大娘护着,巧巧有秦老夫人宠着,可是她呢。父亲从来不管不问,母亲又是那个样子,只会惹是生非。从小到大,她得到的温暖太少太少,外头的风霜凄厉,这点温暖,还来不及体味,便散了。
她一直装做无所谓,可心里还是遗憾的。于是,她便想着能加倍的对娘亲好一点,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她是不是也会顾惜自己一点点?
也许,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
她想到那日在一千金,战青玄抱着她时,说过的话:“别再做傻事,别再为了别人伤害自己。那不值得。”
是的,那不值得。
不是所有人都遵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处世,更多的是恩将仇报落井下石的悲哀。
她听见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说:“自私一点吧,别再为了别人伤害自己,那不值得。”
她义无反顾竭尽全力了这么多年,直到此刻方才想通。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即使血缘相连,也无法越俎代庖。她把娘亲当做责任,抗在肩头那么多年,她却毫不知足得寸进尺。
现在,她自顾不暇疲惫不堪,再没有力气把她的安危放在心头。自私一点,便自私一点吧。
巧巧见她不适,站起身出门去喊翠浓。刚迈出门槛,便撞着了人。
战青玄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桂花还没来得及翻身朝里,摆出无视一切的态度,便看见一张猝然放大的脸。
“怎么回事?你脸色很难看。”焦急的语气。
五味杂陈,原本想好道别的话,经历刚刚一番心理变化,统统没了作用。
“对不起,我不舒服,失约了。”桂花很有些惭愧,她是消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狠心想出那么些伤人伤己的话。
战青玄坐在她床头,行动间若有若无的茶香传来:“你没事就好。”担忧的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发丝上。
桂花裹着棉被,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恩,我没事。”
想了想,又鼓起勇气问:“已经九月份了。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会不会带我走?”她殷切的目光盘桓在他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
微微的差异,随即便笑开来:“哈,没想到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喏,我送给你的及笄礼。”他伸出手来,掌中落出的正是那枚紫玉佩。“顺便还有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宝瓶山?”
桂花躲在被子里望着他,他的眸子黑如点墨,带着莹莹笑意,仿若漫天星辰的光华尽落眼底。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他珍而重之的把玉佩放入她掌中。
收紧了手掌,她慢慢道:“好久没见到三娘,我想她了。我们一起回去看她,好不好?”
他连着棉被把她拥入怀中,顺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沉沉道:“好。”
谁说钱惜松算无遗漏?当她孤注一掷,决心抛弃一切的时候,他的那些伎俩,无一不落了空。没了她,娘亲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没了她,钱惜松又会谋划什么样的阴谋。她走得远远的,统统不去管了。
去宝瓶山吧,那里有大片大片的桃花林,那里有甜香熏人的桃花酿,那里有山泉沟壑乔木茂林……最重要的,那里没有阴谋诡计人心险恶。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都说,山穷水复疑无路,只希望,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卷完)
第四十一回 离府
及笄礼后,紫苔院一下子热闹起来。纳采,问名,纳吉,轰隆隆一堆俗事。钱惜松作为兄长,为表示对妹妹的重视,常常放下公事光顾紫苔院。桂花懒得应付他,脸色难看的快赶上乌鸦颜色。
反正在她眼中,他早就是只连羊皮都不屑披的狼。
所幸这头狼还有点自觉,知道要打一棍子,给个甜头。于是,桂花总算有了出门的自由。
翠浓望着翻箱倒柜的桂花,很有些为难:“小姐,您要什么,奴婢帮您找?”
桂花头也没抬:“不用,我随便翻翻。看有没什么东西漏了。”要出门且一去不复返,漏了重要东西可要不得。
玉佩随身带了,日常的衣物打了包裹塞在床底下,首饰什么的又重又累赘,统统不要。
桂花翻啊翻,总算把好大一个木箱子翻了个底朝天。
翠浓站在她身后,心中直埋怨:院子里本来也够乱了,小姐您还要添乱。这一大顿东西重新收起来,那得费多大的劲儿。
桂花知道这一箱子琐碎整(。。)理起来不容易,反正又不要她收,到时候一走,一了百了,谁还管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拿着搁地上的小物件胡乱的往箱子里塞。塞了两下,忽然“咦”了一声,捡起落在地上孤零零的一个福字香囊,最简单的式样,边边角角都按得齐齐整整。竟然是那个没有送出去的香囊。
想起几个月前宝瓶山上,她试图去送香囊的那个晚上听到的乌龙断袖事件,不由得无限唏嘘。
菜菜跑进来,毫不客气的踩在满地的杂碎上,歪着脑袋蹭蹭桂花的手,趴在地上咻咻的喘气。
这样一来,桂花更唏嘘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貌似也没什么必要特意的跑去送这个无关紧要的香囊了。桂花抬手把这个深埋箱底几个月的物件又随手掷了回去,让它继续埋在箱底。
菜菜的身形比前两个月茁壮不少,一溜烟跑过去的时候,仿佛一朵大棉花,飘渺的很。桂花再次面临着,给它吃肉还是胡萝卜的难题。可是现在给它吃胡萝卜也已经迟了。减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事业。让它绝食那么三四天,倒是还有可能。
桂花托着腮,目光深沉的望着趴在脚边的菜菜,郑重其事的思索。闭目养神的菜菜一个激灵跃起来,蹭蹭两步远离了桂花,到门口找翠浓去了。
桂花摇摇头,菜菜体型是变了不少,可那颗敏感多疑的心,却仍旧如昔。
是夜,天朗气清,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亮晶晶。桂花兴致颇好的搬张小竹椅坐在院中边嗑瓜子边欣赏夜景,翠浓立在一边暗暗佩服她主子自我治愈能力的强大。明明及笄那天弄得皆大伤悲,可偏偏四五日后的今天,她便自若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兴致在外头嗑瓜子。实在是佩服,佩服。
可惜,翠浓不知道的是,她主子看起来万事无忧,